呂見蝶聽得入神。
“然後呢?那個孩子就是哥?他被爺爺收養了?那他哥哥呢?沒被找回來嗎?”
弗徹爾抹了把臉,遠處的動靜似乎小了一點,但周圍空氣裡黏膩的感覺更嚴重了,在這種充斥了奇異射線的環境下,弗徹爾甚至有點呼吸不暢,基因也在蠢蠢欲動。
他看向呂見蝶,女孩的麵頰被雨水打濕,發絲緊緊貼在臉頰旁,但她完全沒有異狀,甚至沒注意到周圍的變化,顯然她根本不受能量黑洞的影響。
弗徹爾有氣無力地說:“沒有,具體發生了什麼我也不清楚,反正最後父親大人被賣到了阿美莉卡的私人實驗室,成了一隻小白鼠。”
呂見蝶抿唇,她低聲問:“這和二叔是人工覺醒的覺醒者有什麼關係?”
“因為父親大人的能力。”
弗徹爾繼續說:“父親大人和小姑你差不多,天生適應於深空射線的環境生存,就好像你們才是人類發展的方向,無法承受異化的人死去,你們這樣的人繁衍下去,漸漸地重新適應世界變化……”
“啊,扯得遠了,反正父親大人成了實驗室裡最寶貴的研究材料,他的能力很快被發掘出來,你猜是什麼?”
上帝之手伊笛恩,最早他被實驗室裡的研究人員稱為伊甸。
因為他的能力對所有覺醒者來說如伊甸樂園般完美。
“眾所周知,當人類處於情緒激動的時刻,比如憤怒、驚懼、害怕……或者在危機來臨的瞬間,腎上腺會分泌出更多的激素和特殊的酶,能讓人在瞬間爆發出十幾倍的力量。”
“而父親大人的能力,就是控製這樣的特殊蛋白生成和消失。”弗徹爾低聲說:“他能讓覺醒者體內的特殊蛋白增多,實力瞬間增強,也能減少特殊蛋白,讓對方立刻變成垃圾。”
呂見蝶不明其意:“這不是很好嗎?對那些混蛋來說,你父親的能力是最佳輔助,哪怕被賣掉了,他應該也能得到很好的待遇吧?”
弗徹爾眼神幽冷地看著呂見蝶:“你真的這麼認為嗎?”
呂見蝶張張嘴,陡然想到自己在走私船上碰到的疤痕男,又沉默了。
“最重要的是,父親的能力發動有個前提。”
弗徹爾苦笑起來,“可能他的能力作用於特殊蛋白,而正常情況下這些蛋白隻會在極端情緒時才會出現,所以……隻有當父親大人處於極端情緒中才能發動能力,還隻能將能力作用於引起他情緒波動的人身上。”
呂見蝶沒聽明白:“引起他情緒波動的人身上……”
“簡而言之,他愛誰,誰的能力就越強。”
“這不是很好嗎?所有人都會討好他?”
弗徹爾莞爾:“可比起愛,恨這種情緒更容易誕生並持續吧?”
呂見蝶的表情僵硬了。
“隻要讓這個孩子憎恨我,我就能變強,這簡直太簡單了。”
弗徹爾回憶自己當初看到的機密檔案,“那些研究人員懷揣著這樣的心情,對父親做了一切能引起父親極端情緒的行為。”
但伊笛恩太聰明了,他知道自己越憎恨,這些人就越高興。
他想要控製自己的情緒,想要抹除掉情緒的誕生。
可是太難了。
痛了會哭,高興了會笑,被溫暖了會覺得幸福,被傷害了會憎恨……這是生物的本能,哪怕是一隻動物也會有自己的情緒。
最終,伊笛恩為自己找了一個絕對安全的情緒傾瀉目標。
他那個不知道是否還活著、在哪裡生活、生
活得如何的弟弟。
父親曾說,哥哥要保護弟弟。
他保護了弟弟,卻陷入了地獄。
伊笛恩最初是愛弟弟的,爸爸和媽媽都死了,他隻有弟弟這一個親人了。
可是隨著時間流逝,漸漸的,伊笛恩無法控製自己產生憎恨之情。
他會不由自主地去想,如果他沒有將弟弟推下車該多好?如果他將弟弟留在車上,是不是自己就能跑了?為什麼現在隻有他一個人遭到了這一切?
哪怕他知道這樣的情緒不對,可他就是控製不住,也不想控製。
他放縱著對弟弟的憎恨,換取了對其他任何人的漠然和無情。
不管是披著善意的心機接觸、亦或者是冰冷的實驗,他如一同一個沒有情緒的人偶,毫無反饋。
漸漸的,由於實驗室無論如何都無法通過伊笛恩得到想要的,他們開始試著和伊笛恩做交易。
伊笛恩擁有了書籍的權利。
這是他顛覆實驗室、甚至反殺實驗室投資人的開始。
“但在父親十一歲那年,事情又發生了變化。”
弗徹爾沉默了一會繼續說:“父親長大了,擁有了讓生命誕生的能力。”
如同呂見蝶來了經期,伊笛恩也有了人生第一次遺1精。
實驗室的人如獲至寶。
“他們用父親的……製造了很多個如我一樣的胚胎。”
弗徹爾神色平靜極了,“然後他們試圖在其中找到一個有著和父親相同才能的胚胎,並在嬰兒成長階段就進行各種實驗。”
“父親得知這件事後……我不知道他如何想,但我查資料時算了算時間,在父親有後裔的那一年,二叔成了覺醒者,那時二叔大概七八歲吧。”
“二叔和父親有著相同的血脈,他們是兄弟,哪怕他們隔著一個太平洋,仇恨和血脈的共鳴依舊不斷刺激著二叔的基因,在我們出生的那一年,可能父親的情緒過於激烈,導致二叔成為了覺醒者。”
弗徹爾說完了前因後果,歎息道,“所以實際上,二叔是人工乾預下覺醒的覺醒者。”
呂見蝶聽得怔怔的,她長出一口氣:“哥是人工覺醒者,和你剛才將哥扔回去有什麼關係嗎?”
“喬治是自然覺醒的覺醒者,隻要吃了他,二叔就能補足最重要的一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