遊闕今天穿著一身剪裁得體的西裝, 低調典雅的黑色將他襯得愈發神秘,銀灰色的領帶上彆著一枚碎鑽領夾, 除此之外沒有任何繁瑣的裝飾。
宴會廳上方的水晶燈稠麗晃眼, 卻遠不及遊闕冷峻的麵龐吸引目光,他身上的氣息是冷硬的、遊刃有餘的,不似彆的雄蟲那麼輕佻柔弱, 強大的雌蟲看見他的時候甚至會有一種想被征服的欲望。
賓客裡不少雌蟲看見遊闕都暗自軟了雙腿,他們用一種發.情期才有的灼熱目光盯著他, 不自覺咽了咽口水:
果然是純血雄蟲,容貌和身段都無可挑剔, 如果能和這位冕下春風一度,真是死了也甘願。
馬倫在看見遊闕進門的時候麵容有一瞬間凝固,不過他很快就調整好表情,笑著迎了上去:“遊闕冕下, 您能來這裡真是蓬蓽生輝,歡迎歡迎,快請進。”
在場至少有一半的蟲都知道馬倫與桑亞的恩怨糾葛,遊闕如果太過熱絡反而奇怪, 故而他態度疏離, 隻淡淡道了聲謝。
說話間, 遊闕忽然發現了哈靈頓首領他們,主動走上前道:“哈靈頓首領,白蘭德少將, 好巧,沒想到你們也來了。”
阿綏聞言從後麵悄悄冒頭,指著自己道:“還有我,我也來了。”
遊闕笑了笑:“你是來玩的?”
阿綏理所當然道:“我來找你玩兒啊。”
整個宴會廳隻有他們兩個是黑頭發, 因此顯得格外醒目。
哈靈頓首領早就習慣阿綏天真貪玩的性子了,聞言微微搖頭,對遊闕無奈道:“阿綏剛來南部不久,平常也沒什麼朋友,一聽說您今天會來赴宴,就把我們拽了出來,您彆見怪。”
遊闕和阿綏是同鄉,關係自然不一樣,他從侍者的托盤裡取過一杯紅酒,與哈靈頓首領輕輕碰杯:“沒關係,我平常也沒什麼朋友,阿綏以後如果無聊了,可以多來我家聚會。”
阿綏聞言眼睛一亮:“真的嗎?那下次我就去你家玩了。”
白蘭德聞言默默揉了揉阿綏蓬鬆柔軟的頭發,心裡難免有些愧疚,他這段時間忙於軍務,都沒時間好好陪自家雄主。
這場宴會的東道主原本是馬倫,但遊闕與白蘭德他們相談甚歡,反而顯得他十分沒有存在感,怎一個尷尬了得。
期間還有不少雌蟲都端著酒杯上來搭訕,他們僅僅與遊闕對視一眼就臉紅心跳,被撩得春水泛濫。
“冕下,聽說您剛來南部不久,如果想四處轉轉,我很樂意為您效勞。”
“不知道有沒有榮幸邀請您跳一支舞?”
“冕下剛剛康複出院不久,怎麼能劇烈運動,我家裡收藏了一份S級的恢複藥劑,改天冕下如果有空的話,可以親自來取。”
麵對罕見的純血雄蟲,那些雌蟲紛紛放下矜持的身段,或拋出橄欖枝,或自顯家世,隻期望能獲得遊闕一個眼神。
不過遊闕的神色並沒有太大變化,他客氣婉拒,借口有話要和阿綏說,和對方找了一處僻靜靠窗的角落低聲交談。
阿綏去旁邊的餐桌上拿了一份蛋糕,一邊吃一邊好奇問道:“你今天來怎麼不帶上你的伴侶?不然等會兒跳舞的時候就沒人陪你了。”
遊闕將手中的酒杯輕輕擱在裝飾台上,並沒有解釋得太詳細:“他和馬倫家有仇,你來的時候沒聽說嗎?”
阿綏聽說了,隻是一時忘了這茬,他咬著叉子氣得眉頭都皺了起來:“世界上怎麼會有這麼壞的雄蟲,居然搶走了你伴侶的翅翼,白蘭德的翅翼那麼漂亮,我每次都是輕輕摸的!”
