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聞渡把煙蒂按滅。他又去找了一次言高詠,言高詠卻依舊不肯說,言月現在的交往對象是誰,秦聞渡試著去查了,但是什麼信息都查不到。
秦聞渡甚至懷疑起了,這是不是他們父女一起串通好的一場戲。
目的是讓他後悔,收心回言月身邊。
秦聞渡去拂月街找過好幾次言月,卻始終不見她。
他有些煩躁,搓了搓煙卷。
直到見到一個同學給他微信發來的截圖,秦聞渡眼睛陡然瞪大。
直播截圖上的那個女孩顯然是言月。
背景很陌生,他沒見過這處房子,莫非是那個男人的房子?
言月現在和那個男人同居了?睡了?
這才過了幾天?離和他分手。
言月可以那麼快無縫銜接另外一個男人,甚至發展還這麼快。
想到言月之前對他的推諉和抗拒,秦聞渡氣得臉色鐵青,又酸又妒。
……
翌日,言月上飛機時,還覺得有些迷迷糊糊的。
她昨晚沒睡好,又羞又臊,後半夜才睡著。
許映白看起來和平時沒什麼區彆,清俊沉淡,打扮也很簡單,奈何他身材是個衣架子,標準的寬肩窄腰長腿,個子也高挑,怎麼穿都好看。
她穿上有點根的鞋就170了,因為身材比例好顯高,秦聞渡老叫她穿平底鞋,現在,站在許映白身邊,他身高完全能hold住。
飛機上,言月不知不覺又睡著了。
等她迷迷糊糊醒來時,發現自己正靠著許映白的肩膀。
身上披了一件毛毯,麵前擺了一個盤子,放著一杯牛奶和一個貝果。許映白低著眼,在看一本書,陽光從弦艙落入,把他長長的睫毛染成了淡淡的金,看起來清冷又潔淨。
言月揉了揉眼。
她直起身,毛毯滑下,捧起牛奶時,發現牛奶甚至還是溫熱的,糖度正好。
言月從小有早上喝牛奶的習慣,要加二分之一勺糖,除去家人,誰也不知道。
出了國境,到達海島時,已經差不多是黃昏。
言月看著車窗外的天色,呆呆地想起了以前和秦聞渡出去玩。
秦聞渡和她一起出去的次數很少,總說沒空。
言月高考完,和他剛交往時,和秦聞渡一起出門過,還有不少他的朋友。晚上,秦聞渡要和她訂一間房,說情侶都這樣,晚上,他對著她又親又啃,甚至想解她衣服。
言月那時候才十八歲,又害怕又抗拒,不停流眼淚。最後,她半夜哭著跑了出去,去隔壁酒店臨時開了一間房,一晚上也沒合眼。秦聞渡第二天臉色極為難看,說她讓他丟了麵子,兩人交往一周,便大吵了一架。
那時候,她很怕他生氣,怕他離開。
她又要變回一個人了,青梅竹馬那麼多年,她身邊也隻有他了,就算他脾氣不好,有時候細節顧不上她,可是,他心裡還是有她的,她希望有個人可以愛她。
一想到這裡,言月抿著唇,心裡沉甸甸的難受。
她的手忽然被人握住。
這雙手骨骼修長,肌膚微涼,潔淨又有力。
不是秦聞渡的手。
對上他的眼,言月迅速回過神,灰敗陰沉的心情一下消散了不少,努力朝他露出了一個大大的笑。
許映白隻有三天假期,所以,這次,兩人也沒有計劃去太遠的地方。
他們下榻的是島上一家五星酒酒店。許家似乎有注資,老板親自來接的他們,對許映白極為客氣。
言家家底不薄,言月從沒感受過缺錢的滋味。但是,和許映白結婚之後,她開始真正感覺,許家家世,似乎比她以前以為的還要好很多很多。
許映白訂的兩間房,都在頂層,大床房,麵積大且設施齊全,有投影儀和小酒吧,室內還有個小花園。酒店頂層是泳池和健身房,一層是娛樂中心,花樣不少。
進了房間,言月把行李箱推入。
說不出自己心情,像是鬆了一口氣,卻夾雜著一些複雜的其他情緒。
