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第九章(2 / 2)

江遠寒盯著對方動向,戒備地手癢,簡直想立即甩開,但又因為他手上剛剛才受傷,血還沒止住,就又忍了忍。

“那次為什麼逃。”李承霜問,“是我哪裡做得不好嗎?”

此刻小師叔似乎與平常沒有什麼不同,但江遠寒卻認為這是因為他欲念封進了魔紋裡,而自己是魔族,令魔紋天生親近緣故,更覺得是因為那天晚上才讓這一縷欲念影響了小師叔修行。

他雖然不喜歡捷徑,但並不會因為彆人走捷徑就去把路堵死。

“你哪裡都不好。”江遠寒毫不留情,臉都不紅地說著違心話,“我就喜歡強迫不情願人,要世上姻緣全都兩廂情願,那有什麼意思?”

小師叔邊聽邊點頭,似乎是在思考,就在江遠寒想要抽回手時候,猛地被對方攥住了手腕,拉近到難以想象距離。

明月良夜,望歸島下了半宿雪。

雪花仍飄拂。江遠寒卻要被他身上似有若無清冽氣息俘虜了。他頭一次知道自己原來也很好色,能夠被一個人身上氣息所迷惑晃神。

隻這瞬息晃神,李承霜就已經抱住了他。小師叔身上是冷,從來都冷,從他功法、性情、佩劍、從他每一寸氣息,都彌漫著觸之微涼冷意。但這種冷冽並沒有很強攻擊性和掠奪氣息,反而像是薄雪融化,沉沒在了他懷中。

江遠寒情不自禁地想起那個吻,他按著對方肩膀,意誌不堅地動搖了想法,過了半晌,他才伸手回抱了一下對方,低低地道:“……不太好吧。”

“沒有不好。”李承霜道,“我想。”

他眸色幽邃沉暗,如同折射不出任何光芒深淵。但仔細觀察過去時,又覺得奇光爍爍。

江遠寒舔了舔唇,猶豫著要不要把那天沒做完春夢給夢完,但他伸手一摸到小師叔身軀,又慢慢地清醒了。

“你親近我,不是自願。”他微微皺眉,“是因為……唔……”

李承霜沒有給他說完機會。他輕輕地親吻了過去,一下子就喚起了江遠寒最喜歡那種感覺——那種纏綿、柔和、觸之如水感覺,既綿柔得無限包容,但又縝密得像是鋪下天羅地網,來捕捉一隻不馴鳥雀。

像是水霧裹挾著熱流,像是一切最美好柔和、又難以描述東西。都在對方親吻時悄悄地附著過來,讓人頭暈目眩。

等江遠寒找回神智時候,已經是他伏在小師叔懷裡,勾著他脖頸索吻了。他停了一刹,緩了口氣,狠狠地將神思從引誘中拔.出來,有點惱羞成怒地、壓著聲音道:“你是不是有什麼媚術?”

這句話問得太荒唐了。

李承霜靜默如淵地望著他,點了點被對方咬破皮唇角,輕聲道:“是你有。”

江遠寒霎時被對方隱而不言含蓄示意而冒犯到,臉上頓時火辣辣,他牙齒尖利,稍微用力就能把人咬破。

“這他媽算什麼事兒。”江遠寒鬆了胳膊,自暴自棄地躺了下來,伸手用手背捂住眼睛,頭疼地道,“玄劍派玉霄神要被我拖下欲海深淵了,扶象道人和淩波道人還不活刮了我?!”

