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2. 哄 也是他最後的淨土(1 / 2)

中午吃飯的時候, 斐文果然從附近的酒店訂了餐。他們大概有四五隻雌蟲,飯量不算小,二樓正中間的大桌子上擺滿了精致的餐食, 一頓少說也要幾千星幣, 在這個貧窮的小鎮不可謂不豪奢。

桑亞窩在最裡麵的沙發上,垂著眼眸不知在想什麼,看起來有些神思不屬。彆的蟲卻都見怪不怪, 早就習慣了他的孤僻。

直到斐文在旁邊敲桌子提醒了他一聲:“桑亞, 吃飯了。”

桑亞聞言這才回神。他慢半拍從沙發上站起身,卻並沒有立即吃飯, 而是走向欄杆邊, 對樓下坐著的雄蟲喊道:

“遊闕,上來吃飯。”

他的聲音清清淡淡,很是好認。

遊闕總覺得自己第一天上班就蹭飯不太好,畢竟合同裡沒有說管吃管住, 他抬頭看向二樓,委婉拒絕道:“不用了,我去外麵吃就行。”

桑亞皺眉:“讓你上來就上來。”

斐文坐在旁邊, 見狀嘁了一聲。他就知道桑亞裝不了多久,前兩天又是“閣下”又是“您”的, 不知道的蟲看了還真以為他是良民呢,被關進黑石監獄的蟲裝得再像兔子, 歸根到底也還是豺狼。

那隻雄蟲被他盯上也不知道是幸運還是倒黴。

遊闕隻好上樓。

桑亞隨手拖了張椅子放在桌子旁邊:“坐這兒。”

斐文也道:“彆客氣,坐下來吃吧,我們這兒不苛待員工。”

其餘的幾隻雌蟲都沒說話,盯著遊闕悄悄紅了臉,一個個端著飯盒吃得要多秀氣有多秀氣, 再也不見平常狼吞虎咽的模樣。

遊闕隻覺得這個工作還挺好,起碼比以前在村裡當司機強,說了聲“謝謝”這才坐下。桑亞打開一盒飯放在他麵前,又拿了一副餐具遞給他:“想吃什麼自己夾。”

遊闕今天剛來,和他們還不算太熟,象征性夾了幾筷子菜就開始埋頭吃飯了。斐文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上下打量了遊闕一番,忽然出聲問道:“閣下,您娶了雌君沒有?”

遊闕頓了頓,總感覺斐文的眼神和婚姻介紹所的調查員不相上下:“沒有。”

斐文覺得奇怪,遊闕長這麼俊俏居然連雌君都沒娶嗎?如果放在帝都,連床單都不知道滾了幾回了:“雌侍呢?”

遊闕:“也沒有。”

斐文樂了,心想這小子該不會在撒謊吧:“閣下,婚介所的調查員可不會放過您這種雄蟲,他們難道就沒給您安排相親對象嗎?”

斐文的話有些多,桑亞直接在底下踢了他一腳:“吃你的飯。”

斐文心想,得,自己這是白費功夫,好心好意幫桑亞打探情況,對方還不領情。他夾了一大筷子獸肉,乾脆端著碗去旁邊吃了,意味深長道:“行,我不說話,看星網節目總行了吧?”

遊闕把這一幕收入眼底,總覺得桑亞不太像員工,反而比斐文更像老板,但轉念一想他們是親戚關係,沒大沒小也正常。

遊闕正出著神,碗裡忽然多了一大塊肉,緊接著又多了一堆青菜,頭頂響起了桑亞熟悉的聲音:“光吃米飯能吃飽嗎?”

遊闕聞言下意識看去,卻見桑亞正皺眉盯著自己,回過神道:“沒關係,米飯也挺好吃的。”

遊闕的繼母是個難纏的潑辣性子,以前在家裡多夾幾筷子鹹菜她都能嘴碎半天,遊闕為了耳根子清淨,每次吃飯都是匆匆扒兩口墊飽肚子就行。

桑亞隻當遊闕臉皮薄,不好意思夾菜,全程都盯著他的碗,見菜空了就往裡麵夾,最後遊闕都覺得奇怪,深深看了他一眼:“你老給我夾菜做什麼?”

桑亞筷子一頓:“你不喜歡?”

遊闕不語。

桑亞見狀便視作他默認了,神情微妙變幻了一瞬:“那你自己夾吧……我吃飽了,先下樓工作。”

他大抵覺得遊闕不識好歹,語罷真的拉開椅子起身下樓了,身後的馬尾辮一甩一甩,看起來冷酷利落。

凱文他們敏銳察覺到氣氛不對勁,紛紛停住筷子看向遊闕,後者卻把碗放到桌上,用紙巾擦了擦嘴:“我也吃飽了,請問工作服在哪裡換?”

凱文下意識指了指一樓:“哦,您到一樓就行了,裡麵有員工更衣室。”

調酒師都是有工作服的,上白下黑,樣式簡單。遊闕下樓換好衣服出來,用袖箍調整了一下袖子長度,這才打開櫃門走進吧台裡麵。

彼時桑亞正站在水台旁邊洗杯子,他聽見遊闕進來的動靜看也不看,繼續埋頭工作,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剛才的事生氣了。

遊闕走到他身後問道:“要不我幫你一起洗?”

桑亞的聲音聽起來有些冷淡:“不用。”

遊闕:“真的不用?”

桑亞:“不用。”

遊闕見桑亞的辮子垂落下來,伸手悄悄拽了一下,雌蟲背後卻像長了眼睛似的,頭也不回攥住了他作祟的手,警惕問道:“你做什麼?”

遊闕也不掙紮,任由對方攥住自己的手,他那雙淺茶色的眼睛平常看起來極為淡漠,此刻卻藏著淺淺的笑意:“我還以為你不打算理我了……你彆生氣,我剛才就是隨口問一句,沒有不喜歡你給我夾菜的意思。”

桑亞卻道:“與我無關。”

遊闕背靠著水池邊緣,不讓他工作:“怎麼和你沒關係?我臉皮薄,不好意思夾菜,下次你如果不幫我,我就隻能吃白飯了。”

桑亞:“那你就吃白飯。”

他嘴上雖然這麼說,但心裡應該是不生氣了,連攥住遊闕的力道都鬆了幾分。遊闕見狀卻反握住桑亞的手,在他掌心和指腹間緩緩摩挲了一瞬,疑惑問道:“你的手上怎麼這麼多舊傷?”

桑亞曾經是軍雌,手上的厚繭與傷疤數不勝數,與遊闕那雙修長乾淨的手隱隱走了兩個極端。

南部雌蟲對漂亮的東西一向沒什麼抵抗力,尤其桑亞眼饞遊闕的手很久了,隻是以前不熟悉,平常最多看兩眼,此刻被對方緊緊扣住,掙紮也不是,不掙紮也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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