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孟國強被老蔣推搡著走到了後廚門口,和妻子袁純美、兒子軍軍打了個照麵。
於是袁純美又看到了滿麵通紅(被氣的)的孟國強,心裡又是咯噔一下——孟國強的臉這麼紅,是、是因為他愛上白梨梨了?
實際上,孟國強被氣個半死。
但他又丟不起這個人,就瞪著袁純美“哼”了一聲,怒衝衝地走了。
落在袁純美眼裡,她又驚疑不定地想——他這麼生氣,是因為被她看到、他在白梨梨麵前出了醜???
袁純美如遭雷劈。
軍軍拉她,“媽媽!媽媽你看白梨梨……”
一副慫恿她為他報仇的樣子。
袁純美又看向了白梨梨。
——隻見白梨梨站在她的工作區域裡,冷冷地掃了袁純美一眼,然後繼續忙碌地工作起來。
也不知道是不是袁純美的錯覺,好像白梨梨剁砧板的聲音又急又大,很有幾分咬牙切齒的味道,倒像衝著她袁純美來的?
袁純美忍不住又疑神疑鬼的:白梨梨為什麼會這樣生氣?難道說,她也已經愛上了孟國強,現在這般嫌惡的態度,是因為她袁純美還沒死?
大雪天的,袁純美隻覺得好像有盆冰水從頭頂緩緩倒下,冷得她渾身發抖。
軍軍忍不得了。
他心想,既然媽媽不肯出麵,那就由他自己動手,好好教訓一下白梨梨那個賤人!奶奶說得對,必須要在白梨梨進門之前,先降服她,要不等到她過了門哪,說不定哪天就迷住了他爸,這有了後娘就有後老子!
再說了,反正他親媽在,不管他做了什麼,總有媽媽給他兜底。
於是軍軍摔開了袁純美的手,朝著白梨梨衝了過去!
這回老蔣可把軍軍看得牢牢的!
他一把抱住了軍軍,死活不撒手。
軍軍大怒,嘴裡大罵著“你個老不死的吃紙錢的你明天被車撞死你全家死絕”……
老蔣也怒了,“你這孩子年紀小小的怎麼嘴巴這麼臭?”
軍軍掙不脫,就在老蔣手腕上狠狠地咬了一口。
老蔣吃痛,“啊”的慘叫一聲,鬆了手。
軍軍朝著白梨梨跑去。
老蔣喘了兩口粗氣,將自己被咬得鮮血直流的手腕舉到袁純美麵前,“袁副科長,你看……”
袁純美淡淡地掃了一眼,“老蔣,你年紀一把了,乾嘛要跟個孩子過不去?”
老蔣呆住。
這時軍軍已經跑到了白梨梨跟前,衝著白梨梨吐了一口口水,“臭不要臉的狐狸精!你以為你算老幾?你就是個破鞋!沒人要的醜八怪……”
白梨梨大怒!
袁純美卻有種大仇得報的淋漓暢快的感覺,不得由幸災樂禍地看向了白梨梨。
白梨梨毫不猶豫地操起了菜刀,朝著軍軍狠劈了過去!
軍軍被嚇傻了,尖叫,“啊啊啊啊啊媽呀!”
袁純美也被嚇得不輕,“軍軍我的心肝兒……”
白梨梨一刀劈空。
但她的刀背,距離軍軍的臉龐隻隔了五厘米不到。
軍軍感覺到厚重的菜刀劈過時帶來的勁風,扇得他通體透涼;鐵製菜刀透出的刺骨寒意……又嚇得他肝破膽裂!
他雙眼發直,兩腿顫抖,額頭上如雨後春筍般冒出一層又一層的冷汗,□□慢慢濡濕。
白梨梨平時從不與人為惡。
但今天,她真被氣死了,也被惡心壞了!
白梨梨斜睨軍軍一眼,大聲喊道:“老蔣,你怎麼又隨便放人進來?是不是下個月的績效獎金也不想要了?”
