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7. 故人 莫歎青山路長(1 / 2)

薩利蘭法的雄蟲以血液純淨度為尊, 血液純淨度越高,繁衍能力也就越強。在此之前,帝國血液純淨度最高的雄蟲僅有56%而已, 便被蟲帝授予皇室爵位, 奉為貴客。

再後來, 薩利蘭法出現了一隻黑發黑眸的純血雄蟲,在當時一度引起了局勢震蕩, 現在好不容易平息下來,沒想到又出了一個阿綏。

達勒院長把阿綏緊急送到了醫院接受治療, 並給這隻雄蟲做了一個詳細的身體檢查。他為了確認數據無誤,甚至親自抽取了一份血液樣本送到科室檢測,然而得到的答案依舊是100%無誤。

“果然是純血雄蟲……果然是純血雄蟲……”

達勒院長雙手顫抖地捏著那張化驗單,高興得快瘋了。他特意叮囑主治醫生要詳細記錄下這隻雄蟲的所有身體數據,然後急忙忙跑去向上麵報告了,徒留一群趕來的警員站在病房門口麵麵相覷。

馬洛警長徹底傻了, 結結巴巴問道:“他他他……他剛才說什麼?那隻雄蟲的血液純淨度是百分百?!那……那這張通緝名單怎麼辦?!”

白蘭德皺眉在病房門口徘徊不定, 神情顯得有些焦急不安。他見馬洛警長仍揪著通緝名單的事不放, 冷冷睨了對方一眼道:“怎麼辦?他就在病房裡躺著, 要不你現在就把他抓進監牢?”

“我……”

馬洛警長被白蘭德噎得啞口無言,暫且不說阿綏現在發著高熱, 單說阿綏100%純淨度的身份他也不敢把對方關進監獄,除非是活膩了。

真是奇了怪了,一隻純血雄蟲怎麼會莫名其妙跑去當星盜?!

馬洛警長翻看著手中的通緝令,堪稱百思不得其解, 上一位純血冕下就是黑發黑眸,通緝令上屬於阿綏的畫像也是黑發黑眸,該不會純血雄蟲的特征就是黑發黑眸吧?

這個念頭冷不丁在腦海中閃現, 馬洛警長頓時有了一個不可思議的猜測,他飛快翻動著手上的通緝令,發現不止是阿綏,另外一名被通緝的雄蟲星盜也是黑發黑眸。

對方該不會也是純血雄蟲吧?!

馬洛警長思及此處頓時一驚,他顧不得在病房門口守著,連忙向哈靈頓首領和白蘭德說了句“告辭”,然後緊急趕回警局向上麵彙報這個消息了。

帝都永遠沒有秘密,尤其今天的事發地在貴族雲集的中心區,不消一天時間“第二隻純血雄蟲出現”的事就傳遍了大半個帝都,晚上的時候當地轄區甚至專門派了一支隊伍在醫院樓層附近值守,每個出入口都守得嚴嚴實實。

“哈靈頓首領,我奉了蟲帝的命令在此處值守,負責保護那位冕下的安全,聽說您昨天才千裡迢迢從南部來到帝都,怎麼還熬夜守在這裡,時間不早了,要不您早點回去休息?”

能在帝都身居高位的都是精明蟲,警衛司長則更是一隻老狐狸。他笑眯眯握住哈靈頓首領的手,言語間處處關懷,實則在暗中驅趕,打的什麼小算盤隻有他自己心裡知道。

哈靈頓首領聞言心中冷笑一聲,才不上他的當。整個薩利蘭法雌多雄少,哪個大臣家沒幾隻待嫁的蟲崽子,純血雄蟲雖然珍貴,卻也不至於勞動警衛司長親自來守夜,這老東西分明是打著近水樓台先得月的心思,想把阿綏這塊金疙瘩往自家窩裡扒拉呢。

哈靈頓首領隻是笑,讓蟲窺不清他眼底的真實情緒:“勞森司長,您這說的是什麼話,阿綏冕下很快就要與白蘭德結為伴侶了,怎麼說我們也是一家蟲,他現在生病了,我當然得守在這裡。”

警衛司長聞言嘴角弧度一僵,什麼玩意兒?這隻純血雄蟲很快就要和白蘭德結為伴侶了?哈靈頓這個老東西該不會在忽悠自己吧?

警衛司長下意識瞥了眼一直靜默守在病房門口的白蘭德,遲疑出聲問道:“白蘭德什麼時候有婚約了?我怎麼沒聽說過?”

