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徹爾的神色認真起來,“自然覺醒者在基因覺醒後,體內會自動產生神秘物質以消除基因之間的錯位和崩潰,這是你們可以自由在汙染區域行走而不受影響的原因。這種神秘物質存在時間極短,目前還沒有任何研究成果。”
“從E到A,在覺醒者還是藍星生物範疇時,人工和自然覺醒者幾乎沒什麼差距,但進階到S後,這點神秘物質的缺失會產生巨大的撕裂和麻煩。”
“這就好像打地基,二叔從一開始打地基期間就少打了一根主梁,雖然也能建樓房,但樓房高度和穩定度是受限的。”
“父親一直琢磨著幫二叔補足這一環,但二叔並不在意。”
弗徹爾的表情變成了鹹魚,他無奈地攤手:“二叔說生死有命富貴在天,他和父親大人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死,想那麼多乾什麼?能過一天過一天,開心就行了。”
呂見蝶聽後嘴角抽了抽。
她想到周見樸說的那句,我死之時你必不知道,多少能理解伊笛恩看到弟弟這麼不上心的憤怒和惱火了。
因為當時她也超級生氣。
“……等等,你說你父親憎恨著哥哥,那他為什麼要幫哥哥?”
呂見蝶並未被
弗徹爾的話帶歪,找出了其中的矛盾點,“還有,哥哥能贏嗎?他能將喬治吃到嘴裡嗎?失敗了怎麼辦?成功了怎麼撤退?”
“唉,這就要說到你們老周家了。”
弗徹爾的表情變得詭異起來,“在二叔十四歲那年,你爺爺跑到阿美莉卡,因為當時阿美莉卡在打內戰,眼瞅著要到結局了,你爺爺打算去探查第一手情報和資料以傳回國內。”
那時伊笛恩已經十七八歲,他在實驗室生活了十多年,雖然還是實驗材料,但已經憑借自己的聰明才智和心計成功架空了那個實驗室主管,成為了實際上的實驗室控製人。
伊笛恩想要掀翻實驗室是輕而易舉的事。
但之後呢?他隻能踏上無儘的逃亡之路,伊笛恩不想這樣,他想要掌控自己的命運。
所有種菜國人都知道,槍杆子裡出真理,伊笛恩也很清楚這一點,他若真的想掀翻這一切,必須要有屬於自己的武裝勢力。
憑借這些年對情緒的精準控製,伊笛恩收買了一批為他賣命的覺醒者,但這還不夠,遠遠不夠顛覆一個掌握著諸多勢力和實驗室的更上一層的阿比斯議員耶克。
“我不知道他們是怎麼相遇的,反正你爺爺和我父親碰到了,他們達成了合作。”
弗徹爾推算說:“可能你爺爺想在阿美莉卡找個代言人,扶植一個傀儡出麵攪渾水,而我父親想要得到強悍的武裝力量和國際渠道支持,他們一拍即合,開搞了。”
呂見蝶:“然後呢?”
攜手在異國土地打江山?好刺激!
弗徹爾攤手:“然後他們反目成仇了。”
呂見蝶震驚:“這也太快了吧?!”
弗徹爾苦笑著說:“因為父親看到了周老爺子手上的二叔的照片,聽到了二叔給老爺子打電話的聲音。”
呂見蝶的神情一僵。
“父親憎恨了整整十多年的人出現了,原來當年那個孩子真的活了下來,還那麼親昵得和周老爺子撒嬌抱怨,說著班裡同學無聊,說想和老爺子出任務,說自己的親人隻有爺爺一個,要跟著爺爺出門……”
弗徹爾說到這裡,臉上流露出一抹慘笑,他反問呂見蝶,“如果是你,你怎麼想?”
呂見蝶怔怔的,心底湧上了一股悲哀。
“……太悲哀了。”
自己的弟弟對著彆人說,我的親人隻有爺爺一個,那憎恨了十多年的自己算什麼?努力活下來的自己是什麼?
哪怕聰敏如伊笛恩知道弟弟是無辜的,並不知道自己的存在,可是伊笛恩恨啊!
他的恨如滔滔江水,如洶湧海浪,怎麼都無法壓製。
伊笛恩的情緒變化過於劇烈,周老爺子第一時間發現了伊笛恩的憎恨和敵意。
周老爺子滿心不解,合作得好好的,這小子怎麼突然翻臉了?
就算要翻臉,也不是現在吧?
一番內部撕逼後,周老爺子才得知,原來自己養了十多年的孫子是伊笛恩的弟弟!
“……你、你是寫下SOS字條的人?!”
一瞬間,周老爺子心底湧上了與呂見蝶相似的悲哀。
當年他打電話聯係巡邏隊,試圖沿途搜索留下字條的人。
但誰都沒想到,曼馬和滇省邊境區域突下暴雨(那片區域本來就多雨),大雨淹沒了一切追蹤痕跡,他們搜索到天明,什麼都沒找到。
再加上醒來的一歲半小寶寶哇哇大哭,巡邏隊裡壓根沒有會照顧小孩子的人,周老爺子隻能將這件事的後續拜托給巡邏隊長,自己先帶著小寶寶離開。
此前周老爺子也查了伊笛恩過去的經曆,畢竟要和伊笛恩合作,當然要先摸清楚底細。
看了這小子的履曆,本來老爺子隻是唏噓一下,覺得這小子有天賦有前途,能在這樣天崩開局的情況下逆風翻盤。
可是結合著那張SOS字條,周老爺子頓時呆若木雞,繼而心底湧上一股自責之情。
如果當年自己和巡邏隊找到了那輛走私麵包車,將伊笛恩救了回來,伊笛恩就可以和周見樸一起長大了!
伊笛恩將擁有正常孩童的人生,可以上學,可以和大人撒嬌,每天隻需要考慮學業和弟弟問題……而不是如現在這樣被仇恨浸染、幾乎半瘋的模樣。
周老爺子喟然長歎,這真是陰差陽錯,天意弄人。
“然後你爺爺乾了一件很缺德的事。”
弗徹爾說。
呂見蝶打起精神,重點來了。
“我爺爺,做了什麼?”
“你爺爺用你們周家祖傳的太魚道法,將父親對二叔的憎恨,反轉成了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