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你是我的雌君(2 / 2)

韓宴慢慢摩挲著他腿上的傷疤,從腳踝到膝蓋,又從膝蓋到腳踝,直到冰涼的皮膚終於溫熱起來,這才慢聲問道:“不喜歡做?”

可雌蟲的身體明明很興奮。

那到底是因為什麼?

韓宴在心裡一個一個的列出原因,然後又一個一個的排除否認,思來想去,最後隻能歸咎於昨夜的拒絕。

就在他短暫思索的時候,飛行器忽然傳來一陣輕微的震動,原來已經抵達了住宅區。

韓宴見狀用外套將伽因一裹,直接抱著雌蟲步下了飛行器,深夜寒風凜凜,花園裡隨時可能會有蟲經過,伽因無意識攥緊了外套邊緣,渾身都緊繃得厲害。

韓宴卻異常淡定,他已經摸透了家裡幾隻蟲的作息規律,吃完晚飯後基本就不會下樓了。他抱著伽因走進客廳,並沒有開燈,而是摸黑朝著樓上走去,哪怕在黑暗中也行走無虞。

伽因隻感覺自己進入了一個熟悉的環境,緊接著後背一涼,被韓宴俯身放在了辦公桌上,如果不想從上麵滑落,就隻能被迫用腿勾住男人的腰身。

韓宴垂眸打開了一盞暖黃的台燈,藍色的發絲也因此滑落了一縷,他衣衫齊整,最多身上添了幾道褶皺,依舊無損那種遊刃有餘的斯文感。

男人似乎想要繼續剛才未完成的事。

但伽因就像一條死魚躺在桌上,無趣極了。

韓宴抬手摘下眼鏡,輕輕擱在桌角,那雙灰藍色的眸子盯著伽因,不知在想些什麼,畢竟這種事強迫起來沒意思,而他對於蟲族那些加諸在雌蟲身上的懲罰也不感興趣。

“……休息吧。”

韓宴最後隻吐出了這麼一句話。他抽身離去,終於打算終止這場qing事,準備去浴室洗漱,然而剛剛邁出一步,耳畔就陡然響起了伽因死氣沉沉的聲音——

“您拿我當做什麼?”

韓宴腳步一頓,下意識回頭,卻見伽因一直麵色蒼白地盯著自己,在黑夜中莫名怪誕陰森。

“玩物嗎?”

“心情好了可以把玩兩下,心情不好就丟到一邊的玩物……”

雖然薩利蘭法九成九的雌蟲都活得毫無尊嚴。

“可我不想當您的玩物,也不想當您的收藏品……”

伽因說這句話時,聲音沙啞破碎,眼角眉梢卻帶著冰雪般料峭的寒意,他陰鬱沉默的外表下第一次顯露出刀刃般的鋒芒。

韓宴於是又重新折返了回去,他抵住伽因的腿,忽然發現雌蟲渾身都冷得發顫,乾脆將對方拉到自己懷裡,一起陷入了柔軟的座椅間。

韓宴緩緩撫摸著伽因的脊背,偏頭啄吻著對方僵硬蒼白的唇:“為什麼這麼說?”

伽因卻忽然狠狠咬破了韓宴的唇,他眼眸陰鬱,不知帶著怎樣的愛和恨,任由鮮血在唇齒間彌漫流淌,聲音暗沉低啞:“我說過,不想當您的玩物……”

韓宴感覺到了一絲痛意,於是他停住了動作,但他發現自己並不想停下來,頓了頓,又扣住伽因的後腦繼續親吻。

伽因又要咬他,卻猝不及防被韓宴捏住了下巴,男人淺色的唇上有一抹殷紅的血跡,像清冷雪地裡的一抹豔色,任是無情也動人:“我聽見了。”

韓宴靜靜注視著伽因,心想這隻雌蟲有溫度,有血肉,會哭會笑,與那些死氣沉沉的收藏品怎麼能混為一談:“沒將你當做玩物。”

他語罷慢慢吻掉了伽因唇角的鮮血,仿佛是怕雌蟲沒聽清,又聽不出情緒地重複了一遍:“沒將你當做玩物。”

這是他明媒正娶回來的雌君。

外界承認,皇室承認,他自己也承認。

從伽因牽動著韓宴欲望的那一刻起,他就脫離了收藏品和玩物的範疇,隻是他自己不懂,韓宴現在也才堪堪明白。

伽因被吻得很疼,因為唇舌間都是傷口。他聽見韓宴的話,睫毛劇烈顫動了一瞬,臉色卻依舊蒼白如霜,終於問出了昨天沒問出口的話:“他們昨天為什麼會過來……”

這個“他們”,指的無疑是佛倫父子。

韓宴平靜答複:“談生意。”

伽因:“您想娶那隻雌蟲嗎?”