扶象道人成山和淩波道人凝水,他們兩人雖然沒有親自追殺過江遠寒,但也從旁協助過。江遠寒對這倆人水平深有了解,完全不是眼下這具身體可以抗衡。

要是自己魔族本體,倒還可以把玉霄神直接拐走,強扭瓜不甜也扭了,但是……

他輕輕吸氣,命不久矣和大禍臨頭感覺蓋頂地壓下來,還沒等江遠寒清醒到那麼一炷香,對方觸碰就又似有若無地過來了。

“掌門師兄和凝水師姐性情平和。”小師叔低低地道,“沒有那麼可怖。”

江遠寒喪氣滿滿地勾了下唇,懶得跟他解釋:“你說是就是吧……”

他唇又被李承霜親了一下,觸感柔軟至極。李承霜慢慢地解他衣衫——這次不是在夢裡,是真在玄劍派他自己仙府裡、在冷月白雪飄靜夜之中。

他動作雖然有條理,卻非常溫吞緩慢。江遠寒忍受不了這種像淩遲等待和忍耐,他坐到小師叔腰上,作風頗為粗暴地撕扯掉了他衣服,露出一張“既然事已至此不如先享受了再說”反派魔頭表情。

李承霜沉默地看著他。

小狐狸牙尖嘴利,搶奪主動權時候總是咬傷他。他身上充滿了攻擊性和煞氣,充滿了不容人極端情緒,但又非常渴望那些柔和安撫,溫然撫摸。

江遠寒一副要糟蹋了對方架勢,低頭埋在他脖頸間,小尖牙往他喉結上咬了一個印兒,像蓋個戳兒一樣,正當在進一步時,忽地被小師叔環住了腰。

小師叔手明明是涼,可是環繞力度卻恰到好處,像是拿捏住了貓後頸、捏住了蛇七寸,讓挺直骨頭都軟化在他手裡。

江遠寒從不知道隻是摸了摸腰,就能把人按得這麼舒服。他眯了眯眼,被眼前花裡胡哨撫慰迷住了視線,凶性稍一和緩下來,整個人就好像陷入了李承霜溫暖懷抱裡,被他編織羅網捕捉了進去。

實在是太舒服了,怎麼會有小師叔這種抱起來如此舒服人,怎麼會有這麼好聞味道。

小狐狸腦殼發暈,又讓他這種隱晦溫柔迷得神魂顛倒。他麵具早就在剛才交鋒中不知道掉到哪裡去了,因心動過速、情緒激烈而化為淡紫眼眸微微發亮,像是被勾引得非常成功。

“彆再睡著了。”江遠寒這時候已經徹底沒有良心了,也開始完全不要個魔臉了,他就是想扭這個不甜瓜,“想親近我,那就一直這麼想下去。我……”

還沒等他說完。李承霜仙府外一片白茫茫雪地之中,陡然響起他人足音。

江遠寒霎時收聲,聽到踏在雪上步履輕盈至極,顯然修為深厚。

“承霜師弟。”是凝水聲音,“遙遙聞得弦斷,我有些擔心。”

此刻,室內由辟寒劍劍氣冰冷而凝結出滿室冰霜早已化水,滴滴答答地淌過桌麵、書架。

水滴也落在江遠寒手背上。

他這輩子就沒乾過這麼刺激事兒。那種鼓噪熱烈心跳又來了,果然比一切戰爭都有趣,都讓人興奮。

李承霜聲音很穩:“多謝師姐,並無大礙。”

他說這話時,目光還看著江遠寒。而江遠寒緊張得脊背發毛,可越是緊張,他就越興奮,低頭主動送上唇瓣,像小獸似有一下沒一下地舔著小師叔唇瓣,喉嚨裡壓著喘息聲音,像當麵偷情。

李承霜眸色愈深,情緒也漸漸沉澱下來。

飄雪止住了。

淩波道人轉過了身,沒有再問什麼,目光卻遙遙地眺望遠方月。

在月色輝映之下,巨大鯨躍出海麵,望歸島三麵都是海,此刻浪潮翻卷、波濤隱隱不停,海底妖獸發出聽不到吟唱,從最寧靜夜空裡,蘊藏著最狂暴氣息。

她擔心不是弦斷,而是……

凝水歎了口氣,無聲地閉上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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