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1. 蟲王 而我仍不知(2 / 2)

“真難吃,硬邦邦的……”

“一點兒鹽味都沒有,要是有鹽就好了……”

“好想喝可樂……”

林空就那麼一邊追憶往昔,一邊艱難啃咬著手裡硬邦邦的肉塊,把肚子填了個七八成飽。

林空和赫勒彌斯之間門的交流基本全靠前者,林空不說話的時候,他們都是各乾各的,一天的時間門就那麼悄然溜走了。

晚上的時候,林空照舊去溪邊刷牙洗臉,他抬頭看了眼上空,不期然又是一輪血紅的月亮掛在天邊,隻是顏色比前麵兩天淺了點。

林空用袖子擦了擦臉上的水,心想幸虧赫勒彌斯晚上不能出來,否則密林裡的動物早晚被他殺滅絕。

林空一邊胡思亂想,一邊轉身進了洞穴,他見赫勒彌斯仍維持著那個姿勢一動不動的修煉,走上前詢問道:“天黑了,你不睡覺嗎?”

赫勒彌斯聞言睜開雙眼,這才發現已經天黑了,他見林空盯著自己,側臉在光影下漂亮的不可思議,甚至能腦補出撫摸上去的感覺。

一定是溫熱的、柔軟的……

林空見赫勒彌斯不動,又催促了一句:“時間門不早了,躺下睡覺吧。”

赫勒彌斯不躺下他沒位置睡,石床雖然硬了點,但墊層衣服還是挺舒服的,晚上睡地下容易被蟲子咬。

赫勒彌斯聞言皺眉,卻也沒說什麼,不情不願躺下來睡覺,身旁空出了一塊位置。林空見狀一喜,連忙跟著擠了上去,結果屁股還沒捂暖和,身旁忽然傳來了一陣窸窸窣窣的動靜——

赫勒彌斯慢慢脫掉了自己身上的神袍,蒼白修長的身軀就那麼暴露在了空氣中,銀色的長發綢緞似的披在身上,半遮半掩,帶著清冷矛盾的風情。

他做完這一切後,就安靜了下來,乖乖躺在原地,似乎在等待林空做些什麼。

前麵幾天都是這樣的,林空會先過來抱住他,然後親吻他,然後扒掉他身上的衣服。

赫勒彌斯不知道這種舉動的意義何在,但無法否認是舒服的,就像一個空蕩蕩的瓶子,被緩緩注入了些什麼東西,陽光也好、水流也好,鮮花也好、鳥鳴也好,填得滿滿當當。

赫勒彌斯以為晚上都要做這種事。

赫勒彌斯以為每次都要脫衣服。

這次不用林空主動,他就已經提前脫好了,等會兒也許可以省些時間門。

林空看見這一幕的時候破天荒愣了一瞬:“你……你脫衣服乾嘛?”

赫勒彌斯該不會是鬼上身了吧?

赫勒彌斯聞言皺起尖銳的眉頭,眼中閃過了一絲顯而易見的不滿,看向林空的目光甚至帶了殺氣:這隻該死的獵物,自己不願意的時候老是貼過來往上湊,現在自己願意了,他又做出這幅表情,到底什麼意思?!

林空的求生欲總是很強,當赫勒彌斯眯眼看過來的時候,他忽然福至心靈明白了什麼,慢半拍眨了眨眼:“你……想讓我親你了?”

一直生活在叢林中的野獸不知羞赧為何物,聞言毫無起伏的“嗯”了一聲。

林空:“……”

林空忽然有些想笑,他在黑暗中摸索著將赫勒彌斯壓在了身下,莫名覺得這個大變態有點可愛,低聲問道:“我親的你很舒服嗎?”

