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慶平低聲道:“我真誠問, 你也老實答,萬一咱們說的都是同一個人呢?”
“啊?”
嚴國安一愣,有些結巴道:“我、我老實。”
溫慶平就是怕嚴國安喜歡的就是劉思諾,如果沒問清楚就走, 那可壞了事兒。
畢竟嚴國安就在生產隊活動比較多, 那這個姑娘極有可能就是他們生產隊的。
劉思諾忽然會注意到嚴國安, 那也一定是有某種原因,所以溫慶平才把嚴國安拉出來再問問。
有些話當著長輩也不好意思說不是?
“你心悅的姑娘,是不是咱們生產隊的?”
溫慶平問。
嚴國安瞪大眼,臉一下就紅了,因為膚色有些黑,瞧著黑紅黑紅的, 有些好笑。
“嗯。”
他點頭。
溫慶平揚眉,“核桃樹?”
嚴國安的眼睛瞪得更大了,“最、最大的那棵?”
對了!
溫慶平鬆了口氣,“咱們生產隊就那麼一棵核桃樹長得又高又茂盛, 咱們說的是同一棵核桃樹。”
嚴國安整個人激動得不得了, 可很快他又平靜下來了, 他轉過身指了指自家房子, “你看看我們家這條件, 我不敢啊。”
“你又不是懶漢, ”溫慶平拍了拍他的肩膀,“年年都得生產隊勞動先進家庭,你要對自己有信心,人家選女婿,又不是選有錢的,不去試試, 怎麼知道結果?”
“隻要你對她好,用自己最大的努力給她幸福,那有什麼不敢的?除非你做不到。”
“我可以!”
嚴國安立馬道,“我可以的!我明天就找人上門求親!”
溫慶平提著煤油燈回家的時候,路過溫二伯家院子,然後就瞅見躲在柴堆邊的少年,他把煤油燈提高,走過去照著對方。
少年尷尬得要死,“慶平叔。”
“如天?你在抽煙?”
聞到少年身上味道的溫慶平挑眉。
溫如天老老實實地把一根皺巴巴的紙煙遞了過去,“抽了一半,我從我爹那拿的。”
溫如天是溫慶明的二兒子。
溫慶明是溫二伯家的老大。
“十五了吧?”
溫慶平沒接,而是問道。
“嗯,”溫如天點頭。
“也是個小大人了,我訓你也沒意思,隻是告誡你,現在還小,這東西最好彆碰。”
“知道了叔。”
溫如天點頭。
“你爹他們睡了嗎?”
“沒呢。”
溫慶平點頭,“走,我去跟他們說說話。”
“欸,”溫如天趕緊把煙丟在腳下,用腳碾了後,跟上溫慶平。
在溫二伯家待了一會後,溫慶平便準備回家了。
結果在岔路口被溫慶林叫住,“我娘想跟你說說話。”
溫慶平一頭霧水,但也走了過去,“這麼晚了,什麼事兒啊?”
“你還不知道我娘和你娘鬨的事兒吧?”
“還真不知道,沒聽家裡人說,”溫慶平點頭。
杜月蘭也把這個事兒忘跟他說了。
於是溫慶林就簡單地把事兒說了一遍,“我看我娘的意思,就是讓你跟三舅和她說和說和。”
溫慶平倒是沒想到溫母能把溫父管住,他跟著溫慶林來到他們家堂屋,溫大姑和溫姑父都在,二人見到他就一陣訴苦。
聽了大概半個小時,溫慶平打了個哈欠,“這個事兒啊,我也做不了爹的主,不過我會跟他好好說說的,畢竟你們是親姐弟,怎麼能因為這麼點小事就不往來呢?當初他和二伯鬨掰我就覺得不好。”
“可不,咱們就三姐弟,他一下就鬨掰了兩個,也不知道是什麼心思。”
溫大姑氣道。
溫慶平和他們說了幾句,便回去了,他提著煤油燈敲開溫父他們的房門,“爹,出來聊聊。”
溫父虎軀一震,他不想出去。
溫母推了他一把,“去吧。”
到了堂屋後,溫慶平把煤油燈放在桌上,“爹,坐下說話。”
溫父乖乖坐下,“這麼晚了,你怎麼還沒休息?”
“我才從二伯還有姑那邊回來,”溫慶平的手指敲了敲桌麵,“爹,和二伯鬨掰就算了,怎麼和姑也鬨成這樣?她剛才哭得可厲害了,都說不能被氣,因為這個事兒,我瞧她又老了幾分。”
溫慶平滿臉譴責地看著溫父。
溫父在這個事情上,對溫大姑本來就很心虛,聞言他指了指自己的房門,低聲對溫慶平道:“還不是因為你娘,我要是去那邊吃飯,她就帶著老二他們回你舅舅去,我能怎麼辦?”
“不管怎麼說,姑也是和您一母同胞的姐姐,就因為這樣你就和她疏遠,是不是太過分了?您這樣怎麼對得起已經過世的爺爺奶奶?”
看著溫父糾結痛苦的樣子,溫慶平想起當年溫父道德綁架他舅舅,讓他跟著回這邊的場景。
溫慶平現在就願意以牙還牙。
“聽我一句勸,去跟姑道歉,姐弟間哪有隔夜仇,他們要債,也是想逼你們低頭,你們作為弟弟和弟妹,低個頭怎麼了?那不是理所應當的嗎?姑現在受不得氣,要真被你們氣出個好歹來,可彆後悔啊。”
“而且二伯也不會放過你們的。”
溫慶平的話聽在溫父耳裡,隻覺得很有道理。
“你姑還沒睡吧?”
“沒有,正生氣呢,怎麼睡得著。”
溫慶平道。
溫父想了想,“我去看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