——她並非沒有看到剛才的那一幕,但必要的裝腔作勢還要有的。
老蔣急吼吼地說道:“白大廚!我攔了,沒攔住啊!您看看我這手……被那壞孩子給咬成了這樣!啊啊啊好痛啊流了好多血!”
梨梨遠遠地看了一眼,確實看到老蔣的手腕上確實血肉模糊的一片,就吩咐老蔣,“老蔣,你上派出所報案去,然後去醫院包紮、開證明!回來把報案回執和醫院證明拿給我簽字,再去後勤科申請假期和報銷醫藥費!現在就去……”
老蔣應了一聲,離開了。
袁純美這才回過神來,尖叫道:“白梨梨,你居然敢這樣對我的孩子?”
白梨梨冷冷地說道:“這條瘋狗是你兒子?”
袁純美呆住。
她回過神來,深呼吸,“天哪,梨梨……你怎麼了?我是純美啊,是你最好的朋友!你居然說我兒子是瘋狗?白梨梨,我、我生了重病,即將不久於人世,我放心不下軍軍,他是我唯一的孩子,是我血脈的傳承……白梨梨,我不是一早就已經把他托付給你了嗎?你就是這樣對他的?”
一說起這個,白梨梨心頭恨意狂湧。
不過,身邊的小工提醒她,“梨梨,咱彆理她……趕緊上菜吧,那清蒸魚的火候差不多了。”
白梨梨深呼吸,強行壓下心頭的恨意,轉身繼續忙碌。
清蒸魚火候正好,雙色水晶丸也已經蒸好了,高壓鍋裡的藥膳湯也已經好了……小工用精致的瓷盅盛好,等著梨梨調味。
隻有紅葡萄乾山藥泥糕還差點兒火候。
梨梨把藥膳湯的味道調好,讓小工端著,送到上菜台那兒去了。
接下來,她就要準備甜品紅豆沙了。
紅豆沙看似平平無奇,但工序也不少。一早就已經用高壓鍋煲煮好的紅豆沙,從表麵上看,顆粒分明,其實已經被燉得粉爛,入口即化。
梨梨需要將紅豆沙先加熱,取出一半壓成泥,再加上紅豆水兒……
這樣才能保證每一碗紅豆沙裡既有綿沙口感的豆蓉、還有顆粒分明有嚼頭,實際上也是入口即化的紅豆。
最最重要的一道工序,就是得在已經裝碗的紅豆沙上放一塊奶凍。
奶凍是梨梨自己做的——奶粉、澱粉、白砂糖加水熬煮一小會兒,然後倒進模子裡冷卻。
上紅豆沙的時候,在滾燙的紅豆沙表麵放一粒奶凍子,等送到客人麵前時,奶凍子正好化開,赤紅的紅豆沙配上乳白的奶凍子,既好看、又提味。
梨梨讓小工把紅豆沙也端到上菜台那兒,等著傳菜員過來取。
她則揭開蒸鍋,將最後一道紅葡萄乾山藥泥糕拿出來。
袁純美見白梨梨一直不理她,被氣得失去理智。再加上,她走到了兒子身邊,發現兒子被嚇得兩眼發直、渾身顫抖,好像還被嚇尿了……
袁純美怒了,“白梨梨!你還是個人嗎?你把我孩子嚇成了這樣兒!軍軍是我的命!是我拚儘九死一生才生下來的孩子!他要是被你嚇壞了,我要你償命!”
正好梨梨手裡端著一盤子紅葡萄乾山藥泥糕,
正好袁純美揚起了巴掌,朝著白梨梨摑了過來……
白梨梨後退兩步,沒避開。
袁純美倒是沒有打到白梨梨,卻一巴掌將白梨梨端在手裡的鐵盤子給磕飛了。
“咣當”一聲!
