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第 95 章(1 / 2)

王蕙心手忙腳亂地穿好了衣服, 臉色慘白。

事情怎麼會變成這樣?

她不由自主地看向了張思豐。

張思豐就在王蕙心身邊不遠處在穿衣褲,還用陰狠的目光盯著她。

——他恍惚記得,當時他進屋等了好久好久, 已經有些不耐煩, 正準備走……結果王惠民背著一個昏迷不醒的女人來了。

屋裡關門掩窗的,光線暗。

張思豐過了好一會兒, 才認出這個女人是……王蕙心本人?

他當時就很不高興。

——是, 他一早就已經跟王蕙心睡過了,對於王蕙心的主動, 他還挺喜歡的。但問題就是,王蕙心明明說,今天中午會給他送過來一個絕世美人的!

怎麼會是她自己呢?

這王蕙心也太不要臉了吧?

再後來,他莫名其妙的覺得眼前一黑、腦子一暈……

趴在床上的王蕙心居然悠悠醒轉了!

在那一刻, 張思豐覺得這個女人就是王蕙心、但又有點兒不像……關鍵是透著與平時不符合的嫵媚誘人勁兒!

他就……

淪陷了。

直到現在清醒過來。

他才意識到, 作為一個副處級乾部, 他犯了一個多麼嚴重的問題!

張思豐怒了。

現在他恨透了王蕙心!恨到……恨不得扒她的皮、抽她的筋、喝她的血、吃她的肉!

王蕙心被張思豐淩厲又狠辣的眼神給攪得不寒而栗,還滴溜溜地打了個寒顫。

她告訴自己:鎮定!

於是她轉頭看向一旁, 正好看到她哥王惠民也在慌慌張張地穿衣。

王蕙心盯著她哥看了半晌,越想就越不明白——明明她已經設計得天衣無縫了, 怎麼局麵突然就變成了這樣?!

但思來想去, 問題應該出在她哥王惠民身上。

於是王蕙心瞪視著她哥, 問道:“哥,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我不是讓你把白桃桃帶到這兒來的嗎?白桃桃她人呢?”

王惠民看著她, 也是一臉的詫異, “是啊白桃桃她人呢?我、我確實把白桃桃帶到這兒來了啊!”然後又反問王蕙心,“蕙心,你為啥在這兒?”

突然間, 他想到了剛才發生的、並不應該發生的事,不由得滿麵通紅。

王蕙心懷疑地問道:“你真的把白桃桃帶到這兒來了?”

印象中,她好像……

是了。

當時她正在勸白桃桃吃紅燒肉,然後腦子一暈,失去了知覺。然後就進入了一場古怪荒唐的夢,夢裡……

王蕙心咬住唇,恨恨地瞪了哥哥一眼。

王惠民叫起了撞天屈,“我真的把白桃桃帶來了!蕙心,我完全是依照你的指示來辦事的……”

“呐,你帶著白桃桃走進了國營飯店,我就蹲在國營飯店門口等你。然後你走到門口給我使了眼色,我立馬就進來了,一進來我就看到白桃桃趴在桌子上不動……”

“當時我就知道啊你肯定得手了!你給白桃桃下了藥,所以她才暈倒了的對不對?所以我就把白桃桃背了起來……好家夥,那女的看著瘦,其實重得要死!我好辛苦才把她背到了這兒……然後、然後……”

說到這兒,王惠民麵一紅,沒好意思再往下說。

反正也不知怎麼一回事,“白桃桃”突然抱住他,死活向他求又欠,那他肯定是來者不拒的啦!隻是考慮到“白桃桃”是為張思豐準備的,他也不太好意,就半推半就意思了一下,很快地從了。

誰知道,他在最最最快活的時候被人潑了一盆寒徹骨的冷水,一清醒,發現正與自己糾纏的人居然是他的親妹妹蕙心!

王惠民的表情既複雜、又糾結。

他看了看妹妹,又看了看張思豐……有心想說點兒什麼,卻又覺得在現在這個節骨眼上,好像說啥都是錯,便沉默了。

王蕙心想了半天,始終想不起她曾經去喊了哥哥過來背白桃桃。

這會兒她正在穿外套,手裡還拿著一件灰色燈芯絨的女式棉衣,質地柔軟暖和,卻並不是她的。

——她的棉衣是件格紋呢子衣,很薄。

冬天穿那件衣服,其實很冷,但因為料子高級、穿著又顯瘦,她就總穿那一件。

王蕙心還依稀記得當時好像發生了一件事:白桃桃弄臟了她自己的棉衣,她鬨著要走……王蕙心為了哄她,就把自己的呢子衣換給了白桃桃。

想到這兒,王蕙心裡咯噔一下。

壞了!

