視線隱晦地看著後車廂。
剛才那輛車上衝下來一個男人說她被綁架了。
難道一直都跟著嗎?
是誰派來暗地裡保護她的嗎……
鬱長洱收回視線,跟上刺青哥的腳步。
“剛才二表哥說要帶我見一個朋友,是什麼朋友啊,難道不是咱們家裡人嗎?”
“是……你大表哥我的朋友,好人一個,你會喜歡他的。”
小姑娘害羞地低下頭,“為什麼我要喜歡他呀,表哥你是要給我介紹男盆友嗎?”
刺青哥響起自己父親說的一番話洱十分警惕的話,不禁有些懷疑。
這姑娘傻白甜得很。
都到這種地方了,還想男朋友?
刺青哥有一瞬間的懷疑,但在鬱長洱紅潤,貌似害羞的小臉蛋下,這種懷疑從左耳朵閃進,又從左耳朵閃出去了。
“對,就是男朋友。
你說我是你的表哥,能不替你操心著嗎?對吧。”
刺青哥這張猙獰的臉,真的是沒什麼說服力。
鬱長洱一路上都表現得溫順聽話。
那名司機被打暈了拖在地上往前走。
也就越走越偏,很快連路燈都沒有的鄉間小路。
這個季節能聞到麥子的聲音。
童童“長洱姐姐你還不動手?你真的要跟他們去?”
鬱長洱“現在動手這些人我最多抓抓一兩個,而且才持續五個小時,不知道警察什麼時候到。
很明顯那裡有一個人是正主。”
就是那個所謂的“朋友。”
他們進了一家光線昏暗的小賓館。
前台小姐坐在桌子後麵玩手指甲。
抬頭看了一眼,“呦,這小姑娘長得漂亮啊。哪裡找來的。”
一看就是富家女。
鬱長洱搶先回答,“這是我表哥!”
“親表妹?”前台小姐愣了一會會兒,很快靠坐會自己的座位。
“要死了真是………連自己表妹都賣。
你們加好在是沒親妹妹,有親妹妹是不是也賣?”
前台小姐搓磨自己紅指甲的聲音變得越來越大,頻率越來越高。
“臭女表子,關你什麼事兒!”刺青哥滿嘴臟話地罵完前台小姐,轉頭慈祥地看著鬱長洱,“彆聽這………老女人瞎說。你就是個看大門的,就是條狗。”
鬱長洱點點頭,眉眼彎彎,“我聽表哥的。”
之前坐在鬱長洱左邊位置上的年輕人,漸漸浮現煩躁和不忍。
前台小姐不敢再做聲,卻頻頻抬頭看著他們往樓上的身影。
那小姑娘……哪知道這世界……
怎麼就攤上了這麼個親戚呢。
樓上,一共有三間房間,鬱長洱被帶進了最左邊的房間。
裡麵有一張床,正中央有一把椅子。
鬱長洱被按到椅子上坐著。
“表妹,你在這裡先休息,朋友很快來。”
“好。”小姑娘的情緒開始往下,沒有剛才那麼乖巧了。
可能她也察覺到自己如今在上麵地方了。
刺青哥暗暗冷笑。
現在知道,還能有什麼用。
這個地方偏得很,就算警察也找不過來。
完成好多筆交易了,從來沒有出現過什麼問題。
門被陡然關上,鬱長洱一個人站起來。
牆上黏著著的大量淡黃色液體,不知道是什麼。
玻璃窗子上都塗著上世紀□□十年代的那種紅大紅色半透明牆紙。
裡麵能看見外麵,外麵看不見裡麵。
童童“警方已經在這附近了,但暫時沒有發現這裡的賓館的問題。”
鬱長洱掀開床上的被子,看著各種斑點混雜,惡心不堪的床單。
有多少女孩子被禍害。
人在什麼時候會想使用暴力,以暴製暴。
鬱長洱知道,如果對於她而言的話,那就是現在了。
鬱長洱臉色淡漠地放下被子,“可以幫我乾擾五分鐘嗎?氣血翻騰得厲害。”
“可以,反正你現在不會受傷的。
鋼鐵般朵朵。”
門突然打開了。
是那名前台小姐,手上拿著圓形黑色,托盤上有一個玻璃杯,玻璃杯子裡有半杯水。
“我來……給你送水。”
前台小姐顯得有點拘束。
她似乎有點不敢看鬱長洱的眼睛。
鬱長洱“謝謝姐姐。”
“不……不謝……”
前台小姐對著這樣的女孩子,忽然覺得全身都臟。
鬱長洱拿到了托盤。
托盤下麵有東西。
似乎是一捆麻繩。
她要拿出來看,被前台小姐按住了。
她使了個眼色給鬱長洱,低聲說,“這屋子裡有監控的,二十四小時有人看的。”
“嗯?”