韓宴:“不想。”

伽因:“昨天為什麼不碰我?”

韓宴親吻的動作一頓:“……”

伽因卻仿佛很在意這個問題,比前麵幾個都要在意,又問了一遍:“昨天為什麼不碰我?”

他知道韓宴不屑撒謊,所以他想知道雄蟲最真實的回答。然而一陣冗長的靜默過後,韓宴卻隻淡淡回複了四個字:“修身養性。”

儘管他現在所做的事與“修身養性”扯不上任何關係。

伽因腰身顫抖:“那現在呢?”

韓宴始終覺得坐在椅子上不太舒服,於是攬住伽因的腰身,又將他重新放在了桌子上,漫不經心垂眸道:“暫停。”

暫停修身養性。

伽因終於不再像條死魚,他抬手圈住韓宴的脖頸,迫使對方俯身注視著自己,聲音一度啞到近乎無聲:“今天去婚禮是因為我嗎?”

是因為他嗎?

韓宴覺得算是,淡淡嗯了一聲。

伽因閉了閉眼,終於沒再說話了。韓宴再次吻住他乾裂的唇瓣,雌蟲終於慢慢給予了一點輕微的反應,不同於以往哭紅著眼尾的索求難耐,這次隻有小聲的啜泣。

韓宴的西服外套第一次不是被打濕的,而是被哭濕的。他最後抱住蜷縮在自己懷裡的伽因,拉開椅子起身走進浴室,反手關上門隔絕了一切。

韓宴從來不會主動解釋什麼。

但伽因可以問。

隻要他問了,男人一定會答。

韓宴就像一張條例森嚴的試卷,他不會主動去打破自己的規矩,但他允許伽因從中尋找漏洞,甚至作弊。

可惜這個學生太笨了,現在才終於窺到幾分規則……

搬新家的那一天很快到來了,因為新的住宅樓家具都是現成的,隻需要整理私人物品就可以拎包入住。韓宴和伽因都請了一天假在家裡整理東西,不出意外的話今晚就能搬過去。

韓宴經常看書,紙質資料是最多的。他剛剛整理完幾箱子東西,忙裡偷閒,半靠在和暖的窗邊抽了根煙,目光不經意一瞥,卻見伽因正彎腰背對著自己整理衣物。

雌蟲多數時候都穿著一身軍服,哪怕休息日也不例外,最多將那件帶有少將軍銜的外套脫下來放在一旁。

伽因半跪在地上,白色的軍裝襯衫整齊紮入軍褲,被皮帶勒出一截誘人的腰線,寬肩窄腰,身材極好。可惜他正全神貫注整理著箱子裡的東西,對此毫無所覺。

韓宴鏡片後的眼眸暗了暗,他不動聲色掐滅煙頭,朝著伽因走了過去。因為是自己的雌君,所以摟起來肆無忌憚。

伽因察覺到腰間的力道,動作一頓,下意識回頭看向韓宴,以為雄蟲有事。

然而韓宴什麼都沒做,隻是摟著伽因柔韌的腰身,偏頭給了一個蜻蜓點水般的吻。

伽因愣了一瞬,確實不太能拿捏得住韓宴反複無常的心思,他慢慢回應著雄蟲,過了好一會兒才終於分開。

韓宴問他:“收拾好了嗎?”

伽因點頭:“最後一箱了。”

韓宴聞言從地上站起身,順便把伽因也從地上拉了起來:“收拾好了就走吧。”

他們一人抱著一個箱子下樓,扔進了停靠在門口的飛行器裡麵。蟲族對於搬家這種事並不看重,再加上韓宴的新住宅離這裡隻有一條街的距離,出門散個步都能碰到,倒談不上太大的傷感。

家裡的兩名雌父都去軍部上班了,隻有阿德蒙和喬尼在家,他們兩個屁顛屁顛跟著韓宴走到門口,連連追問道:

“阿什亞,你今天就搬走了嗎?要不要多住幾天再搬?”

“是啊是啊,多住兩天吧。”

韓宴假裝沒看見他們臉上的興奮,客套拒絕了雄父與弟弟“虛情假意”的挽留:“不用了,有機會歡迎你們來做客。”

他走之後,這兩隻雄蟲大概就解放了,高興是很正常的事。

阿德蒙靠在門口,連連擺手催促道:“一定一定,你們快去吧,再晚路上說不定就堵了。”

他送走了韓宴,高興得想買一掛鞭炮回來慶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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