哈靈頓首領握著他的手笑眯眯道:“昨天才定下來的,您當然不知道,哦對了,到時候如果有空您記得過來喝喜酒,怎麼說我們兩個都是二十多年的老朋友。”

警衛司長有些笑不出來了,尷尬抽出手道:“一定,一定。”

心中卻暗罵哈靈頓首領得了便宜還賣乖。

上一隻純血雄蟲出現的時候幾乎整個帝都的貴族圈都震了三震,那些大臣也不管家裡有沒有適齡蟲崽,一窩蜂都擁上去套近乎了,但沒想到最後被皇室給撿了個漏。

那位冕下最後迎娶了七殿下尤斯圖,並且拒絕納娶任何雌侍,一結完婚就溜到異星去旅遊了,這才躲過狂轟濫炸。

這次好不容易又出現一隻純血雄蟲,警衛司長一聽見阿綏的消息就立刻趕了過來,原以為能趁機撿個便宜,沒想到哈靈頓首領的手速比他還快,都已經開始談婚論嫁了。

晦氣!

警衛司長也懶得在這裡費勁不討好了,叮囑屬下在附近的出入口好好值守,頭也不回地轉身離開了醫院。

白蘭德從頭到尾反而是最沉默的一個,直到警衛司長走了,他這才抬眼看向哈靈頓首領:“您上午不是說不同意我們的婚事嗎?”

哈靈頓首領用看傻子的眼神看了白蘭德一眼,恨鐵不成鋼道:“上午是上午,下午是下午,這可是一隻純血雄蟲,整個帝都都找不到比他更合適的選擇了,你不嫁他嫁給誰?”

哈靈頓首領語罷走近白蘭德身旁,壓低聲音提醒道:“要不了幾天帝都出現第二隻純血雄蟲的事就會傳得沸沸揚揚了,等阿綏醒了之後你一定要抓緊機會把婚事敲定下來,剛才連警衛司長都來了,後麵幾天來的蟲隻會更多。”

白蘭德現在沒心情思考那些問題,他的視線一直落在病房門口,皺了皺眉道:“等阿綏醒了再說吧。”

這場病實在來得太蹊蹺,而且根本查找不出病因,白蘭德心中總有種難以言喻的不安感。

阿綏發了一場高燒,整整兩天也沒能降下來,直到第三天的時候體溫才終於逐漸恢複正常。不知是不是因為他從小到大都沒生過病的緣故,冷不丁發起燒來格外凶猛,說是在鬼門關走了一遭也不為過。

阿綏躺在病床上,艱難睜開了雙眼,他的記憶還停留在白蘭德的家中,然而睜眼一看,入目就是架子上正在輸液的吊瓶,純白的天花板讓人分不出邊界,難免有些眼暈。

他這是在哪裡?

阿綏皺眉閉了閉眼,艱難聚起一絲力氣從床上坐起身。病房裡有至少四名主治醫生,他們原本正聚在一起分析阿綏的身體數據,冷不丁聽見床上傳來異響,連忙走了過去:

“冕下,您還在輸液,千萬不要亂動!”

“冕下,您感覺身體怎麼樣了?好一些了嗎?”

“您還有沒有哪裡不舒服?”

阿綏不明白自己的病床前怎麼會忽然圍過來這麼多白大褂醫生,他警惕後退,後背緊靠著牆壁,目光環視四周一圈,卻沒有看見白蘭德的身影,心中莫名有些不安。

阿綏皺眉問道:“你們是誰?白蘭德呢?”

其中一名主治醫師心思細膩,他察覺到阿綏的警惕和不安後,連忙示意同伴後退,儘量放緩聲音道:“冕下,您現在正在星際醫院接受治療,我們都是您的主治醫生。”

阿綏發現他沒回答自己最重要的問題:“白蘭德呢?你們看見白蘭德了嗎?”

主治醫生解釋道:“您昏迷了整整三天,白蘭德少將一直在外麵守著,今天早上軍部忽然有事叫他過去協助調查,現在還沒回來。”

阿綏這才想起自己的星盜身份,心中頓時一緊,白蘭德該不會因為窩藏自己被帶去調查了吧?

“軍部叫他過去有沒有說是因為什麼事?”

主治醫生對此搖了搖頭,顯然不太清楚:“可能是因為公務吧,您現在還有沒有哪裡覺得不舒服?”

按理說大病過後的人都有些虛弱,阿綏卻好像完全沒有這種感覺。他聞言低頭攥了攥自己的指尖,又感受了一下丹田的內勁,發現不止沒有減弱,反而還強了不少。

用誇張一點的說法來形容,他甚至感覺自己被洗髓伐經了,身體素質比以前強了不止一星半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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