潔白中透出一絲紅豔的紅葡萄乾山藥泥糕跌落在地。
白梨梨冷冷地看著袁純美,彎下腰,拾起已經沾泥了汙漬的紅葡萄乾山藥泥糕,將之放在瓷盤裡,交給小工,吩咐道:“上菜!”
小工呆住,“梨梨,這樣的東西怎麼能跟客人吃啊!”
白梨梨笑了笑。
她走到一旁,拿過紙筆唰唰唰寫了幾個字,交給小工,“好了,我已經寫下紙條解釋了,這盤子山藥糕是袁純美副科長弄成這樣兒的,貴賓想吃就想,不想吃的話就找袁副科長問一問唄,袁副科長做為迎賓館的領導,處理這些事……當然不在話下。”
袁純美呆住。
“白梨梨,你什麼意思!”袁純美怒吼。
白梨梨催促小工,“快上菜。”
小工被催得沒法子,隻好將那紙條放在那盤子臟汙了的山藥泥糕旁,匆匆送到了上菜台。
後廚與前廳之間,有幾個窗口似的櫃台,那就是上菜台。
——前廳的服務員給貴賓點了菜以後,就會把菜單遞進這個窗台。窗台旁坐著個分菜員,她專門負責分揀,哪道菜是哪個大廚做。然後喊了大廚的助手、小工去領分菜單。小工拿了分菜單過來,大廚就開始做菜。做完之後,小工把做好的菜肴再送到上菜台去。分菜員畫勾、表示菜已上。
但春節將近。
迎賓館裡好多員工都請了假,沒人乾分菜員的活計。
大夥兒乾活全憑自覺。
一般是看到前廳有人遞了點菜單進來,就有小工跑過去取,然後大聲告訴各位大廚,要做什麼菜……
於是,當梨梨的小工端著那一盤子汙掉的糕點剛一放到窗口那兒的時候,前廳那邊立刻有人推開了玻璃窗,將那份山藥糕給拿走了。
袁純美驚慌失摸地尖叫,“不要拿走!不要……”
“砰!”
後廚噪音大,前廳那邊取走糕點的人完全聽不到袁純美的尖叫,不但飛快地取走了糕點,還重重的關上了玻璃推窗。
袁純美震驚地瞪大眼睛,不敢置信地看向白梨梨。
白梨梨現在手頭的活計已經全部忙完,她摘下口罩,看著袁純美,一字一句地說道:“剛才我是在忙工作,所以沒空跟你講道理。現在我已經忙完了……來,我們一樣一樣的講道理!”
袁純美卻指著上菜台,“那個、那個……你把臟汙了的糕點拿給貴客吃?”
白梨梨一笑,“是你弄臟的,不是嗎?”
袁純美又急又怒,“關我什麼事?!又不是我做的!”
“那你上班時間跑到後廚來乾什麼?”白梨梨質問道,“你自己就是迎賓館的領導,你不知道‘後廚重地、閒人免入’的規矩?老蔣呢?”
一旁的小工小小聲說:“梨梨,老蔣被袁副科長的兒子給咬傷了,流了好多血……現在已經去醫院包紮傷口了。”
白梨梨露出了疑惑的表情,“現在是上班時間,袁副科長的兒子怎麼可能跑到我們後廚來啊?”
小工指了指畏畏縮縮站在一旁的孟軍軍,“喏,袁副科長的兒子現在還在那兒站著呢!”
白梨梨就問袁純美,“所以袁副科長,能麻煩你解釋一下嗎?為什麼你兒子會在上班時間出現在後廚?你們想乾什麼?在食材裡投毒?還是想偷盜?或者說,你還有其他的什麼不可告人的目的?”
袁純美被氣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
“山藥糕是你做的,這跟我有什麼關係!你、你不能仗著我生了病,就來欺負我和我兒子!”袁純美嗚嗚地哭,“白梨梨你還有良心嗎?你就是這樣對待一個絕症患者的?”
