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章 第 153 章(2 / 2)

大白桃被熱出一身薄汗,纖腿虛踢向宋秩。

他穩穩拿住,又想壓上來——

桃桃氣喘籲籲地罵他,“還有完沒完啦!我……渾身都疼,快去打了水給我!”

宋秩意猶未儘,哄她道:“再來一回。”

“滾!”大白桃生了氣,“不是你說的……今晚上都聽我的?”

宋秩隻得吻了吻大白桃汗津津的額角,跳下床,擰開開水瓶倒了熱水在盆子裡,拿著毛巾服侍昏昏欲睡的大白桃,直到擦洗得清爽乾淨,大白桃這才舒舒服服地打起了小呼嚕。

宋秩就著殘水也收拾了一下自個兒,正準備上床睡——

突然,科研站外頭傳來了憤怒的狗吠?

宋秩有些警覺。

他披了棉衣,拿著手電筒推門出來……

剛走到辦公室那兒,後頭的倉庫門也開了。

鄧高雲也披著棉衣揉著眼睛走出來,見了宋秩,便問道:“宋秩,這深更半夜的,大黃大黑在叫喚啥呢?”

宋秩搖頭,“不知道,你在這兒守著,我出去看看。”

他開門出去,正好看到大黃大黑從山坡下往上麵跑。沒一會兒,兩隻狗就跑到了他跟前。大黑嘴裡還叼著個東西,吐出來,然後衝著宋秩低吠了一聲,坐下、挺胸、求表揚。

宋秩定睛一看——

是一隻鞋?

女式的手工布鞋,又臟又破。

他認不出這是誰的鞋。

但肯定有人……應該就是這鞋子的主人剛才靠近了這兒,並且行蹤鬼祟,才會被大黃大黑驅趕。而這人一直悶不作聲、還選擇了逃跑?可見得是真的居心不良。

宋秩嫌這鞋臟,回去找了火鉗來,將鞋子挾進院子裡,然後去選了兩塊剛醃了鹽的小塊豬肉,蹲地上用雪水將豬肉表麵的鹽分擦拭掉,獎勵給大黃大黑各一塊。

狗子們興奮地搖起了尾巴。

宋秩揉了揉狗子們毛茸茸的腦袋,回到院子裡,關好大門。

鄧高雲攏著棉衣問他,“是有啥事嗎?”

肯定出了啥事兒,要不宋秩也不用來來回回地跑了這麼幾趟。再就是,大黃大黑很明顯的跑出去追趕去了……

也不知來的是人還是野獸。

宋秩輕聲說道:“是有人來了,應該是個女的,被狗子趕走了。”

鄧高雲瞪大了眼睛,“是個……女的?”

他莫名有些慌。

不會是女鬼啥的吧?

宋秩沉吟道:“這女的應該被狗子嚇著了,至少今晚不會再來。但咱們一定要搞清楚這人是誰,為啥深更半夜來這兒。”

——事關桃桃的安危,他絕不能掉以輕心。

鄧高雲也被嚇清醒了,說道:“她晚上真不會再來了?要、要不要我倆晚上值個夜什麼的?”

宋秩想了想,搖頭,“今晚不用,早點休息,明天再說。”

說完,他檢查了一下門窗,確定全都關嚴實了,這才回房落栓。

鄧高雲不由自主的吞了一口口水。

他慢吞吞地回了房。

哦不,他沒有房間,他現在住在科研站的大倉庫裡。

想要進入科研站,有兩條路可走。一條是走大門,一條是走後門。

後門就在……他住的這間倉庫裡。

如果有熟悉地形的壞人想進入科研站,大門處有狗看守的話,說不定會走後門。

走後門也簡單的很,隻需要破壞溫棚,來到科研站後門,再翻過院牆……就能一腳踹開他住的這間倉庫的後門,然後堂而皇之的進入科研站。

鄧高雲看向倉庫裡緊閉著的後門,莫名打了個寒顫。

他盯著那道門,爬上自己的床、鑽進帳子裡,心裡緊張萬分,害怕聽到不該有的輕響……

沒有。

萬物寂然。

鄧高雲的腦子裡突然靈光一閃——宋秩說,剛才有個女人靠近了科研站?這村裡男的多、女的少,再除去老幼……

有能力單獨出門的成年女人也沒幾個了。

應該很好猜。

難怪宋秩老神在在的說,明天再說呢!

鄧高雲這才閉上眼,很快就睡著了。

第二天一早,宋秩搖醒桃桃,將昨天半夜發生的事情說了。

桃桃立刻清醒了,爬起來穿好了衣裳,出去一看——

門口有明顯的博鬥過的痕跡,應該是狗子趕人、某人一屁股坐進雪地裡……砸出了一個圓型坑,然後旁邊還留下了一個手印!

