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早, 白蘭德準備回軍部述職了。他臨走前將大門鎖得嚴嚴實實,並且在花園外的鐵門掛上了“請勿打擾”的牌子,確定不會有任何蟲貿然過來拜訪, 這才駕駛飛行器前往軍部。
這次清剿行動耗時雖然長, 但一舉端掉了克萊特聯盟和黑鷹聯盟兩個心腹大患, 昨天返程的時候就在軍部引起了一陣不小的轟動。
白蘭德抵達軍部的時候,走廊經過的軍雌都行色匆匆, 忙得不可開交, 往常氣氛嚴肅的辦公室滿是吵嚷聲:
“該死,我說過多少遍, 二署的審訊室已經滿了,彆再往這裡送了!”
“還有兩百多隻星盜關在羈押室裡等審訊,你們的辦事效率能不能快一點!”
“通緝畫像已經下來了,立刻發給各個轄區!”
一名文員抱著畫像從辦公室急匆匆跑出來, 正準備去打印室排版,卻忽然被一隻手給攔住了,他定睛一看才發現是白蘭德,連忙敬了個禮:“少將!”
白蘭德淡淡“嗯”了一聲:“你懷裡拿的什麼?”
文員解釋道:“是根據那些星盜口供畫出來的在逃嫌犯, 薩菲爾上將讓我們整理信息之後上傳星網, 重金懸賞通緝。”
白蘭德聞言接過那疊畫像翻看了一下,發現除了一個獨眼小頭目和若乾嘍囉,最後兩頁赫然是阿綏和許岑風的通緝畫像, 雖然畫的不算十分像,但黑發黑眸這種顯著特征已經足夠準確識彆了。
白蘭德把畫像還給文員,沒有表露任何異常:“去吧。”
文員離開後, 白蘭德徑直去了薩菲爾上將所在的辦公室, 他在外間按了按門鈴, 片刻後辦公室的門就“哢嚓”一聲自動打開了。
“進來。”
彼時薩菲爾上將正坐在辦公桌後整理審訊資料,他看見白蘭德進來,下意識停住了手裡的動作,疑惑問道:“白蘭德,你怎麼過來了?”
他記得對方昨天好像因為身體原因請病假了。
白蘭德抬手敬了一個軍禮:“抱歉,薩菲爾上將,我今天過來是想和您彙報一下克萊特聯盟頭目逃獄的事情。”
薩菲爾上將聞言瞬間明白了什麼,他緩緩倒入椅背道:“這件事阿克斯少將已經向我彙報過了,不小心放跑這兩隻星盜確實是你失職,不過清剿行動你也立了大功,昨天開會的時候我和其餘將領商量過了,功過相抵,這次就不給你記過處分了。”
白蘭德在情報署工作過幾年,最是熟悉其中的規則,心知這件事不會輕輕揭過:“沒有彆的了嗎?”
薩菲爾上將聞言歎了口氣,似乎有些惋惜:“這次清剿行動你立了大功,按理說今年評級的時候很有希望升中將,不過因為你失誤放走囚犯,很可能無限期延後,這兩天你寫一份檢討書交到軍教處,免得他們揪住這件事不放。”
白蘭德倒不見失望,中將什麼時候都能升,阿綏如果被抓進監獄,再撈出來可就難了。他想起剛才的通緝畫像,微微頷首,對著薩菲爾上將行了一個撫肩禮:“請您給我一個戴罪立功的機會,剩下的星盜交給我去抓捕吧。”
薩菲爾上將卻道:“不用了,我給你放半個月的假,這段時間你在家裡好好休息,追捕逃犯的事我另外找蟲負責。”
白蘭德聞言一愣:“為什麼?”
薩菲爾上將看了他一眼,意味深長道:“白蘭德,你的發.情期似乎快到了,昨天哈靈頓首領和我通過電話了,說想要給你擇選雄主,趁這個機會休休假也不錯,畢竟精神力暴.亂是個大麻煩,總得想辦法解決掉。”
哈靈頓首領就是白蘭德的雌父。
白蘭德聞言麵色微變了一瞬,心裡不知在想些什麼,片刻後對著薩菲爾上將俯身行了一禮,告辭離開了。
薩利蘭法此時雖然臨近冬季,但花園的仿真綠植都還鬱鬱蔥蔥,隻有打開窗戶才能感到幾分屬於冬季的蕭瑟。
阿綏今天在屋子裡待了一整天,但並不算太過無聊,光是樓下的掃地機器人就夠他新奇好久了,更彆提白蘭德光腦上的那些遊戲,隻可惜他不怎麼識字,隻能玩最簡單的星際大戰。
下午三點的時候,阿綏打開二樓陽台,坐在欄杆上曬了會兒太陽,結果發現對麵那條街的彆墅裡忽然走出來一對年輕情侶,連忙翻身躲到了屋裡,生怕自己被發現。
咦,白蘭德家對麵原來還住了人?