白梨梨冷笑。
“是,你是一個絕症患者,所以你就可以在上班時間裡,闖入後廚,打擾彆人的工作,造成了損失後又以你是一個絕症患者來推托責任……袁副科長,是這樣嗎?”
白梨梨問道。
這時,她看到林主任匆匆趕了過來。
——林主任是市委領導,專門負責招待上麵來的賓客。
但袁純美卻是背對著後廚門口的,所以全然不知道林主任已經進來了。
袁純美一向以病弱示人,所有知道她情況的,全都對她表示出十二萬分的包容,因為她有病,人人都捧著她、護著她,有什麼好的都給她,平時被她占了便宜吃了虧,也想著算了算了她還能活幾年呢!
就生生的將她捧到了無人能及的高地。
白梨梨是第一個不買她賬的人。
袁純美怒道:“白梨梨你自己說,我為什麼要在你上班的時候來找你?”
白梨梨平靜地回答:“我不知道。”
袁純美冷笑,“你自己說呢,還能美化一下你自個兒……要是我說出來,那可就不好聽了。”
——那份糕點已經被送出去,已成定局。
回頭肯定會追究責任。
唯今之計,就是她必須要儘快占領道德高地,才能在輿論上一麵倒的壓製住白梨梨,博取到眾人的同情,才能順水成章的把這個責任也推到白梨梨的身上去。
“你不知道?”袁純美輕蔑一笑,“那好,就由我來……揭穿你的真麵目!白梨梨,你好狠毒啊!”
白梨梨怔怔地看著袁純美。
她覺得自己真是瞎了眼,怎麼就把這種人……當成了好朋友呢?更可笑的是,直到今天她才看穿袁純美的真麵目!
袁純美看到後廚裡除了少數兩個大廚還在抖鍋之外,其他的人全都停下了手裡的工作,呆可地看著這邊。
袁純美帶著必勝的決心,一字一句地說道:“你居然……趁著我生了病,想要勾引我家孟國強!白梨梨你還是人嗎?”
圍觀的眾人大吃一驚!
霎時間,所有人的視線全都盯住了白梨梨。
白梨梨恨得不行。
她很清楚,人的本性就是八卦的,今天被袁純美這麼一造謠,她的名聲算是完了,就算辟了謠,以後彆人說起她來,也隻會說“哦那個白梨梨啊,她一直不找對象就是因為跟孟國強怎麼怎麼滴……”
但白梨梨也知道,必須冷靜下來,拆穿袁純美,才能儘最大可能挽回自己的名譽。同時還必須向其他人示警,不要再上袁純美的當!
白梨梨笑了,問袁純美:“請問,我看上了你家孟國強什麼?是看中他老?是看中他肥?還是看中他長得醜?是看中他爸的官職比不上我爸、還是看中他的官職比不上我哥?還是說,你覺得我看上了你兒子……那種死了媽沒教養的驢蛋?”
袁純美瞬間麵如滴血!
她突然想起了,之前董明春就告誡過她,說現在梨梨的父兄已經從鄉下調到了市委,梨梨的二哥是部隊軍官,梨梨的妹夫更加大有來頭……人家是南都統帥唯一的親生兒子,又是京都第一司令員的養子……
——無論是孟國強的父母、還是袁純美的娘家,加一塊兒都不如白梨梨家的後台硬!
袁純美呆了一呆,一時間竟然無法開口。
白梨梨則盯著袁純美,眼圈兒紅了,一字一句地說道:
“袁純美,我一直把你當成最好的朋友。你生了重病,有可能會死,我不想你死,所以我想方設法的了解各種中藥的藥性,每天花心思給你燉一盅藥膳,希望可以改善你的體質,挽回你的生命……這四年來我風雨無阻,哪怕我不當班、我回家休假了,我也依然會為你燉一盅藥膳。”
“袁純美你自己摸著良心問問你自己,你的身體好轉,跟我的藥膳湯水有沒有關係?一年有365天,一共四年多……1500多盅藥膳湯水啊,全是我自己自掏腰包為你做的……你算算看,我付出了多少!”