赫勒彌斯靜默一瞬,然後微不可察點了點頭。

“好……”

林空依言低頭親了他一下,唇瓣溫熱濕濡,自額頭緩緩下落,比羽毛落下來還要輕柔。

那一刻赫勒彌斯的心中忽然湧起一股陌生的情緒,控製不住顫了顫睫毛,身側的手悄無聲息攥緊。彼時他隻知道自己臉熱耳燙,呼吸一窒,直到很多年後才從林空嘴裡得知,那種情緒原來叫“害羞”……

曠野寂靜,風動林響。

在這個沒有電視、沒有遊戲的原始森林,林空偶爾也會覺得無趣,隻能將更多的注意力放在了眼前和自己一樣的生命上。他摟住赫勒彌斯的腰身,半是羨慕半是嫉妒地捏了一把對方緊致的腹肌,然後咬住赫勒彌斯冰涼的耳垂問道:“對了,你還沒告訴我呢,蟲王是不是很厲害?”

赫勒彌斯徒手都能捏碎一塊石頭,蟲王大概率隻會更厲害。

赫勒彌斯不該回答這個問題的,因為林空沒有必要知道這些,但他靜默一瞬,還是吐出了一句話:【蟲王掌控著我們的生死。】

蟲王其實沒有任何武力值,弱到赫勒彌斯徒手就能將它捏成齏粉,但蟲王的精神力浩瀚如海,牢牢操控著所有子民的大腦,誰如果生出二心,立刻就會被它用精神力絞殺。

強大如赫勒彌斯,也隻不過是蟲王手中的牽線木偶而已。

林空也覺得這個問題十分奇怪,自己乾嘛要在床上問另外一個人厲不厲害。他撫摸著赫勒彌斯柔韌冰涼的腰身,模糊不清的低聲笑問道:“那你打算什麼時候殺我呀……”

本該是一句戰戰兢兢的話,偏偏後麵那個“呀”字千回百轉,聽起來像是在挑逗調情。

赫勒彌斯聞言緩緩睜開一雙情動的眼睛,紅色的瞳仁比寶石還要瑰麗幾分,他劇烈喘息,在黑暗中掐住林空的脖頸,然而這個危機四伏的動作像撫摸多過威脅:【等到……】

赫勒彌斯頓了頓:【等到寒冬來臨,獵物四散……】

彈儘糧絕的時候,他也許會殺了林空。

林空笑哼了一聲:“你真大方。”

他不知是不是為了報複這個冷血的大變態,往赫勒彌斯唇上狠狠咬了一口,用力勒緊對方的腰身,指尖摸索的時候,不期然觸碰到了一條厚厚的血痂。

赫勒彌斯的傷勢恢複實在快,早上看還皮開肉綻的,晚上就已經結了痂。

林空的力道鬆了幾分,他把赫勒彌斯翻過來背對著自己,忽然低頭親了親上麵的傷痕。

赫勒彌斯渾身一抖,眼睛更紅了:【你做什麼……】

林空勾唇低語:“我在心疼你呀。”

他語罷湊到赫勒彌斯耳畔蠱惑道:“如果我死了,以後就沒有人心疼你了哦。”

他好像在威脅誰。

赫勒彌斯聞言無意識皺緊了眉頭,心疼是什麼?他從來不需要誰來心疼。可林空身上的溫度實在灼熱,以至於他溺斃在對方的吻裡,神智越來越恍惚。

【食物……】

赫勒彌斯的腦海中忽然響起了一道低沉幽遠的聲音,從群山那頭傳來,急躁催促著什麼。

【食物……給我食物……】

蟲王永遠都是饑餓的,他操控著侍神者的大腦,催促著他們儘快給自己尋找食物,那道聲音每每響起的時候,赫勒彌斯的大腦都會傳來一陣針紮似的劇痛。

【唔……】

赫勒彌斯痛苦悶哼一聲,忽然在黑暗中睜開了雙眼,他額頭冷汗涔涔,死死盯著洞穴外間門,猩紅的眼眸閃過了一抹冰冷鋒利的殺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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