難道問題就出在這兒?

王蕙心厲聲喝問道:“王惠民,你真的親眼看到……是白桃桃趴在桌上?”

“那還能有假?”王惠民答道。

王蕙心,“那你告訴我,白桃桃長什麼樣子?”

王惠民愣住。

半晌,他才答道:“不是,是你領著我走到桌旁,指著趴在桌上的那個女的……我、我當時心裡很緊張,也沒注意看她長得什麼樣……”

王蕙心大怒,“你這傻缺!我、我和她換了衣服啊!你不會這麼蠢,隻認衣服不認人吧?”

王惠民張大了嘴。

他一著急就緊張、一緊張就結巴,“我、我我我……我怎麼可能不認得你啊……你、你你你是我妹妹啊……我、我我我不認得白桃桃可是我真的看到你、你站在飯店門口朝我招手,我過去了,你讓我去把白桃桃領來的啊……”

王蕙心追問,“那你看到我朝你招手的時候,我穿著誰的衣服?”

王惠民壓根兒就不記得了。

他想了想,說道:“我……沒注意你的衣服,但是蕙心,我不會認錯你的!因為我不認識白桃桃啊,如果她穿著你的衣服向我招手,我也隻會以為她是個穿著和你一樣衣服的女人!”

王蕙心一噎。

這話也對。

那麼,到底要怎麼解釋白桃桃的不翼而飛?

不,是不辭而彆?

又要怎麼解釋本該出現在這裡的白桃桃,為何莫名其妙的變成了她?

這時,王惠民倒是有了另外一個猜測,“蕙心,你是不是故意的?你覺得這樣很刺激,對嗎?”說著,他看了壯實的張思豐一眼,一張臉漲得通紅,壓低了聲音問道,“剛才是真的……好刺激啊,要是沒有被公安發現,張思豐他……會不會就、就答應了啊?”

王惠民的聲音再小,張思豐也還呆在屋裡,當然聽得一清二楚。

“放你娘的屁!”張思豐罵道,“收想你那些齷蹉心思!要不然老子活活打死你!”

王惠民低下了頭。

王蕙心隻覺得麵上燒得慌,心裡還憋著一口氣出不來。

——二男一女的這檔子破事兒,要是發生在白桃桃身上,王蕙心隻會覺得幸災樂福。但現在發生在她身上,她就覺得惡心透了!

王蕙心看了張思豐一眼,實在沒勇氣懟,就罵她哥,“依我看,就是你!你看到白桃桃穿著我的衣裳,你就以為是我,然後你看到我穿著白桃桃的衣裳趴在床上,你就以為我是白桃桃?”

王惠民想哭了,“蕙心,我真的沒有認錯!你要怎樣才相信我沒有搞錯?”

王蕙心一想到自己剛才經曆過的事兒,更加惱怒,“那你後來認出我了嗎?你、你對我做了那樣的事……你把我……你、你……不就是因為你沒認出我來?你要是知道我是你妹妹,你、你怎麼可能還會對我做那種事啊?”

王惠民被她罵得無地自容,就梗著脖子犟道:“那你不也沒認出我來嗎?你要是認出來了你可以打我、你可不從的!你打我了嗎?沒有!你還、你還抱我了……”

王蕙臊得滿麵通紅,怒罵道:“你!你……王惠民你這個王八蛋!”氣得她就想揍王惠民一頓。

可她全身酸軟,壓根沒了力氣,打出去的拳頭倒像是在和她哥哥打情罵俏。

旁邊的張思豐冷笑,“王蕙心,你這是給我整了個仙人跳?”

王蕙心一呆,連忙解釋,“豐哥!豐哥你聽我解釋……”

“解釋你個頭!”張思豐大罵,“王蕙心你可以啊!你為了整我,把你、和你哥一塊兒賠上?啊?我張思豐哪兒對不起你了?我跟你說,今兒這事,是你和你哥合夥陷害我的!我呆會兒就要跟外頭的公安同誌說清楚!”

王蕙心,“不、不是……”

張思豐罵道:“不是什麼?老子好好的民政局副局長,稀得你和你哥這樣的糖衣炮彈?我呸!我告訴你,老子是被你們陷害的!老子是無辜的!”

王蕙心明白了,“張思豐,你這是想把責任都推到我們頭上?這樣你就能洗脫罪名、洗脫一切嫌疑了?於是天下太平,你可以當成一切都沒發生,還能回去安安穩穩地當你的民政局副局長?”

