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八風的話題戛然而止,另一隻手拽回衣服道:“扒拉啥呢,大驚小怪的。”
張甘低聲問:“你右手怎麼了?”
他們上次見麵的時候,邢八風的手還隻是會穿過東西而已,現在不見了!
他臉色有點不好。他該不會找不到辦法,或者後來手臂發生了變異,他砍掉了吧!老邢這人十分果決,恐怕還真能乾得出這事。
邢八風左右看看沒人,慢吞吞用左手脫下了長袖衫,道:“和你看到的一樣,它消失了。不過我能感覺到,它還在我身上,不疼不癢,就是沒有任何存在感。嗯,就是它不但能穿過東西,還看不見了,你能明白嗎?”
張甘當然能理解!他隱身的時候就是這種狀態!
老邢那麼一說,他的心思立刻活起來了。
隱身技會被血所破,老邢的這個症狀有沒有可能一樣呢?
他猛地站起來道:“你等等!我可能有辦法了!”
老邢:“啊?”
張甘飛快下樓去,跟媽媽說要殺雞。雞飛狗跳一陣,他拿了雞血上來,往邢八風跟前一杵:“塗上!”
老邢丈二摸不著頭腦:“啊?”
“你說右手還能感覺到對吧?”張甘說,“抹點血,我看看什麼反應。”
老邢就將信將疑地把手伸進了碗裡,然後眼睜睜看著雞血中現出了一根手指,然後是手,胳膊……
“艸!”他震驚地冒出了個詞,把手拿起來反反複複看,疑惑道:“所以我這手是中邪了?”
張甘問:“你以前沒碰過彆的血?”
老邢苦想道:“我們不像鄉下吃雞自己殺啊,都買處理好的,我有一次做菜,倒是切出血過,沒這樣變化。”
“彆人的血呢?”
“哦,有時抓捕嫌犯,目標是會受點傷……哦!”
他恍然拍大腿道:“難怪我的手時好時壞!”
他用右手摸來摸去,滿臉驚喜,“所以它現在算好了嗎?”
張甘說再觀察幾天。
閃雲的症狀一直沒好,青說不光是血的緣故,可能還跟隱族的秘密泄露有關。再說,老邢不是異族的後人吧……
老邢對自己的家史也沒什麼隱瞞的,張甘問什麼都能答上,沒有異常。
“我早就自查過了,我祖上真沒有什麼異能人士,也沒接觸過什麼實驗人員,也不可能是改造人。我是正兒八經的紅旗下長出來的娃,這方麵局裡還是審查很嚴格的。”邢八風信誓旦旦道。
張甘笑:“我知道。”
老邢一高興,又多喝了點,道:“那我一會就先走了,有什麼不對的再回來找你。”
張甘想留他觀察的,但礙於家裡幾個透明人見不得人,隻能依他,開始閒聊起來:“你說辦案路過,什麼案子?”
“還是失蹤案。”邢八風說。“我不是查那個孩子的事嗎?沒頭緒,就順便關注了其它案子,想著說不定碰到運氣,有什麼關聯呢?”
“局裡人手不足,我的老搭檔順便讓我幫他帶個手下,培養一下。”他愜意地用右手抽著煙,來回欣賞,總結道:“果然還是正常的手好用。”
張甘問哪裡。
“追風縣,揚文市。”邢八風道,“你要一起去看看嗎?那地方有個挺有意思的傳說。”
張甘查了一下地圖,無語了。“你說路過我這兒。”
“對啊。”老邢翹起了二郎腿。
“揚文市和你隔了一個省,隔了我兩個省,也不在我隔壁。”張甘指出。
“我繞路,我樂意,不行?”老邢昂頭道。
張甘:“……行。”
他又問:“你帶的新人呢?怎麼沒一起來?”
“在那邊縣裡等著呢,我一會兒市裡坐高鐵過去碰頭。”邢八風說。
張甘:“……”
所以這人是特地來找他的,不過他說的倒是真心話。他是真關心案子。
“怎麼樣,你去不去?你在家也沒事做吧,跟我出去走走?”老邢喝完最後一口酒,掐了煙。
媽媽上來聽見,就道:“你去唄,人大老遠來請你。”
張甘有事啊!他還有很多事沒辦完呢。
但媽媽既然這麼說,他就認真考慮了一下……在路上辦大概也不耽誤什麼,他現在有深淵帝的門牌,能自由出入了,粒子的狀態也很穩定。
“好吧。”他確實也得觀察一陣老邢的手。
邢八風立即起身收拾道:“走走走!我邊走邊給你講追縣的事。”
張甘道不急,他要收拾的東西不少,而且還有件事,一直忘了辦。
老邢主動拎著桌椅下樓去了,他跟媽媽一塊收拾吃食,一邊問起從前的事,他在小怪物的世界裡看到的記憶片段——小小的張甘撿到一塊亮晶晶的玻璃,獻寶似的送給了媽媽。
“玻璃碎片?”媽媽努力回憶,“我也不知道還在不,反正和你那些舊物都收一塊了,放在三樓雜物房裡,我之前大掃除差點就扔了,你還惦記著呢?”
兩人一塊到三樓找了找,還真找出個可疑的文具盒,鐵做的都有些生鏽了,媽媽居然還給留著。
他一拿起就嘩啦響,確定有東西,打開一看,驚呆了。
舊文具盒裡,果然是兒時收藏的碎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