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銀員將錢雙手遞給遊闕,因為難得看見這麼漂亮的雄蟲,不免多看了兩眼:“閣下,這是您的零錢,歡迎下次光臨。”
“謝謝。”
遊闕把零錢往口袋裡一塞,轉身出了商場,途經一家理發店時,忽然看見裡麵好幾顆“黑腦袋”,不由得狐疑皺起了眉頭。
那家理發店明顯生意不錯,但大部分還是雄蟲在染發。門口攬客的店員見遊闕駐足不走,眼睛一亮,連忙拿著宣傳單上前推銷:
“閣下,請問您想做理發嗎?本店最近新推出了‘自然黑’套餐,隻要2999,您就可以得到和純血雄蟲一樣的同款發色,心動不如行動!”
遊闕把沉甸甸的購物袋換了隻手拎著,不免更加疑惑:“什麼純血雄蟲同款?”
店員打量了遊闕一眼,心想這隻雄蟲到底是哪個旮旯縫裡蹦出來的:“您還沒看星網吧,帝國目前出現了隻純血雄蟲,一隻在北部,一隻在西部,一隻在南部,而且都是黑發黑眸,黑色已經成為潮流了,瞧瞧,我們店裡生意多好。”
“您如果想做的話就要抓緊時間預約,現在排號已經到四十多位了。”
遊闕聞言興趣頓失,他自己本來就是黑頭發,還用染?
“謝謝,不用了。”
他擺脫店員的糾纏,朝著醫院的方向慢慢走去,心中卻在思考另外一件事。帝國目前出現了隻純血,還都是黑發黑眸,難道那隻雄蟲都是人類?
人類?純血?
遊闕思及此處不免懷疑到了自己身上:會不會……他也是個純血?
但驗血這種事必須要去醫院,萬一不是的話,那就不好收場了。再則遊闕從小到大運氣都不太好,他也不覺得“純血”這種大餡餅會掉在自己身上。
就在遊闕打消腦海中的念頭,快步朝醫院走去時,身後忽然傳來了一陣叫喊聲,像是有誰在喊他的名字。他回頭一看,卻隻看見一片擁擠的蟲群,聲音也消失了。
遊闕心想自己在南部人生地不熟的,除了桑亞誰也不認識,怎麼會有人喊他的名字。他回過神繼續往前走,肩膀卻忽然被人用力攥住,耳畔響起了一道驚喜的聲音:
“遊闕!”
這兩個字清晰萬分,又響又亮,實在難以忽視。
遊闕聞言詫異回頭,卻見一名黑發黑眸的少年不知何時出現在了自己身後,赫然是當初和他一起坐車跌落山崖的同鄉少年:“阿綏?!”
“遊闕,真的是你啊?!”
那名少年見遊闕認出自己,頓時更驚喜了:“我剛才看一個男人從商場經過,覺得側臉有些像你就跟了上來,沒想到真的是你啊!我當初摔下山崖的時候還在附近找了你好久……”
“噓——”
遊闕見阿綏說得起勁,皺眉示意他噤聲。遊闕環視四周一圈,見前麵不遠有一個露天休息區,乾脆把阿綏拉過去,找了一個偏僻的地方落座:
“這裡是蟲族,我們的來曆如果被人知道容易惹麻煩,小聲一點。”
阿綏聞言這才意識到附近是商場,他把手裡那把造型古樸的長劍放在桌上,捂著嘴緊張點頭道:“我就是剛才看見你太開心了。”
說實話,遊闕也沒想到會在這裡碰見同鄉:“你怎麼會在南部?”
阿綏道:“說來話長,當初旅遊大巴翻下山崖的時候,我和岑風哥就不小心掉到了密林裡,後來他去了北部,我跟著白蘭德一起去了西部,這次回南部是為了探親的。”
他語罷又有些不好意思的補充了一句:“白蘭德就是我的伴侶。”
遊闕聞言眼中悄然閃過了一抹詫異,沒想到麵前這名單純的少年居然也會找到伴侶:“白蘭德?南部的少首領?”