“左邊的死角裡,照不到,你不能讓他們知道……我給你的。
我現在去幫你……勾引看監控的老頭子,你快逃,我隻能十分鐘。”
鬱長洱很錯愕。
定定地看著她。
“彆發呆了,快點。
你那個表哥,是要把你賣個特殊癖好的老板。那些人都不把女人當人的,玩死了好多人了。”
鬱長洱依舊看著她。
“你這個姑娘!是不是傻!我讓你跑!”
前台急了。
鬱長洱“為什麼要幫我?”
鬱長洱見過很多形式的善良。
最多的就是鬱家沒破產的時候,經常參加的慈善拍賣會。
富豪們一擲千金,為貧窮捐款。
捐完之後,臉上露出滿足的笑容。
可這個人,泥菩薩過河自身難保,冒了威脅生命的威脅來幫她。
甚至要為了她,也許還要被那看監控的老頭子占便宜。
這種極致的善良,鬱長洱沒見過。
她就考慮她自己嗎?
“你是不是嚇傻了?快走吧!留下來你死定了!”
小姑娘頭一歪,黑葡萄大眼睛裡有前台小姐不理解的鎮定。
“你才是,傻的那一個。”
“你……”
“把你的東西拿回去吧,我不想連累你。”
“哦你是擔心姐是吧?姐跟你不一樣,姐沒關係,姐反正都臟了……”
鬱長洱搖搖頭,聲音軟軟的,卻莫名讓前台小姐的鼻子一酸。
“沒有。你很乾淨,而且很漂亮。”
“非常漂亮。”
仿佛是強調得還不顧,鬱長洱又補充了一句。
“快點走吧,再不走你就被牽連了。”
前台小姐狠狠一跺腳。
這姑娘!看著漂亮,腦袋裡都是草包,為她好怎麼就不知道呢!
前台小姐離開了。
門外有人在說話。
“哥,咱們這麼做,不好。”
“有什麼不好的,你爸,我爸,都同意了。”
“可不管怎麼說,那都是我們表妹。以前那些女孩子是外人,咱們賣了也就賣了。
這個不一樣,她是姑姑的孩子。
虎毒還不食子呢。”
“放屁的虎毒不食子!這鬱長洱多漂亮你也看見了,這得比以前的價位翻多少倍!你想過嗎?
拿著這筆錢,咱們就可以遠走高飛歇好幾年了。”
“可她是妹妹,你是不是說咱們一家人一定不要團結嗎?怎麼能把妹妹賣掉呢。”
“那時我們一家人,她一個外人,算什麼一家人!”
“她身上流著咱們家一半的血呢。”
“流個屁!”
一個中年渾厚不講理的聲音摻和進來。
這個聲音鬱長洱人的,這就是那個在醫院裡鬨事的舅舅的聲音。
“她媽是你奶奶在火車站抱來的。
和咱們家根本沒有血緣關係!”
鬱長洱悄悄地捂住了嘴。
童童“哇……喔……”
“我都不知道,居然還有這種事情……”
這個“抱”字用得十分巧妙。
該不會是偷來的吧……
“她媽小時候就是個白眼狼,生的女孩兒也是!
居然嫁了個有錢人,好在是破產了,活該!”