張思豐超大聲說道:“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我隻知道……你一早去單位找我,說讓我中午出來幫你辦點兒事。我本著為人民服務的想法,來了……結果你和你哥呆在這個屋子裡,勸我喝了一杯水,然後我就……”

——當時他真以為王蕙心會給他弄個美人過來,所以就吃了一顆助興藥又喝了一大杯水。現在那藥瓶子和水杯已經被公安給拿走了……所以他隻好把這個細節補上,再次把責任全都推到王蕙心的頭上。

說到這兒,張思豐很突然地就嚎啕大哭了起來,“可憐我一世英明啊!我對不起我的父母、對不起我死去的妻子,對不起黨和人民對我的信任!可我……真的是個受害者啊!”

王蕙心目瞪口呆。

她明白了。

——張思豐用這麼大的聲音、這麼誇張的語氣說話,其實是說給等在外頭的公安們聽的。

王蕙心失笑,“張思豐,你說這話你虧不虧心?我逼你強女乾我了?那玩意兒長在你身上,不是你主動,我怎麼可能……”

張思豐大聲說道:“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總之,我是被你們陷害的!”

王蕙心知道,張思豐這是準備把所有的責任全都往她頭上推。

嗬嗬,張思豐不想丟掉工作,她也不想啊!

她籌劃了那麼多,不就是為了能讓她哥攀上金枝,讓她得到一份好的工作?

現在?

她和兩個男的亂搞,被人當眾發現!其中一個男的還是她的親哥!

她不被抓、被判刑就要偷笑了……

還能有什麼前途?

現在張思豐還要把所有的過錯全都堆到她頭上來?

王蕙心壓低了聲音,冷笑,“張思豐,你是被我們陷害的?那我問你,前頭好幾次在你辦公室裡,你和我發生關係的時候,也是我害你的?”

張思豐頓時緊張了起來,盯著她,眼裡噴出了陰狠的毒火,小小聲說道:“你不要亂講。”

在這一刻,他簡直恨不得活活撕碎了王蕙心!

王蕙心一看張思豐的表情,就知道張思豐絕對不會放過她。

她萬念俱灰,索性破罐子破摔,大吼道:“怎麼?你張思豐張副局長也有害怕的時候?我就想問問你!十一國慶那天、九九重陽那天、還有臘八那天……我王蕙心一個外人,是怎麼進入你單位裡的辦公室,和你發生關係的?”

張思豐被氣得失去了理智。

他衝了過來,一把掐住王蕙心的脖子,“你不要亂講!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我根本就不認識你這個人!你這個小人,間諜!壞人!你想害我!你想害死人民的公仆,忠誠的衛士,你想害死……”

霎時間,王蕙心被張思豐掐得兩眼翻白,險些就快要斷氣了。

張思豐的身材很魁梧,打人的樣子也很瘋。

王惠民其實很怕他。

可看著妹妹已經去了半條命……

他被嚇得渾身發抖,但還是衝了過來,手裡拿著他的皮鞋,狠狠地敲張思豐的頭,發出“咚咚”的響聲,又大聲呼喊,“張思豐你快放開我妹妹!放開我妹妹……救命啊來人啊!張思豐殺人啦!”

門外傳來公安們大吼的聲音——

“你們在裡麵乾什麼?”

“你們幾個!到底穿好衣服了沒有?”

“發生什麼事了?”

“裡麵的人聽著,不許打架!不許說話……”

不過,王惠民不是張思豐的對手。

他打了張思豐幾下子,就被張思豐給繳了皮鞋,心口處又生捱了兩記狠踹,然後承受著張思豐的暴力襲擊,瞬間鬼哭狼嚎了起來,“救命!救命啊……”

張思豐本就是個家暴慣犯,打起人來手特彆重,三下兩下就把王惠民揍得出氣多、入氣少……

這時,被掐得半死的王蕙心終於回過神來,大吼——

“快來人!快……快來人!張思豐要殺人啦!咳咳……張思豐!你再動我哥試試?我告訴你,我哥的老丈人是沈市長!沈雄兵市長!張思豐你敢得罪我哥……你死定了!”

張思豐正暴怒,啥也顧不得了,大吼,“去你馬逼的傻逼沈雄兵……”

這時,房門“砰”的一聲被公安推開。

幾個公安衝了起來,瞬間製服了正在行凶的張思豐。

一把蒼老的聲音響起——

“我就是那個傻逼沈雄兵,你們所說的那位沈市長,應該就是我。”

現場一片寂靜。

好些人走進了這間屋子:有白正乾夫妻、以及白冬生與談鳳蕙等人,還有兩個坐在輪椅上的老人——男的是沈雄兵、女的是沈夫人,也被推進了這間屋子。其中,年輕姑娘“沈蘋香”推著沈雄兵的輪椅,宋穗推著沈夫人的輪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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