接下來就是一串向綠洲逃躥的痕跡,同時還伴隨著狗子們奔跑的腳印。

桃桃和宋秩循著腳印往山坡下走,走了沒一會兒,那人的腳印,就是兩隻變成了一隻……想來,那人的鞋就是在這兒丟了,又被狗叼了回去的。

桃桃站在原地朝遠方張望了一會兒,然後又回到了科研站。

這會兒石玉溪和鄧高雲也起來了,應該是鄧高雲也把昨晚上的事兒說了,石玉溪的臉色也不太好。

宋秩帶著桃桃回來以後,讓她看昨晚上大黑帶回來的那隻鞋。

桃桃和石玉溪盯著這種又臟又破的女式手工布鞋看了一會兒……

“是錐子嬸的鞋!”

“是王美嬌。”

二女異口同聲地說道。

宋秩對這兒的村民不算太熟悉,聞言便問,“是這兩人都有這樣的鞋子嗎?”

桃桃,“一個人,錐子是她的外號,王美嬌是本名。”

宋秩明白了。

畢竟肖晴娟和桃桃比較要好,宋秩還是聽說了肖晴娟、王美嬌和花富貴之間的事兒。

但他不明白,“桃桃,她跟你……有什麼糾紛嗎?”

桃桃想起自己剛來的時候,王錐子就敢趁亂踹爛她的廚房門,偷走她給兒子準備的奶粉、核桃芝麻粉什麼的……

於是她就說道:“不就是偷我的東西被我抓住!”桃桃說道,“……她和花富貴就是一對懶鬼,又教唆著花富貴和晴娟離了婚,估計王錐子把自己的路給走窄了,實在過不下去了就想來我這兒偷點東西……”

宋秩聽了,直皺眉。

——這種是最最最不好處理的。

要說王錐子犯了罪吧,那也說不上,因為她既沒有真的闖進屋來、也沒有真的拿走什麼東西。就算拿著那隻鞋找她對峙,她也可以有其他的說法,比如說半夜有急事找桃桃、或者借個什麼東西的……

但又不能放之任之。

不管的話,遲早會出問題。

宋秩陷入沉思。

桃桃想了想,決定先把這事兒放一放。

——昨天蔣宏誌來找她說了恢複冬假課的事兒,今天她和師兄師姐要給村民們上課。

走一步、看一步吧。

桃桃倒是很鎮定,指揮宋秩去燒了早飯,吃過早飯後去了溫棚,先是按日誌要求進行實操、記錄數據,然後就和師兄師姐們去招呼前來上課的村民們了。

鄧高雲在給大家上課的時候,石玉溪跑來跟桃桃嘀嘀咕咕,“王錐子沒來!她是不是心虛啊?”

話音剛落——

王錐子就揚著下巴走近溫棚,手裡還拿著一根……細得跟筷子差不多的柴火。

她將那根充作教資的細木棒扔進溫棚門口的麻袋裡,然後跨進溫棚,一眼就看到了桃桃和石玉溪。

王錐子皮笑肉不笑地過來了,“喲,白同誌、石同誌,你們早上吃肉了?”

石玉溪的定力不如白桃桃,聽了王錐子的話,不由得愣住,還瞪大了眼睛,大有“你怎麼知道”的意思。

王錐子一眼就看穿了,又羨又妒。

桃桃則盯著王錐子,問道:“錐子嬸,你男人打你了啊?”

——王錐子滿頭滿臉全是傷!眼睛烏了一隻、還有點兒腫,眼眉處有斑駁的於紫。她手上有傷、腳下的鞋也不是以往穿的那一雙。

是了。

她以前穿的那雙鞋,其中一隻就在科研站的院子裡呢!

桃桃的話,讓王錐子有些下不來台。

她無端端惱羞成怒,愴桃桃道:“喲,我哪兒能跟你白同誌比呀!你是高高在上的知識分子,一天三頓都能吃上肉,我啊……就是可憐的無產階級!被男人打又怎麼樣?世界上哪個女人不被男人打啊!”

桃桃直皺眉。

這話她不愛聽。

不過,對付王錐子這種人,還必須得先禮後兵。

桃桃說道,“錐子嬸,如果你男人打你了,你最好去向蔣大隊長反應情況。無論你和花富貴是不是夫妻,男人都不能打女人……當然了,女人也不能隨便打罵男人。”

“女人打男人?”

王錐子像聽到了什麼天大的笑話似的,“女人怎麼可以打男人啊?難道你打過??嘁,你還真以為我像你這麼命好?還是說,是因為你天天都有肉吃,才生出了烙餅那麼大的膽子,敢打你男人?”

