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第三十二章 被折磨得(二合一)……(2 / 2)

月亮落入我懷中 霧下菘 22135 字 9個月前

他沒回答,視而不見。

言月每天都來問,有一天,他實在忍不住了,冷冷反問,“為什麼要開心?”

沒什麼開心的事情,一天到晚傻樂?像她一樣?

言月歪著腦袋,思索了一會兒,“可是,我想看你開心。”

她不喜歡看人板著臉,喜歡看人笑。

她看起來不太聰明的樣子,有點遲鈍,呆呆的。

許映白從沒接觸過這種小孩,她好像就住在隔壁,天天來找他。

許映白自己也沒留意到,家裡的門,開始逐漸為她敞開。他看書的時候,有些習慣了,身邊有一個嘰嘰喳喳的聲音。

後來,他開始畫畫,甚至花了時間和心血去鑽研……這種之前被他視為無用、軟弱而且浪費時間的藝術。

……

“言月,彆總是隨便關心彆人。”他淡淡說。

見她有些迷茫地看著他。

男人凝向窗外雪霧,眉目籠著一層她看不懂的情緒,“會被騙。”

會被騙得很慘,騙到一無所有。

什麼都被拿走,被他吃到骨頭都不剩。

言月有些不高興地哦了一聲,又說,“但是……現在,不會了。”

雖然她不聰明,許映白聰明就夠了。

“有你在。”她眼眸亮晶晶的,看著他。

外頭還在下著小雪,天氣越來越冷,言月心裡卻暖融融的。

許映白給她準備了禮物,對她說,不會離婚,而且,對她說提起了他過去和家庭的事情。

讓她對他多了些了解。

讓她心情很好。

言月其實是個非常好滿足的小姑娘。不需要多少物質,隻要可以讓她感覺到,對方心裡有她。

“過來。”他對言月說。

還是清清冷冷的模樣。

言月陡然從開心中回神。

許映白說,“這幾天,都搬回家住。”

他眸子裡意味不言而喻。出差過後,加上馬上過年,他最近工作不那麼忙,每天可以在家多待幾個小時。

小彆勝新婚。昨天那小小的親密,自然隻是個開始。

言月低著頭,緋紅著臉,小小嗯了一聲。

他坐在椅子上,言月自覺地坐上他的腿,按捺住撲通撲通的心跳。

現在,隨著和許映白親密的增多,她好像開始,一些些適應……秦聞渡給她留下的惡心的回憶,似乎都開始慢慢褪色了,被衝淡了,隻記得他。

許映白用一種極為強勢鮮明的態度,給她在記憶裡,留下了屬於他的抹不去的烙印。

很快,她又哭了。

他說,隻是接觸,讓他們先適應一下彼此。

接觸裡,許映白確實溫柔了,對她“好”了。

隻是,這樣的溫柔……她半分也不想要。女孩修長的脖頸伸展出一個緊繃的弧度,鼻尖都哭紅了。他慢條斯理,自己扣子都沒鬆開。冰冷修長的指尖,仿佛溫柔地刻意避開了她所有的敏感部位……卻隻讓她更備受折磨,她那麼嬌氣又生嫩,根本受不住一點磋磨。

雪籽落在窗紗上,發出輕輕的撲簌聲。

翌日,言月去上課,許映白陪她去學校。

沒叫司機,他開的車,言月坐在副駕。

研究生入學考試已經結束了。

遠遠瞧到禮貌大大門,想著今天學校人應該不多,言月瞧著方向盤,忍不住有些手癢。

言月去年考了駕照,但是開車機會很少。她小心翼翼問許映白,“等會,可以換我開一開嗎?”

有他在副駕,她應該就不怕了。

她今天麵頰粉潤,氣色很不錯。他漆黑的眸子掠過她的唇,答應了。

祝青雯正從禮大新聞樓出來。

她剛去拜一個教授,教授問她,初試如何,祝青雯支吾了半會兒,最後勉強笑著說,等出成績。

考試前,秦聞渡最後也沒給她要來教授的重點。這一年考題大部分是她沒複習到的,祝青雯在心裡暗罵禮大出題偏冷。

她坐上車,正準備離開時,忽然從後視鏡看到,不遠處行駛來的一輛車,看到車牌和車上駕駛員時,祝青雯瞳孔陡然瞪大。

周圍停車位都已經滿了,她見那輛車緩緩朝這邊開來。

一瞬間,她心一橫,一打方向盤,將自己的車,用一個刁鑽的角度,微微橫出停車位,隨即熄火下車,迅速回到了教學樓。

這裡隻剩下一個停車位,言月隻能把車停在這裡。

要麼言月撞上牆,損壞許家那輛昂貴的車。

要麼要她挪車,或者彆上她的車,這兩種情況,都不得不聯係車主。

許映白也在車上。

她想見他。

……

言月開著車,終於找到一個停車位。

……好像,有點窄。

她倒車入庫學的不是很好。

言月糾結地看向許映白,他淡淡說,“隨便開。”

左側停著彆人的車。

於是,言月心一橫,一打方向盤,把車小心翼翼倒了進去。

“停好了。”她歡喜道。

她迅速下車查看,“不過,剛是不是震了一下?”