阿綏視力好,躲在簾子後悄悄往外看了眼,隻見其中一名男子藍發灰眸,鼻梁上戴著一副金邊眼鏡,文質彬彬的,另外一名男子是銀發紅眸,穿著和白蘭德差不多款式的軍裝,右腿似乎受了傷,走起路來有些一瘸一拐。
現在街上空曠,沒有彆的行人。那名藍發男子見狀不動聲色將身邊的雌蟲摟到懷裡,暗中扶住對方,以免走路太過費勁。
阿綏無意識皺起眉頭,心中難免升起一種異樣的熟悉感。他盯著那隻銀發雌蟲的瘸腿看了片刻,慢半拍收回視線——
他的三爺爺也瘸了一條腿。
阿綏思及此處,又往外看了一眼,那對年輕男子卻已經不見了身影。他重新走出陽台,趴在欄杆處好奇看向樓下,心想這兩隻蟲高鼻深目,頭發顏色也是奇奇怪怪,和他的三爺爺一點兒也不像。
晚上的時候,白蘭德終於乘坐飛行器從軍部回來了,手裡還拎著一個長方形的黑匣子。他開門走上二樓,見阿綏老老實實待在房間裡麵,心中懸著的心終於放了下來。
“阿綏。”
白蘭德踩著拖鞋進屋,低低喊了阿綏一聲,聲音就像一塊被歲月磨得溫潤平和的玉,讓人的心都酥麻了半邊。
阿綏原本趴在床上用光腦看星網,聽見白蘭德的腳步聲下意識回頭,卻見他手裡拎著東西,連忙掀開被子起身幫忙拎了過來:“咦,你下班了嗎?這個黑箱子是什麼?”
白蘭德不語。他抬手鬆了鬆領帶,把軍裝外套脫下來掛在旁邊的衣架上,這才道:“你怎麼不自己打開看看?”
阿綏掂了掂箱子分量,發現有些沉,實在猜不出是什麼。他把箱子平放在地板上打開鎖扣,卻見裡麵靜靜躺著一把古樸的長劍,赫然是他在野外不小心丟掉的那把,不由得驚喜出聲:“是我的劍!你什麼時候把它找回來的!”
白蘭德見阿綏抱著那柄劍愛不釋手,活像抱了塊金磚,走到他麵前屈指輕彈了一下劍鞘:“一把劍而已,至於這麼高興嗎?”
阿綏卻認真點了點頭:“這是家傳寶貝,不能丟。”
白蘭德不免有些無奈:“這把劍是我從證物室裡拿出來的,但是你以後上街儘量不要帶它,免得引起注意。”
研究院的蟲無意中發現這把劍材質特殊,想扣下來研究,白蘭德又打報告又寫申請,費了一番勁才從證物室裡拿出來,否則也不會拖到現在才下班。
“我知道,這把劍太危險了,以後我出門不帶它。”
阿綏語罷把劍放到旁邊,湊過去親了親白蘭德,黑亮的眼中滿是細碎的笑意。白蘭德感到些許癢意,下意識偏頭躲開,後退時卻不小心跌坐在了床上,被雄蟲欺身而上。
又是一場纏綿悱惻的吻。
白蘭德閉目抱住懷裡的雄蟲,指尖在對方柔軟的發絲間緩緩穿梭,感受著唇上溫柔炙熱的吻,不免有些意亂情迷,沙啞出聲道:“阿綏,彆……”
阿綏卻沒停下,好像在認真研究著什麼。他握慣了長劍的手靈活解開白蘭德的衣扣,認真研究著雌蟲的身體,最後把對方翻過去,吻住了後頸的蟲紋。
白蘭德原本神智渙散,被阿綏吻住後頸時觸電般劇烈顫抖了一瞬,喉間發出了類似嗚咽般的哭聲。他艱難想逃脫雄蟲的掌控,恍惚間卻不小心觸碰到擺在床邊的光腦,上麵屏幕未熄,還在繼續播放著帝國為了促進生育率發布的限製級影片。
白蘭德見狀身形一頓,連掙紮都忘了:“……”
阿綏原本還在埋首親吻著雌蟲白皙的脖頸,冷不丁察覺到異樣,抬頭一看,也頓住了動作:“……”
白蘭德皺眉喘了口氣,臉上紅潮未退,艱難回頭看向阿綏:“誰給你看這個的?”
阿綏無辜眨了眨眼:“網頁推送的。”
帝國為了促進繁衍率堪稱不遺餘力,星網頁麵隨處可見都是限製級教學片,阿綏又不識字,無意中點進去,然後半是驚奇半是羞澀的刷完了好幾部,回來就想在白蘭德身上試試。
“……”
白蘭德沒吭聲,他總覺得阿綏太過單純,不該看網上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雌蟲在學校裡接受教導時,那些都是必學課程,其中甚至涉及一些取悅雄蟲的血腥項目,鞭子鐐銬,堪稱無所不用極其。
無論處於何種原因,白蘭德都不想讓阿綏接觸到這些。他低低喘了口氣,勉強壓下翻湧的情.欲,從床上坐起身把光腦裡麵的視頻全部退了出來:“以後不許再看這些了,知道嗎?”
阿綏耳朵尖動了動,也知道自己做壞事被發現了,有些不好意思的嗯了一聲:“我知道了。”
白蘭德還是覺得不穩妥,把光腦又加了一層密碼鎖,這才放心。他一扭頭見阿綏正眼巴巴看著自己,猶豫一瞬,像往常一樣試探性詢問道:“進浴室,我幫你?”
他們兩個除了最後一步沒做,該做的都做了。
阿綏卻搖頭拒絕了,也不解釋為什麼,少年往常單純的眼眸好似多出了一絲更深的欲望,渴望著更多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