“可是袁純美,你怎麼可以這樣算計我?”
“是,我白梨梨已經二十五歲了可我還沒找對象……但我找沒找對象關你屁事啊?不是我白梨梨找不到對象!而是因為我認為我比大多數人優秀,我遇不到跟我一樣優秀的男青年所以我不願意將就!”
“怎麼到了你的嘴裡,就變成了……你可憐我,覺得我是嫁不出去沒人要,所以你好心替我安排好後路……袁純美,你敢不敢告訴大家,你心裡打的是什麼主意?!”
袁純美愣住。
——白梨梨話裡話外的,好像已經知道了她的計劃?
可是,她沒說啊?!
難道是董明春告訴白梨梨了?
袁純美記恨上了董明春。
白梨梨說道:“你不願意說呢,是因為你知道、你的心思太齷蹉了說出來會被人戳斷了脊梁骨!那我來替你說吧!”
說著,白梨梨緩緩環顧四周,對圍觀的眾人說道:“袁純美希望她死了以後,我能嫁給孟國強。因為我性子軟綿好拿捏,會好好的侍候孟國強和她的兒子,同時她還覺得我是個嫁不出去沒人要的,她把我介紹給她的丈夫,我還應該對她感恩涕零!”
“對吧?”白梨梨問袁純美。
眾人一片嘩然。
“這就過分了,彆說梨梨家裡不比孟、袁家差,就說一個黃花大閨女怎麼可能嫁給帶著孩子的二婚男啊!而且孟國強的兒子都已經那麼大了!”
“真是不可思議呢,她還沒死、就想著替丈夫找下家!她丈夫是她爹、是她祖宗吧?要不怎麼這麼孝順呢?”
“我以前一直覺得袁純美很可憐,今天才知道她這麼惡心!”
“梨梨也是倒黴,跟這種人要好還被人算計!得虧她腦子清醒,要是蠢一點、慫一點的話啊,那真是被人賣了還幫著數錢呢!”
“哎喲我一想到梨梨自掏腰包給那個白眼狼送了四年的藥膳湯水,就覺得慪得慌!那得花多少錢啊,還救了她的命,讓她多活了這麼多年,去來算計恩人呢!真婊啊!”
“我以前一直就不喜歡袁純美一家,總覺得怪怪的,現在才知道原來我的第六感這麼準的啊!”
袁純美的臉青一陣、紅一陣的,泫然欲泣,“梨梨,我真的是……為你著想啊!你、你怎麼可能這樣惡意曲解我呢?”
“我哪一句曲解了你的意思,請你指出來。”白梨梨寸步不讓。
袁純美啞口無言,隻好嗚嗚地哭了起來,“我、我……白梨梨,你這是要逼死我啊!”
正好這時,手腕上包紮著紗布的老蔣,領著市委大院保衛科裡的兩個保安進了後廚,還一邊走一邊解釋,“……我們後廚的規矩就是‘後廚重地、閒人免入’,你們看,牌子還這兒掛著呢!可是袁副科長一家子就像瘋了一樣啊!”
“先是她男人……孟國強跑過來莫名其妙和白大廚吵一架,被我勸了出去。然後袁副科長就帶著她兒子也來了,你們看,我手腕上的傷,就是她兒子咬的……哦,現在已經被包紮了起來,但是沒關係,醫務室替我包紮傷口的護士小方可以替我作證,我受的傷不輕……”
市委大院裡就有保衛科,平時有糾紛多讓保衛科出麵調停。
所以當白梨梨讓老蔣去報警的時候,老蔣先去了保衛科。
然而袁純美卻一下子沒有認出保衛科的這兩個保安,隻是覺得這倆都穿著跟公安服差不離兒的製服,就覺得他們真是公安。
袁純美臉色慘白,捂著心口處弱弱地說道:“哎喲,我、我不舒服……”說著,她兩眼一翻白,緩緩地倒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