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家人內心滿是碩大的問號。
比如說路倪怎麼會住這種豪宅,她養父不是隻是一個普通中學教師嗎,即便隻是租,也租不起這種地方啊。
除非她和顧燕鳴沒有徹底斷,這裡是顧燕鳴的私人公寓。
但這都不是緊要的,最緊要的是,她怎麼會認識曲家人?
曲家這些年雖然將業務重心大多都轉移去了海外,但在圈內依然是和顧家、宋家齊名的高不可攀的存在,甚至由於其低調的作風,比那兩家更具幾分神秘色彩,圈內無數人想要與之結交的心思蠢蠢欲動。
周嘉森皺眉道:“前些天公司倒是收到了曲家老爺子生日宴的請柬,但隻是一張銀色的單人請柬。”
圈內的請柬有不成文的規矩,金色代表可以帶舞伴或是帶家人前去,而銀色代表隻是單人邀約。
換句話說,就是周家在圈內的地位還不夠格,曲家給麵子下這張請柬,隻因為周嘉森算是後起之秀,隻邀請他一個人。
但現在卻這麼大的排場來接路倪?
一家人看著路倪的身影上了曲家的車,被曲家接走。
周詩雅按下心中那點微妙的嫉妒:“曲老爺子身邊不是有個陪護嗎?會不會路倪隻是機緣巧合之下當過曲老爺子的陪護?”
可一個陪護能被曲家人用這麼大陣仗來請?想想就知道不可能。
然而他們也不可能去問曲家。而剛才又和路倪不歡而散,隻怕這會兒打電話過去問,路倪也不會接,何況一路跟著路倪來到這裡,也不是什麼有麵子的事。
因此周家一家人隻能將震驚與好奇暫時咽了回去。
回去的路上全都在想路倪的事情,周父回家之後就直接上樓進書房與周嘉森商量事情了。
周嘉年上樓打遊戲,但看起來心事重重的,而周母雖然握著周詩雅的手,但垂著頭時不時歎氣。
周詩雅看著心裡有點不是滋味。她待在周家這麼些年,還是頭一回感受到大家的注意力都被路倪奪走。
*
路遊遊在係統這裡默了一下曲家的人物關係譜,得知曲老爺子基本上已經半隱退了,曲家旁支很多,但目前的核心主要是掌權曲家的這一係。
現在親自來接的年輕男人正是核心人物之一,是曲老爺子的大孫子,名叫曲問驊。
曲問驊話並不多,俊朗的麵孔下禮貌而溫和,白色襯衫下透著一股禁欲的力量感。
他簡要向路遊遊說明來意之後,便紳士地扶著車門頂,讓路遊遊上了車。
路遊遊上了車後,適當地演了下戲,輕聲“啊”了一下,震驚道:“我並不知道那時候在鄉下救的就是曲老爺子。”
“沒關係。”曲問驊笑了一下,從後視鏡中看了路遊遊一眼:“正是因為不知,所以路小姐您當時的救助才顯得尤為可貴,說明您是個不圖名利的人。”
不得不說這人說話尤為真誠,路遊遊都快被誇得臉紅了。
曲問驊道:“老爺子目前住在療養的彆墅裡,因為時日無多,所以希望最後這段日子路小姐您能經常去看看他。”
路遊遊自然說沒問題。
車子很快在一幢占地麵積極大的中式庭院前停下來。
曲問驊下車,拉開車門,做了個請的手勢。
路遊遊一下車,就有點被眼前的庭院給驚呆了,在這種地方建長廊回亭,恐怕幾個億都不夠。係統給她找的這個靠山真是深得她意。
她跟著曲問驊進去,踩在小石路上,正要上一座拱橋,忽然聽見有傭人急匆匆地道:“小少爺,外麵風大,咱們趕緊回去吧。”
那兩個傭人正在追趕一個人。
那個人搖著輪椅,瘋了一般地朝著這邊趕來。
但是被擋在拱橋下,他隻能焦灼的止住。
輪椅上是個約摸十**歲的俊俏少年,眼神如鋒刃,犀利懾人,鋒芒畢露,有種從骨子裡散發出的運籌帷幄的氣度。但當他視線落在路遊遊身上時,他眼眶慢慢地紅了。
那一眼,仿佛一眼萬年,那一眼,仿佛生死輪回,他死死地盯著路遊遊。
整個跟自帶BGM似的。
路遊遊懷疑自己是不是誤入什麼拍攝現場。
少年痛徹心扉地注視著路遊遊,啟唇:“你,還記得孤嗎?”
路遊遊:?
說完少年就劇烈咳嗽起來。
曲問驊一臉不忍直視,轉頭對路遊遊解釋道:“這是我弟弟,名叫曲問野,這段時間也住在彆墅裡療養。”
“他前段時間腦袋撞了一下,撞壞了腦袋,經常會說一些奇奇怪怪的話,路小姐不要在意,以後來探望老爺子時,我都會派人接您,您見到他直接繞著走便可以。”
少年曲問野緊握輪椅,怒目盯向曲問驊:“大膽,竟敢杜撰孤有病,把他拖下去砍了!”
兩個傭人看向曲問驊,一臉不知所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