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此,曲問驊親自開車去找過一次還在S大的路鹿。
他以禮相待,請路鹿吃了一頓飯,但是卻並沒能從路鹿嘴裡得到什麼有效信息。
曲問驊看出路鹿吃硬不吃軟,他如果像宋初白一樣,用一些不擇手段的辦法,逼迫路鹿說出來,路鹿是玩不過的。
但曲問驊到底沒這麼做,他還記得當時路倪將她妹妹和父親拜托給他,如果他為了找到她而這麼做,那麼到時候即便找到了,他們之間也會出現無法挽回的裂痕。
而沒過多久,顧燕鳴也找到路鹿,但卻被曲問驊的人攔了下來。
兩人的信息落後宋初白一步,尋找路倪的步子卻沒停下。
此時宋初白那邊有了發現,顧燕鳴與曲問驊這邊自然是第一時間就得到了消息。
宋初白的車還在車流中疾速行駛時,屬下就發現後麵跟過來了顧家的車和曲家的車子,蹙緊眉頭問宋初白:“後麵多了甩不掉的車子,怎麼辦?”
宋初白朝後看了眼,目光冷峻而沉鬱:“彆管了,繼續開,停機場的飛機準備好了嗎?”
“準備好了。”
宋初白很清楚,即便此時甩掉曲問驊和顧燕鳴的人,之後也攔不住他們查到更多的東西。一旦路倪出現,他們遲早會找過去。他們想要找到路倪的迫切並不輸於自己。
既然擋不住,宋初白不是一個會做無用功的人。
但就算攔不住,競爭對手太多也不行。
宋初白目光冷淡,很快想到了什麼,劃開手機屏幕。
顧燕鳴這邊很快收到一條信息。
“咬緊了前麵那輛車。”顧燕鳴話音剛落手機就響了一聲,他擰起眉頭:“真稀罕,這小子聯係我乾什麼。”
趙展坐在副駕駛座上,緊張地抓著安全帶,感覺隨時要被飆成一道利箭的車子給甩出去:“會不會察覺了我們跟著他?”
“那又怎樣。”顧燕鳴眉眼冷冰冰的:“他一直在想儘辦法調查路倪,我還沒和他算賬。路倪和他有什麼關係,輪得到他去找?不知道他到底想乾什麼。”
顧燕鳴打開宋初白發來的東西。
顧家和宋家沒什麼生意上的往來。比起見麵次數較多、時不時合作的曲問驊,顧燕鳴與宋初白從無交集,他在路倪的葬禮之後,就沒見過宋初白。
宋初白是私生子的事情鬨得沸沸揚揚,家裡各支關係說是腥風血雨也不為過,但這小子卻淡定自若,絲毫不受影響,由此顧燕鳴便斷定這小子年紀雖輕,卻不是個簡單的人。
這就讓顧燕鳴不禁回想起了那份當時在醫院得到的錄音。
當時顧燕鳴覺得天方夜譚,沒放在心上,但這段時間回想起來,宋初白和路鹿之間的對話卻越發在腦海中揮之不去。
他視線定定看著手機屏幕。
是份錄音。
宋初白發了一份錄音給他。
顧燕鳴點了下耳邊藍牙耳機,按了播放鍵。
聲音傳來,裡麵的內容和當時顧燕鳴底下的人偷錄到的是一個東西。
隻是這份錄音很明顯是宋初白自己錄的,於是相較而言清晰得多,也沒什麼風刮著醫院外麵樹木的雜音。
於是這一次聽起來,就一點也不像是什麼戲劇的排練。
而是讓人臉色一點點難看了起來。
顧燕鳴整整反複聽了三遍,一直沉默不語。
副駕駛座的趙展從後視鏡中見到他臉上漸漸變了顏色,不由得問:“顧總,怎麼了?”
如果錄音裡陳述的是事實的話,那麼難不成路倪從頭到尾都沒愛過他?相遇是假的,車禍中護住他也是假的,就連那三年的每一個喜歡的表情都是假的。
顧燕鳴根本不相信。
但同時,又有些東西在他心裡剝繭抽絲,讓他心緒劇烈震蕩。
顧燕鳴死死握住手機,指骨用力到發青,臉色看起來青得可怕。
趙展看著顧燕鳴可怕的神色,忍不住更加小心翼翼地問:“發生什麼事了嗎?”
顧燕鳴心中驚濤駭浪,臉上神色卻非常冷靜,非常的冷靜,有一種強行壓製住處於崩潰邊緣的鎮定:“開車,開快點,準備一架飛機,我現在就要找到她。”
……
飛到Y國總共十五個小時,私人飛機比航班更快點,縮短了時間。
十二個小時後,停機坪上三架飛機逐次降落。
這段時間宋初白、曲問驊和顧燕鳴尋找路倪時,行動有所重合,三人之間勢力互相掣肘,也早就互相調查過,互相從產業到私人事情調查得一乾二淨。
因此此時全都出現在異國的這裡,三人都並不感到意外。
隻是三人的臉色各不相同。
都不顧一切地想找到路遊遊、對於路遊遊真的沒死而壓抑著欣喜若狂的同時。曲問驊臉上多了幾分對於那晚暴雨夜的釋懷,以及對於這一切匪夷所思的事情的凝重。宋初白則一如既往地麵無表情、高深莫測,叫人看不出他眼中按捺住的隱隱幾分瘋狂的神采。而顧燕鳴在來之前受到的衝擊過大,此刻看起來冷靜到可怕。
都沒有過多交流,宋初白是懶得廢話,顧燕鳴是倨傲而臉色鐵青,曲問驊則是沒有將注意力放在這兩人身上。
很快幾輛車子便驅車前往了宋初白所調查到的地點。
三人的車子分開。
曲問驊親自去了醫院,然而,和以前數次以為能找到路倪的蹤跡的時候一樣,一無所獲。
顧燕鳴去了幾處街道和飯店,同樣的,也一無所獲。
宋初白則去了幾處兩個多月前租出去或者售出去的房子,也是一無所獲。
隻在最後一處聽房東說,最近樓上的年輕英俊的帥哥前幾天退了房,住到了樓下來時,他眉心一跳,一刹那竟失去了掏出手機裡的照片給房東辨認的勇氣。
而就在這個時候,路遊遊正拉著邴辭在外麵逛超市。
醫院距離超市兩公裡,顧燕鳴移動的車子距離超市越來越近。
超市就在距離兩人房子八百米的拐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