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第三十二章(2 / 2)

江遠寒舔了舔唇,想到忘塵閣主那張臉,壓了壓心裡的殺意,打趣道:“當然去,我還要當著這幫人的麵親你,當著所有正道英傑的眼皮子底下跟你偷情……唔唔……嘶……”

他被冷不丁地摁到了桌子上,眼角的餘光就是數枝微寒的雪梅。但這時候他已經沒有心思再想這些,他沉迷於小師叔低柔的親吻之中,這種愉快深刻得讓人頭皮發麻,筋骨酥軟。

他心跳怦然,有點把持不住自己,蹭著玉霄神的唇角,撒嬌地說:“……那個,硬了。”

隨後就被一隻手圈住了。

江遠寒睜大眼,正要為接下來的事情浪費掉自己所有的腦補能力時,發覺對方的手心涼得過分,碰著不太對勁。他腦子裡轟的一下,心說這哪行,就算是喜歡的小師叔也不能這麼禍害他的寶貝呀?

動作轉得比腦子更快。小狐狸連忙往後退縮,結果被對方的手又慢慢地抓住了腳踝,宛若一隻滑膩的蛇。

“……小、小師叔。”江遠寒有點承受不了,他這時候又覺得自己還是個孩子了,尾音微顫地道,“你身上好涼,我……有點……”

李承霜的手掌圈著對方的腳踝。這截腳腕膚色玉白,骨骼清晰,纖瘦得略微有點過分,還是少年人青澀的體型。但體溫很暖,讓他攏住就不想鬆開。

江遠寒猛地縮回了腳,盯著他看了一會兒。對方似乎才剛剛回過神來,目光帶著些微歉意。

他突然覺得,剛剛出現的那個,比起清心寡欲的修道人,更像是一隻……妖。

這個念頭隻出現了一瞬間,他誤以為是小師叔的情與欲逐漸交融的緣故,隨後便放下心來,由著對方把自己從桌案上抱起來——像是抱一隻沒骨頭的、被寵壞了的貓。

“抱歉。”李承霜的手從對方的後頸順到脊背,“我的手太涼了。”

他的一隻手背了過去,低頭親了親江遠寒的發頂,一瞬緊縮如豎線的蛇瞳終於慢慢恢複過來,變回了常態。

隻不過對方消散的太快,他沒能知悉遺願中具體的內容。他推測下來,認為莫知的遺願應當與李承霜有密不可分的關聯,很有可能就是想讓小師叔記住他——或者再過分一點,喜歡他。

他喜歡過分的事情。

抱著這個念頭睡著的江遠寒,做了一個奇怪的夢。

夜色沉濃。他被一隻雪白的大蟒纏住了,那隻蟒蛇體型極大,鱗片細膩,眼中幾乎有人類的光彩,但卻帶著一絲微不可查的魔氣。

白蟒的目標很鮮明,不容拒絕地纏著他的腰,布滿細鱗的尾巴挑開了他的衣衫,冰涼的溫度跟他的身軀貼合在了一起,仿若冷與熱、冰與火相遇。

像是彼此都融化。

蟒蛇的豎瞳有些困惑,但這種困惑很快被奇妙的吸引力所代替。他的尾尖兒軟軟地勾著江遠寒的手腕,與對方溫暖的體溫、滾燙的氣息慢慢交換。

“……你是哪裡來的?”江遠寒隱約感覺到了自己在做夢,他縮了一下手,對這種能輕而易舉滲透進自己夢境的生物很感興趣。

仿佛並不是妖。

白膩的鱗片撓了撓他的手心。

江遠寒抓住尾巴尖,被這畜生沉沉地壓著,翻不過身。

白蟒低下頭,涼絲絲的信子濕潤地、有一下沒一下地舔他。

江遠寒抬起手臂,捧住了碩大的蛇頭,跟那雙豎瞳對視了片刻,忽然開口道:“就這麼好吸嗎?”

他天生能讓小動物親近自己,但這種體質被他自己設法壓製了,這是為了避免那些無辜又脆弱的小東西死在他手中,這是江遠寒為數不多的、難以理解的善良。

這隻蟒蛇猶豫了一會兒,不知道是不是應該點頭,但他的尾巴已有十足的過分,把衣帶勾開,將薄衫卷起,幾乎往大腿內側的方向探去了。

就在這節狡猾的尾巴即將得逞的時候,那雙修長纖細、仿佛無害的手指刺穿了他的鱗片。

江遠寒的指尖沾上血跡。

他沒有想宰了這隻蟒蛇的念頭,隨後便鬆了手,低聲驅逐道:“靠近我會很痛,懂不懂?彆煩我了。”

破損的鱗尾往後收了收,就在江遠寒以為這條白蟒要離開他的夢境時,對方龐大的身軀緩慢地繞轉了過來,把他環在了中間。

對方實在不舍得離開他,不知道究竟是被什麼蠱惑。

白蟒挨在他身邊,像是要讓他靠一靠似的。

————

李承霜倏地驚醒。

眼前是燃儘的篝火,靈氣重新恢複充盈。雲層褪去,天邊有一絲初晨的冷白。

他肩側微沉,那個實力強勁的小瘋子靠著他,還在睡著。

這人睡得安穩,李承霜卻焦灼得頭疼。他匆匆地掃了一眼小瘋子的臉龐,又倉促地彆開,一種難以描述的愧疚和虧心感翻湧上來。

他的意識寄居在了一條蟒蛇上,做了一些冒犯的事情。但這些事似乎並不是他想做的,而是被什麼東西影響到了。

李承霜沉下念頭,陡然想到了什麼,他橫過劍鞘,掌心在辟寒劍的鞘上撫摸而過,沒有發現什麼異樣。隨後,他輕輕地按住劍柄,拔出了一寸半的距離。

寒光亮起,映入眼簾。辟寒劍上糾纏繁複的魔紋被靈力壓製主導、一直以來都是他占據上風,但此刻,劍身上出現了一大段的空白。

那裡原本是一串蟒紋,現下空空如也。

李承霜動作一頓,腦海中猛地凝滯住了。

就在他思路中斷之時,身旁的分量忽然一輕。江遠寒的聲音從他耳側響起。

“還想著殺我?”

他的氣息溫暖滾熱,撲落在側頰上。

李承霜像是被燙到了一般,將辟寒劍推回了鞘中。

江遠寒觀察他的神情,道:“一夜過去,小師叔就不敢看我了。”

他站起身,舒服地伸展了一下身體,像是一隻慵懶的貓,連散漫諷刺的態度都如出一轍。

“你是不是怕了。”他說,“早點承認自己沒有什麼奉獻精神,其實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免得讓你的猶豫不決耽誤我的時間。”

李承霜目不斜視,手指緊緊地壓著辟寒劍鞘:“我隻擔憂你滿口謊言。”

江遠寒覺得被看輕,轉過頭盯了他一眼:“我也擔心你道貌岸然。”

兩人視線碰撞了刹那,有一種詭異的、心領神會的感覺,江遠寒問都沒問,用魔氣拉起來一個同心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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