刺青哥的聲音,很興奮,仿佛在摩拳擦掌,“沒想到姑姑沒了,表妹倒是可以給咱們家帶來一大筆收入。
“那是……還是你爸聰明吧。”
那天在醫院,“舅舅”原本隻是想去敲詐一筆錢。
哪怕破產了,瘦死的駱駝比馬大。
可一見這侄女長得如此如花似玉,一個念頭就冒出來。
要是把她賣了,豈不是比敲詐還值錢!
邱家老宅裡,除了出警的邱太真,所有人都在。
兩隊中年夫妻,三個年輕男人,各個相貌不凡,氣宇軒昂。
還有一個長發女子,身材姣好,此時懶懶地靠坐在沙發上。
連白天不正經的邱太三,現在也穿得規規矩矩。
這一家人聚在一起,沒什麼重要的活動,就是陪著兩個老人家一起看電視。
每年的這個月份,全家人都會每天晚上守著兩個老人家。
邱爺爺退休前是國家的軍人,邱奶奶是化學家。
兩個人從年輕時候起就身居高位,下麵的孩子們,孫輩,也都爭氣,沒有一個紈絝子弟。
唯一的遺憾,就是年輕的時候,那隻有幾歲的小女兒給弄丟了。
這是一輩子的痛。
茫茫華國,想要找回一個繈褓中的孩子,談何容易。
頭幾年的時候托了很多關係,每次以為快找到了,都是失望結束。
如今幾十年過去了,孫輩都開成家了。
那孩子更加不可能找回來了。
邱家一直都空著兩個房間。
一個房間是給丟失的小女兒的,另一個,是給小女兒的孩子的。
如果那孩子有生之年還能回到邱家的話,肯定是一家三口,或者更多。
這是整個邱家的美好願望。
邱爺爺拄著拐杖,突然衝地。
“太真那臭小子,為什麼不回來?”
幾個孫輩對視一眼,都說老了老了是老小孩,邱爺爺應了這個說法。
邱太三擠到爺爺奶奶的紅木沙發邊,坐在扶手上,接過大哥剝開的橘子,塞到邱爺爺的嘴巴邊。
被邱爺爺嫌棄的讓開,瞪著她。
老家夥吹胡子瞪眼,滿臉寫著不高興。
那長發女子一笑,“爺爺,您真是太傷我們的心了,除了邱四,我們都回來了。
就想著邱四。
哎……”
邱奶奶穩穩地吃著大乖孫遞過來的橘子,“太真又說在辦案?”
每次不回家,都說在辦案。
結果有一次,被邱爺爺撞見他和朋友吃飯。
打電話過去,還說在局裡加班呢。
氣得老爺子不相信他說的話。
偏生這麼多孩子裡,隻有他長得最像小時候的小女兒。
邱太三“他今天是真的走不開,我替他作證。”
邱爺爺“你拿什麼作證!又是在騙我!”
邱太三摟住他爺爺,“真的發生綁架案了,被綁架的是個小姑娘。”
長發女子,邱家二舅的獨生女,邱太夕,“警察局又不是隻剩下他一個人,地球離了他邱大局長不轉了是怎麼的。
也不知道回來陪著爺爺奶奶。”
邱爺爺衝孫女眨眨眼,“說的對。”
還是女孩兒好,女孩兒都是貼心小棉好。
“這次真不行,鄭家的鄭彬還在那盯著呢。”
“你說什麼?!鄭彬?這女孩兒跟他說沒關係?”
邱太夕一聽見“鄭彬”兩個字,軟骨病立刻治好了,臉色大變地緊緊盯著邱太三。
“你彆告訴我鄭彬交女朋友了!
被綁架的是他女朋友?!”
“太夕。”
旁邊的美婦警告地看著一眼邱太夕,“不要在爺爺奶奶這裡喧嘩。”
邱家二夫人出禮儀大家,家裡在百年前是宮廷利官,在儀態方麵最是看中。
偏生這個女兒叛逆得很。
邱太三“我怎麼知道?好像不是吧……”
邱太夕鬆了一口氣,結果堂弟下一句就是,“但肯定對人家很上心就是了,聽說他一開始就跟著。”
邱太夕的臉不好看起來。網,網,大家記得收藏或牢記, .報錯章.求書找書.和書友聊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