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承霜落子手停頓了一下,道:“誰都會被打動。”
“說得天上有地上無。”靳溫書道,“我這裡有一些助人修行丹藥,就贈給小友吧。”
他拿出兩瓶丹藥,放在了棋盤一側,又溫聲詢問道:“隻是,李道友道心……對情愛之事,恐怕有所阻礙?”
江遠寒聽得渾身刺都立起來了,盯著他開口道:“人生而有情,修道修心,免不了要克服。克服即是迎難而上,而不是退縮逃避。閣主想得太淺陋了。”
靳溫書似乎被這個年輕人插話嚇了一跳,他神情有一瞬間凝滯,隨後又換上好說話斯文微笑:“你說得對。”
江遠寒冷冰冰地哼了一聲,轉過頭時,發覺小師叔也在看自己,用一種默然、冷靜,又難以形容目光。
他眼眸常常淡無波紋,深邃得望不見底。但江遠寒此刻卻忽然覺得,對方似乎對自己這段話很高興似。
……這有什麼高興呢?世間道理,難道不都是這樣嗎?退縮沒有結果,逃避有效卻不能解決問題,遇到什麼事,都要麵對啊。
就像江遠寒喜歡一個人,就會衝過去跟對方說喜歡他。譬如他喜歡自己爹爹,喜歡麵冷心熱玄武真君,喜歡魔界那隻懶洋洋求撫摸貓,喜歡善良正直、如同光芒人,喜歡小師叔……這都是一樣,他都會表現出來。
江遠寒玩了很久棋子,才等到他們兩個下完棋。兩人留在忘塵閣小住,靳溫書給安排了一個對著群山房間,隻要打開窗戶,就可以看到穿雲過風飛鳥,看到會當淩絕頂浩蕩氣象。
但江遠寒沒空欣賞這些。
他把靳溫書送那兩瓶藥看了再看,確信不是什麼毒藥之後,才倒出來一粒對著光觀察,他躺在榻上,一邊看一邊跟看棋譜小師叔道:“《合歡秘欲丸》、《陰陽太上和合玉丹》……這是什麼?”
李承霜合上棋譜,沒聽清,皺著眉問:“你說什麼。”
“我說,”江遠寒拿起一粒咬了一口,覺得挺甜,“他送增長修為丹藥對我沒用,我是魔修,不吃靈力。”
李承霜道:“明心聖卜善於卜卦推演,他心思深沉,不一定是什麼好東西。”
江遠寒已經吃下去一顆了,懶散地翻了個身,打開另一瓶道:“也同樣。我是魔修,破壞修士修為毒藥也對我沒用,當個糖豆吃還行……”
他話語戛然而止。
江遠寒慢慢地從床榻上坐起來。他有點知道這是什麼了……這不會是傳說中……雙修丹藥?
不怪江遠寒不知道,他從來對雙修不感興趣,也就根本沒有探索過這方麵事情。
李承霜見他神情不太對,放下書靠近了過來:“怎麼了?”
他手碰到江遠寒手指,就被滾燙溫度燙了一下。李承霜頓覺異常,伸手沿著對方細瘦白皙手腕摸上去,全都是灼.熱。
江遠寒本來就不舒服,都要被他摸哭了,觸電似收回手,往榻邊靠了靠,臉頰發紅,感覺自己讓一鍋沸水煮過,腦子都燒混沌了。
他強撐著神智清明,倔強地道:“小師叔。”
李承霜看著他。
“我不想強要了你。”江遠寒一臉為難,“要是因為意外,你才委身給我,我會覺得對你不公平。我想要你也願意那種……這樣才是最美好回憶。你快離我遠一點。”
李承霜看似冷靜地道:“我走了,你怎麼辦?”
江遠寒哪有那麼好定力,他聽見小師叔聲音,方才那些義正辭嚴、正氣凜然聲明就全沒了。他喉間有點哽咽,心裡沒出息地想著——我還是卑鄙下流吧,正人君子也太難當了。
江遠寒沒答應,也不吱聲,卻慢慢伸過手,扯著李承霜袖子往懷裡拽。直到兩個人貼近得不能再近,才喘著氣舔對方唇,尖尖牙齒像是懵懂小獸般咬著小師叔唇瓣,毫無寸進地磨了半天。
他被小師叔身上淡淡香氣俘虜,煎熬得沒辦法,眼角含淚地環住對方脖頸,帶了一點點鼻音,聲音沙啞地努力強調:“我、我會負責……小師叔,你抱抱我,抱抱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