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0、第一百章(1 / 2)

“申屠將軍將此物給你,隨後遠行。這話說得未免也太過簡潔了一些。”釋冰痕取出玉珠,“究竟你是如何說服對方的,而尊主那邊又……”

“你放心。”江遠寒順其自然地接過話,“申屠將軍自然聽我的。”

他克製了一下,沒有轉過頭看旁邊正在細心低頭梳理雪白絨尾的道侶。

他不看過來,李鳳岐也仿佛沒有聽到一般,看似從未有過“申屠朔”這樣一個身份。

釋冰痕仍然不解:“他聽你的?你……打他了?”

這真是特彆符合魔界風氣的一個猜想。

江遠寒無語凝噎,卡殼了半晌,才麵無表情地開始胡扯道:“也不至於要強搶吧……怎麼說呢,是申屠將軍傾慕我?絕世的容顏,為表明心跡,這輩子非我?不嫁……同時也非我?不娶,所以才將此物送給我?。”

釋冰痕:“……”

小寒是怎麼當著他道侶的麵說出來這種?不要臉的話的?問題是這位白衣劍修似乎還沒有任何反感的情緒?

江遠寒確實有絕世容顏,隻不過外貌總是被他更加具有衝擊力、具有野性的性格所壓下去,所以總能將事情從正常的傾慕導成詭異的毒唯狀態,能夠有這麼一個和氣大度的道侶,真是令人意想不到。

在釋冰痕的視角裡,白衣劍修連梳理手上絨尾的動作都沒停頓,眼神也毫無波動,似乎默認了有一個未曾謀麵的魔族將領對小寒“傾心相待”這事兒。

釋冰痕一邊感歎人家正道劍修就是大氣,跟我?們魔界的畫風都不一樣,一邊又暫且將此事揭過,轉而道:“按照我的估計和近日的狀況,她的天劫應當就在月餘了。”

“我?知道。”江遠寒道,“我?留居魔界,便有替公儀姐姐看顧的意思。”

而在此同時,他身邊的這位妖祖倒是除了看書雙修之外,頻頻前往玄通巨門跟他的老父親交流匡扶此世的重大之事,不過偶爾有出行,也隻是半日便能回返,雖然很少提及具體內容,但至少確實是在做事的。

江遠寒也顧及著公儀顏的狀態,所以暫留魔界休息數月,其一自然是因為從小到大跟公儀姐姐的情誼,其二就是

……罕少有能跟道侶深入交流的時機。

雖然這種?深入交流,才過了幾日,他就已經吃不消了。

真魔頭不能說不行。

江遠寒整理思緒,重整旗鼓,安慰了釋冰痕片刻,才讓這位當局者迷的血魔將軍稍稍平靜。隻不過對方離開之前,仍是忍不住看了看李鳳岐,隨後在門口悄悄按住小寒的手,低聲道:“你交代清楚,這是哪裡拐來的?”

江遠寒愣了一下,滿腔實話脫口而出:“他自己找過來的啊?”

“彆撒謊。”釋將軍嚴肅以對。

“……那好吧,”江遠寒隻得認命,麵無表情地繼續胡扯,“他是因為門派傾覆,隻剩下他一個人,之前我?遇到了,就騙他說跟我?在一起才能勘破生死玄關、覓得大道真諦,才能把他的門派親眷從鬼門關裡撈回來,所以他就跟著我?了。”

釋冰痕一時沉默,他思前想後,總覺得這事兒辦的不是很地道:“就這麼好騙?”

“對。”江遠寒平鋪直敘、語調簡單地道,“就這麼好騙。”

釋冰痕歎了口氣,覺得正道中人還?真是極端,要不就是追名逐利的偽君子,要不就是這種?純澈赤子之心,換個傻子來都不一定信了。

他又看了一眼珠簾後麵的白衣劍修,心中滿是惋惜和同情,已經隱隱給對方安上一個“傻白甜”的頭銜了,隨後又因自己的良心尚在,勸道:“搶了倒是沒什麼,騙就有點過分。小寒,你要是真對人家用了心,就不要做這種?事,以後他知道了真相,怕你會後悔莫及。”

然而江遠寒從來沒拿過追妻火葬場的劇本,他麵不改色地敷衍了幾句,正當將對方送出玄府之刻,釋冰痕卻又回頭,很隱晦地問道:“你跟他已經……”

江遠寒:“嗯?”

“已經那個了?”

江遠寒:“……你不是聽了嗎?”

這麼回答就是默認了。釋冰痕最後一點良心的火焰也熄滅了,他欲言又止地拍了拍小寒的肩膀,發出了跟聞人夜同樣的叮囑:“心肝兒,彆欺負人家。”

江遠寒已經對此免疫,他回想了一下自家道侶牽著他的手叩得無法掙脫的那股勁兒,彆說挨欺負了,明明總是陷入曖昧困境的是自己,他麻木地點了

點頭,又歎了口氣,剛想辯解,腦海中忽地湧起不知道哪兒來的一股惡趣味,突然道:“已經晚了。”

釋冰痕:“……?”

“他已經被欺負得上癮了。”江遠寒一本正經地道,“離不開我?了。”

他要是這麼說,那他們倆的內容就是一本小黃書寫不完的豐富了。釋冰痕也不知道腦補了什麼,欲言又止,止言又欲,最後礙於還要賴小寒幫助,也不好當麵教育他,隻能心事重重地走了,臨走之前還?莫名其妙地說了一句:“原來你這樣也能有道侶。”

江遠寒笑眯眯地目送對方離開,壞孩子的心理作祟,迅速地產生了一股惡作劇成功的愉悅。他轉過身撩起珠簾,一抬眼就看見對方坐在桌案旁打棋譜。

雪白的外袍衣料,落在衣衫之間的發絲濃黑如墨,期間夾雜著淡淡的赤金色碎絲。襟袖的邊緣覆蓋著若隱若現的淡金暗紋,如同雲中鳳凰盤旋於絲綢褶皺之間。他垂著眼,眼眸仍是看起來鮮明過度的燦金色,隻不過此刻神光收斂,比之前要低調了數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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