果然,言月繞到車尾,懊惱地發現彆到了牆。為了不和隔壁車撞上,她刻意朝牆那邊靠了靠。

祝青雯遠遠把這一切儘收眼底。

她心裡痛快,充滿惡意地想,言月多笨啊,連倒車這麼簡單的事情都學不會。

那麼昂貴的車,被這麼一彆,幾十萬可能就出去了。

許映白也下了車,隨意看了一眼,神情甚至沒有一絲波動。

“好像刮了一下。”言月小聲說……補漆是不是很貴呀。

他壓根不在意,“沒刮。”

言月指著車尾說,“這裡。”

許映白說,“刮了就刮了。”

“刮壞了,就換一輛。”許映白輕描淡寫道。

他看了她一眼,長睫下壓著的狹長黑眸,依舊是瀲灩清絕的,這一眼,和平時卻好像不太一樣。

有點慵懶勾人,含著點彆的意味。

昨晚一番溫存後,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許映白看她的眼神,似乎又有了些變化。

言月臉一下紅了,她有種錯覺,覺得他仿佛一個昏君。

許映白其實對她非常縱容。

仔細一想,除去在床上,其他任何地方,他對她幾乎到了有求必定的地步。

許映白對自己要求極高,性格極端克製。但是對她,似乎沒有任何要求。

十分雙標。

聽到這番對話的祝青雯幾乎要氣死。

言月果然,如她所料撞了牆。可是,許映白居然完全不在意。

倆人並肩離開。

她遠遠看著男人頎長的背影。

上一次,許映白沒下車,隻是讓他的秘書給她轉達,她甚至沒看到他。

她遠遠看著男人頎長的背影,氣得渾身發顫,心肝脾肺仿佛都在被火炙烤。

她對許映白是一見鐘情,她第一次見他,是在學校一個無人的天台上,少年拿著稿紙,似乎正在算物理題,見有人來了,他微微皺了下眉,便離開了,許映白喜歡一個人待著。

見他的第一眼,祝青雯現在一直記得。她曾對他瘋魔了一樣的喜歡,雖然隻是埋在心底的暗戀,現在,見到成熟後的許映白,她甚至更喜歡了。

她愛他高高在上的姿態,愛他的冷淡沒心,願意仰望臣服於他。

可是,他牽著言月,言月穿得漂漂亮亮的裙子和大衣,像個小公主。

言月不是喜歡秦聞渡嗎?秦聞渡和她分手的時候,不是哭得很凶嗎?

秦聞渡不是她最喜歡的竹馬哥哥?

為什麼不能換一換,把許映白讓給她?即使隻是一段時間也好。

……

兩人並肩走在校園。

言月很喜歡這種感覺,她和許映白聊天,漫無邊際聊著。

主要聊的是,他過去幾年的事情。

言月有很多很好奇的問題,“你在國外讀書的時候……是過一種什麼生活啊?”

“看書、上課、做實驗。”許映白說,“寫報告和論文。”

極為單調乏味的生活。

“後來呢?”

“多了實習和工作。”許映白說,“少了做實驗和寫報告。”

她問的問題,他都會回答。

言月其實一直想問,他到底為什麼會放棄物理轉專業。

想到許映白那天的表情,她卻又把這個問題吞回了肚子裡。

兩人在路上走著,這一帶是藝術學院不遠,遇到不少認識言月的同學。

言月被他牽著手,原本,有些不好意思,但是她轉念一想……倘若一切順利,那麼之後她勁兒許映白,肯定是會公開的……那麼現在被看到,也沒什麼好避諱的。

“言月?”路過商學樓時,有個男生叫了她名字。

言月回頭一看。

竟然是越繁。越繁在的商學院和言月在的藝術學院相隔不遠,去上課時,越繁偶爾會遇到言月,兩人差不多是點頭之交的關係。

許映白沒做聲,言月朝他友好地打了個招呼,隨後,就走過去了。

“那帥哥是誰啊?言月男朋友?好像有點麵熟?”和他一起的是個叫吳天航的男生,他也是言月高中同學,今天來禮大找越繁玩。

越繁沉默了,一直盯著那個男人的背影。

他知道那是誰。

不可能認錯。

化成灰了他都認識,那個曾籠罩了他是數年的陰影。

越繁第一次聽到許映白的名字,是高一的時候,他對物競有過興趣,天賦也不錯,於是去了一段時間的競賽班。他自然記得許映白的臉,也記得他的傳說。

那時候,越繁的物理老師說過這麼一句話,或許隻是感慨,卻被越繁意外聽進了耳,“有的人天生就是皓月,有的人隻是螢火。”