遊闕不知道南部雌蟲的翅翼長什麼樣子,也從未窺見過屬於桑亞的那份美麗,一時不知該怎麼搭話。他目光不經意一瞥,忽然發現有一抹黑色的身影站在角落欲言又止地看著自己,無聲眯了眯眼。
“我去一趟洗手間,很快回來。”
遊闕對阿綏說完這句話就轉身隱入了賓客間。其中不少雌蟲都在後方悄悄追隨著遊闕,結果發現雄蟲走進了洗手間,隻得尷尬停住腳步。
宴會剛剛開始沒多久,洗手間空曠寂靜。遊闕進去的時候就見艾格斯站在裡麵,對方一身黑色的西裝還算體麵,隻是神態憔悴,有些畏畏縮縮的。
遊闕從口袋裡拿出煙盒,抽出一根煙叼到嘴裡,彌漫的煙草味很快蓋過了洗手間刺鼻的香薰味,他垂眸點火,聲音平靜:“怎麼樣,有結果了嗎?”
艾格斯戰戰兢兢點頭:“你……你要的東西在貝歐文的臥室,二樓拐角第一間房就是的,他的臥室裡有一個密室,機關就在牆上的畫像後麵……”
遊闕來之前專門查過檔案資料,他聞言抬眼看向艾格斯,挑眉反問道:“如果我想知道這些,為什麼不直接去警局調檔案資料,而是要大費周章的把你撈出來?”
艾格斯說的這些警局都有記錄,甚至警方當初也搜查過那間密室,但並沒有發現桑亞翅翼的蹤跡。
艾格斯聞言臉色一白,生怕遊闕把自己又送了進去,連忙擺手道:“不不不,其實那間密室還有一個小隔間,真正不能見光的藏品都在裡麵。我以前和貝歐文玩得近,曾經看他炫耀過,不過我隻記得機關在桌子下麵,密碼就不知道了,他也不肯給我看。”
遊闕不緊不慢撣了撣煙灰,聲音莫名透著幾分危險:“你確定自己不知道密碼?”
艾格斯擦了擦額頭的汗,哭喪著臉道:“我雖然和貝歐文玩得好,但也隻是狐朋狗友的關係,密碼隻有他自己知道,而且自從貝歐文死後,他的臥室就被馬倫鎖起來了,誰也不能進去。”
遊闕擰眉,沒有吭聲,他大抵覺得自己這筆買賣做的有些不劃算,折騰來折騰去,最後隻從艾格斯嘴裡得到了一條這麼雞肋的消息。
“……”
死寂的沉默最能折磨蟲,艾格斯久不聽見遊闕回答,欲哭無淚差點給他跪了:“我我我……我知道的隻有這麼多了,彆的真的不清楚了。”
他似乎是為了將功補過,又透露了一條自己打聽來的消息:“今天舉辦宴會的時候,萊米和萊星也過來了。”
遊闕聞言夾煙的手一頓,眉頭皺得更緊:“他們怎麼會過來?”
馬倫連桑亞都沒請,無緣無故把萊米和萊星請過來做什麼?
艾格斯解釋道:“今天這場宴會到了不少軍官,下屬也會跟著過來,萊米萊星的上級長官也在馬倫家的邀請之列,馬倫八成還沒死心。”
遊闕也也懷疑馬倫不安好心,他思及此處,皺眉掐滅煙頭道:“我先出去看看,你有什麼消息隨時告訴我。”
他語罷轉身離開了洗手間,艾格斯在裡麵逗留了十幾分鐘左右,確定沒有蟲注意到這裡,也離開了洗手間。
遊闕回到宴會廳後就在不著痕跡尋找著萊米萊星的身影,最後終於在賓客的邊緣外圈發現他們,端著酒杯走了過去。
萊米萊星顯然不願意參加這場宴會,他們全程都跟在長官身後,眉頭緊皺,一言不發。
柯克伯爵早就看上了這對漂亮的雙胞胎,麵容一模一樣,在床上玩起來一定非常有意思。他狀似在和那些長官聊天,實則全副心神都放在了萊米萊星身上,下流的目光一直盯著他們。
“萊米,萊星。”
一道低沉熟悉的聲音陡然從耳畔響起,將萊米萊星嚇了一跳,他們驚訝回頭,卻見遊闕不知何時出現在了身後,神色頓時一鬆,就像看見了救兵似的:“冕下?!”
遊闕微微頷首:“你們什麼時候來的宴會,怎麼不找我?”
萊米萊星剛才原本想找遊闕的,隻是他身邊圍繞的不是首領就是公爵高官,他們實在不方便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