阿綏點了點頭:“你認識他啊?”
遊闕:“不認識,就是在星網上看過,聽說他找了一隻黑發黑眸的純血雄蟲當伴侶,沒想到是你。”
遊闕原本想點兩杯飲品,但見旁邊的餐廳隊伍排得老長,就打消了念頭。他從購物袋裡拿了一瓶酸奶和一個水果放到阿綏麵前,猶豫一瞬才問道:“你的血液純淨度是100%嗎?”
阿綏撓了撓頭,茫然道:“其實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當初生病住院的時候不小心驗了一次血,莫名其妙就變成純血了,還有岑風哥,他就是在北部的那隻純血雄蟲……”
阿綏說著說著忽然意識到什麼似的,驚訝看了遊闕一眼:“會不會你也是純血?!”
遊闕麵色平靜:“不知道,我還沒驗過,畢竟人類和蟲族的身體構造有所不同,我擔心到時候會被發現異常。”
阿綏指了指他的頭發:“其實自從帝國接連次出現黑發黑眸的純血雄蟲之後,軍部就一直在暗中尋找黑頭發黑眼睛的雄蟲回去驗血,估計你的頭發和眼睛都是棕色,所以沒被發現。”
“你如果想驗血的話,我可以找白蘭德幫忙,到時候如果出了什麼問題,他也可以幫忙按下來。”
遊闕聞言不免有些意動,要知道他現在還是個黑戶,不管血液純淨度是高是低,能拿個身份證就行了:“也好……”
遊闕話未說完,手腕上的終端忽然響了兩聲,原來是桑亞在催他回去。
阿綏疑惑問道:“你有急事嗎?”
遊闕心想確實是急事,見嶽父當然是急事。他從位置上起身對阿綏告彆道:“我忽然想起來有點事得去醫院一趟,來不及和你說了,到時候電話聯係。”
他語罷將自己手腕上的終端和阿綏碰了一下,建立通訊聯係,這才拎著購物袋匆匆朝醫院趕去,徒留阿綏一個人在原地摸不著頭腦。
遊闕走後沒多久,一輛銀白色的跑車就停在了商場附近,對不遠處的阿綏按了按喇叭。
阿綏見狀連忙拿起劍走了過去,臨走時還沒忘記帶上遊闕給他的酸奶和水果。他打開車門上車,對駕駛座的一隻金發雌蟲笑眯眯道:“白蘭德,南部的商場好大啊,我逛了半天也沒逛完。”
“呐,這瓶酸奶給你喝。”
被稱作白蘭德的雌蟲有一頭漂亮的金卷發,長度到了腰際,用一根絲帶纏了起來。他淺藍色的眼眸看起來有些清冷,但聽見阿綏的話又不免多了幾分笑意,隻讓人覺得如沐春風:“等過幾天軍部空閒下來,我再帶你好好轉轉……你怎麼買了酸奶?”
白蘭德記得他在家裡給阿綏準備了一冰箱的果飲。
阿綏:“不是我買的,是我朋友送的,我剛才在商場看見他了,就坐著聊了會兒天。”
白蘭德疑惑出聲:“你剛來南部沒多久,哪兒來的朋友?”
阿綏解釋道:“他是我家鄉的朋友,我原本以為找不到他了,沒想到他也來了南部。”
白蘭德聞言心中一咯噔:“你的家鄉?”
目前帝國出現的隻純血雄蟲都和阿綏有著千絲萬縷的聯係,怎麼現在又出現了一隻?難道……
白蘭德不著痕跡問道:“你知道他的血液純淨度嗎?”
阿綏對於這些沒什麼概念:“他還沒來得及測,到時候他如果想測了,你私下幫他檢查一下行嗎?他可能和我一樣也是純血。”
白蘭德笑了笑:“這有什麼不行的,但你留了他的聯係方式嗎?”
阿綏晃了晃自己手腕上的終端:“留了。”
白蘭德若有所思道:“過幾天你有空了就把那位閣下約出來吧,如果那位閣下真的是純血,雌父知道了一定會非常高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