他就是這些螢火之一,越繁見過許映白留下的試卷和稿紙,看得他頭暈目眩,那是一種智力被碾壓後的無力感。物理不是憑借勤奮就可以學好的科目。可是,這還是不是最絕望的,最令他絕望的是,最後老師告訴他,那是許映白初二時寫的。

越繁以前是個對自己智力很自信的人,也是憑借著自己的智力,才可以一步步走到現在。

那是他永遠難以磨滅的心理陰影。

後來,他退出了競賽班,去了文科班,大學選擇了經濟學,學得很好,也再也不用接觸物理。

但是高中時的心理陰影,始終讓他不能忘懷。

這一瞬間,他甚至很想追過去問許映白,你還在繼續做物理嗎?現在已經到了什麼程度?

可是,他終究沒有,還停在原地,呆呆地走神。

言月是來請唐薑吃飯的。唐薑想來禮大玩,一定要把地點定在這裡,後天她就回英國了,這算是言月和她的餞彆宴。

不過,這一次惡毒餞彆宴,是個人。

許映白訂的餐廳。

唐薑來時,原本準備給言月一個大大擁抱,便看到許映白,臉上笑意瞬間僵住。

她沒想到,許映白真會來,原本,以為按他孤冷的性子,請都是請不來的。

人在包間落座。

言月有苦難言,她和她眼神溝通了一下。

她確實不能忽視唐薑,但是,也不等於可以忽視許映白。

他出差回來後,原本言月就因為那天晚上對他有愧疚。

這幾天,許映白主動提出,希望她可以多在家,兩人增加一些相處時間,言月還有什麼拒絕的道理?

唐薑,“……”

唐薑看著他,“許先生,你不覺得,你控製欲有點太強了?”

“婚姻也是需要隱私空間的。”

“夫妻這樣,是走不長的。”

許映白沒抬眼,語氣淡淡的,“走不走得長,不由外人說了算。”

唐薑以前沒和許映白打過交道,隻是憑借觀察,對他有個基本印象,是她最棘手的類型。如今一接觸,隻覺得果不其然。

菜一道道端了上來。

許映白用餐儀態很好看,姿態清雅,無可挑剔,他從不大聲喧嘩,也不一驚一乍。

僅從外表來看,他是極為完美的矜持貴公子,內外皆修,似乎都是完美無暇的。

可是,這個世界上,怎麼可能有完美的事物,完美的人?

唐薑半分不信。

“月月,你要不試試這個,很好吃。”唐薑要給她夾糯米排骨。這是她們以前很慣常的一個舉動。

許映白已經換了公筷,給言月預先夾起另一塊排骨。

動作談不上多親熱。

神情也是沉靜的,看起來清清冷冷,依舊不落禮節。

唐薑,“……”她知道這男人看起來就有潔癖的樣子,但是,對言月也是這樣的?筷子都嫌棄,還接不接吻了?莫非還真是無性婚姻?

“許先生,對老婆可真好。”唐薑陰陽怪氣道,“想必在家,兩位也是相敬如賓,隔開八尺吧。”

“言月喜歡自己夾。”他沒理這句挑釁,神情未曾變化分毫。

那雙漂亮的眼眸看向她,有意無意,視線在她唇上停留了幾秒。

她垂著眼,臉已經發燙,她不知道自己現在臉紅成了什麼樣子,隻祈禱唐薑彆看出來。

兩人私下相處時,許映白喜歡喂她吃東西,尤其是各種水果,要見她一口口吃完,盯著她的唇。

有時候,他也會讓她用唇齒含住他的手指,次數不多,不知為何,基本都是左手。雖然表情依舊沒什麼變化,但是言月可以感覺到,他的身體在這時會格外興奮些。

言月撞上許映白的視線,看到他那雙握筷的手,立馬垂下眼。

如今,折磨她最多的,就是這雙冰冷漂亮的手,已經到了讓她看到就有些害怕的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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