頓了一頓,王錐子又說道:“你要是讓我也一天三頓的頓頓吃肉,我也敢打男人。”

桃桃耐著性子說道:“王錐子,我們冬假課馬上就要考核、評優秀了,評上優秀可是有獎品的哦!”

王錐子一聽,眼睛亮晶晶的,“獎品是豬肉?”

桃桃,“是麵粉,還有些彆的……”

王錐子又嘁了一聲,滿臉的不以為然。

至此,桃桃已經先禮後兵了。

——鄉下陋習多,不少男人都覺得,打老婆就是家常便飯,沒啥稀奇;當然也有女人就是不願意自己勞作的,在家庭裡沒有主要的、穩定的生活來源,家庭地位就低。

但是,看在同為女性的份上,桃桃已經有替王錐子提出建議了。

——她勸王錐子把花富貴打老婆的事兒告訴蔣宏誌。

蔣宏誌到底是大隊乾部,又是知青,懂法知律的。王錐子被丈夫打,不告訴他、他肯定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因為風俗如此。但如果王錐子把這事兒告到了他那兒的話,那無論如何他也是必須要出門替村民解決家庭糾紛的。因為這是他的職責。

——她勸王錐子參加冬假課活動,評上優秀領到獎品的話,不但自己體麵、還有了收入,花富貴再打她罵她的時候,彆人就會覺得花富貴不對。人家王錐子可是評上優秀的人呐,就是一個很優秀的人,你花富貴打她、就是你不對!

但現在,王錐子把桃桃的指點當成耳邊風……

或者說,她根本就不願意聽從桃桃的勸告,不從根源上改變,執意還要當個又懶又壞的人,那桃桃也沒必要和她客氣了。

桃桃不再理會王錐子,拉著石玉溪離開。

王錐子就是覺得氣憤難忍。

她覺得她的日子一向都過得挺好:在生產隊裡乾著最輕的活計,雖然拿到的糧食也少,但村裡總有幾個男人三不五時的拿點兒土豆啊、麵粉的去找她,再加上她每個月還能固定從花富貴那兒拿到些土豆什麼的。

偶爾拿些土豆找村裡人換點雞蛋、肉什麼的吃吃,然後每天就是玩兒,日子過得快活極了。

直到白桃桃來到了這兒。

白桃桃來的第一天,她就開始倒黴!到今天……連她自己都不相信,她居然會為了一個月五斤麵粉,就嫁給了一個隻會打老婆、吃軟飯的廢物男人!

要是白桃桃是個男人,她倒還能覥著臉的湊上去,討點兒肉來吃……

可白桃桃又是個女的!

她可是一點辦法也沒了啊!明明白桃桃那裡就有很多吃的!

王錐子恨得失去理智,衝著桃桃的背影大喊,“明明大家都是無產階級,憑啥你就天天吃肉?你來我們這兒,不是為我們人民服務,而是為了吃肉給我們看的嗎?”

桃桃啼笑皆非,轉過頭來看向王錐子。

——她是真的很不理解,明明她和王錐子之間也並沒有什麼很明顯的矛盾,怎麼這貨還賴上她了?是,依她現在的身家,就是天天吃肉,她也負擔得起。但這些都是她自己憑實力掙到的好嗎?

這時,不少人都聽到了王錐子幾近神經質的大吼。

喬英娘忍不住了,說道:“人家白同誌跟我們不一樣!她是拿工資的,想吃什麼拿錢出去買,你管她天天吃肉還是天天吃雞!你想像她一樣,那你也去當工農兵學員,上大學搞科研啊!”

“你要是沒那個命,你就認命當你的農民!可是當農民也分三六九等的!你看看全村……整個大隊近二百號人裡,就屬你和你男人最窮!想過是為啥麼?因為你倆最懶!”

“你瞅瞅肖晴娟,人家可是在這寒冬臘月裡被你和花富貴趕出去的!走的時候娘兒倆一個土豆都沒有!到如今,人家娘兒倆手裡的糧食比你倆多多了!‘

“你想和白同誌比?那人家白同誌可太冤了!你還是跟晴娟比一比吧!你呀,連跟晴娟提鞋也不配!”

喬英娘是花富貴的鄰居,非常同情肖晴娟,十分看不起花富貴和王錐子,說起話來也是毫不留情麵。

周圍圍觀的人更是嘻嘻哈哈、陰陽怪氣地笑話起王錐子來。

王錐子被氣夠嗆,揚手就扇了喬英娘一記耳光!

喬英娘可不是老實巴交的肖晴娟,當下就掄圓了巴掌,一記耳光重重地抽了過去,再一記耳光、然後再一記耳光、再再一記耳光……

作者有話要說:  請大家在本章留個評吧,給大家發紅包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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