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卻遲了一步,被太華宗的人搶了先。
但那三人進來之後,他卻不好出手了。
因著令華尊上的緣故,魔道之間的關係不像當年那麼緊張,但也遠不至於到放任一個不明來曆的魔修在修真界地盤上大大咧咧地自由行走的地步。
道修裡的那些老頑固要是知道了,恐怕連入定都入不了,恨不得派個分神來十二個時辰盯著他。
若是千塵本意,那自然是情況越亂越好,他樂得給那些老道們添麻煩。
可那些人要是以此為由發難,讓當年令華尊上以天道盟誓定下的束縛被鑽了漏洞,回去以後師尊大概會把他的皮生扒了掛起來。
想到這裡,千塵結結實實打了個寒噤,老老實實隱蔽身形坐好了。
不過太華宗也來人了?
仔細想想,倒也不意外。
對這種疑似破壞盟誓的事情,那位太華宗代掌門的警惕比起他師尊來,應該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更何況這還是在道修的地盤上。
那位動手的少年應當也發現了不對,所以才任由那個男人離開。
——這些道修,倒也不全是廢物麼……
這麼感慨著,千塵覺得自己這次的任務似乎可以蹭著太華宗的便利躲個懶。
這本來就是道修地盤上的事兒,要他們自己處理了才是應當的麼。
想著,千塵心安理得地隱沒了自己的氣息,準備就這麼袖手旁觀,但是卻沒想到,竟然被注意到了。
茶鋪中的人來來往往,除了剛才離開的樓空魚,卻再無人注意到這在門邊陰影下的少年,就連鋪子裡夥計都像是將這個位置遺忘了一般,並未過來續茶。
千塵看著手中那杯幾乎沒被怎麼動的茶水中映出的倒影,若有所思。
那小鬼確實是注意到他了。
而且很奇怪……
他回憶著剛才樓空魚衝過去的表情。
等那小鬼回過神來後,是正常的慌張、正常的恐懼……卻唯獨沒有對死亡的擔憂。
是有什麼依仗嗎?
有點意思。
*
雖然在茶鋪裡遇見太華宗的幾人、還有一個好像有點奇怪的少年。但對於樓空魚而言,除此之外,今天與以往並沒有什麼不同。
他離開茶鋪,照例去了城內,把挖到的幾株靈草、還有獵到的妖獸皮毛全部換做了靈珠。
不過,這倒不是他往常的做法。
一般而言,他會直接把靈草換成需要的幾種,他在楚路的指點下學會了一點點煉藥,雖然還遠遠到不了成丹的水平,但隻是簡單的製藥還是能做到的。而他那因為過往經曆相比於正常修士格外孱弱的身體水平,也確實需要借助藥力調整。
楚路大多數時候還是在入定狀態,除了修行上的指點,甚少開口,但這次,注意到樓空魚手裡的鐵劍之後,他還是有點訝異。
這隻是一柄凡鐵,在凡塵界還可以被稱上一句“削鐵如泥”,但是按照修真界的評價、它連法器都算不上。
樓空魚忐忑尋問:“前……前輩,我能習劍麼?”
花費一年時間,楚路總算讓樓空魚把那個奇怪的“仙人尊上”“尊上大人”的稱呼換成了更正常的“前輩”。
其實樓空魚私心裡,更想稱之為“仙人”。
雖然到了修真界之後,稍微有些修為在身的修士都會被尊稱“仙長”,但是那不一樣,和那些依靠修為仗勢欺人的所謂修士並不一樣,前輩是真正端坐在九重天上、卻心懷慈悲的仙人。
往常都是楚路教什麼他聽什麼,這還是樓空魚第一次提出自己的要求。
楚路的神識掃過那柄凡鐵——
劍麼?
這可真是……
許久未得到答複,樓空魚有些慌張起來,他小聲:“我隻是問一問,不行、不行的話……”
楚路打斷了他語無倫次的話,道:“我並非劍修。”
樓空魚愣了一下,將這話理解為拒絕。
比起失落來,樓空魚更多的是驚訝,仙人前輩給他“無所不能”的印象太深,這會兒聽見這種話,他的第一反應是不敢相信。
他正訥訥地不知道說什麼好,卻聽楚路接著道:“能教你的不多。”
樓空魚:“……?!”
這是答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