她洗了個澡,換了衣服,收拾出來,正巧收到許映白短信,“下樓。”
他們今天吃過晚飯了,時間也晚了,應該不會走太遠。
言月換了衣服,披著頭發出門,她長而蓬鬆的頭發披散在肩頭,一雙鹿眼亮亮的,那張漂亮的臉蛋顯得純稚少女,身材卻窈窕。
許映白在電梯口等著她。他也洗過澡了,換了一身衣服,簡簡單單的襯衫長褲,白膚黑發,看起來像個清純矜冷的男大學生。
樓下有了不少客人,圍攏一堆,看著都像是華裔,桌上橫七豎八放了不少酒。好像是在玩牌,旁邊堆了一堆小砝碼。
言月不太會,也不太感興趣。
不過見到他們堆在一邊的砝碼很漂亮,似乎是做的十二生肖形狀,都很精致,顏色是暗暗的金。
言月屬兔,很喜歡兔子,那個兔子砝碼做的活靈活現,她覺得是裡麵最好看的一個。
那一堆人有男有女,看起來都很投入,不時爆發出低低的喝彩和咒罵聲。
“想玩?”便見許映白微微挑眉,看著她。
言月搖頭。
“小哥,你來不來?”桌邊,一個三十來歲的男人注意到了他們。
許映白氣質矜貴惹眼,旁邊姑娘也很漂亮,一看就出身不凡。
和泰前段時間在澳門輸了錢,出來散心,入住這家酒店的都至少有點小家底,他在這開了個局,不到半個晚上,已經贏到手小幾十萬了。
“來一把唄,看你女朋友看這砝碼都看了老久了。”和泰賭友黃亨也積極吆喝。
言月臉一紅,她經常發呆,沒想到,自己發呆都被彆人看到了。
一旁一個皮膚微黑的長發女人一直盯著許映白,她笑起來聲音嬌嬌的,“來一把嘛。輸了不要你的錢。”
許映白沒接腔,誰都沒理,隻是看向言月。
言月才把視線收回,她小聲說,“算了,會輸錢。”
許映白說,“不會輸錢。”他說話語氣總是這樣,平平淡淡,波瀾不驚,很少有起伏。
言月控製不住地看著他。
他說不會輸錢,果然不會輸錢。
賭桌上換了四種打法,言月眼睛越睜越大。
“今天到此為止吧。”和泰麵上還帶著笑,笑容有點發僵。
“小哥,辦事講點行規哈。”
“賭桌,講究一個,不能一人獨大。”黃亨銜了一根煙,瞧著他,眼神有點變化。
聽了這話,許映白秀氣的眉絲毫未動,他取了那個金色的兔子砝碼,拋給言月。
其他,動都未動。
和泰黑臉一下笑開了花,“帥哥爽快人啊。”
周圍圍觀人群發出了低低的議論聲。
和泰迅速收拾了桌子,把剩下砝碼都收起,叫道,“老板,上酒來,今天我請客。”
言月捏著那個兔子,撞上許映白視線,心怦怦直跳。
“給你女朋友長麵子了。”黃亨打趣到,把一瓶酒重重朝桌上一方,“帥哥,今晚我們請客。”
這瓶是當地產的酒,辛辣而烈,言月聞著都有點難受,啤酒味道她習慣了,可是這個……她微不可查地皺了下眉。
許映白沒動那杯酒。
“喝不了?
許映白輕描淡寫,“老婆不喜歡。”
那個長發女人叫韓珊,聲音滿是遺憾,“結婚了啊?”
這男人長得很帥,氣質極好,而且一看就很勁。她尋芳獵豔慣了,經驗豐富,人群裡第一眼就看中了他,沒想到,這麼年輕就已婚了。
和泰哈哈大笑,擠眉弄眼,意有所指,“一看就是啊。”
有婦之夫了。
夜色裡,海風從外卷入。
許映白坐著,她站著,他烏黑的碎發被海風拂動,襯衫最上扣子沒係。
從上看下去去,男人精致的鎖骨之上,那塊冷白如玉的潔淨皮膚,印著一個清晰的深紅吻痕,很深而紮眼。言月臉一下燒了起來,昨晚夜深了,客廳沒開燈,她被迷得暈頭轉向,坐在許映白腿上,被帶著吻他。不料,留下的居然是這個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