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堂裡,蕭燃被五花大綁的站在中央。
沈拂拿著把剃刀放在火上消毒,燭光下,刀刃反射出冷光。
小和尚撥著佛珠,一臉認真:“你放心,師父很有經驗,幾下子就會結束。”
蕭燃的目光和他撞上,小和尚忍不住後退一步。
“就是一會兒頭頂燃香,留戒疤的時候有點疼。”
靠高深的武功為所欲為多年,蕭燃無論如何也想不到有朝一日自己要學著跟人講道理。
“出家這種事都是人主動找上門,然後心甘情願剃度。”
話對著小和尚講,實則是說給不遠處的沈拂聽。
“如果強迫,那是對佛祖的一種褻瀆。”
小和尚想了想,“師父,他說的好像有幾分道理。”
沈拂淡淡道:“放走了,下一個師弟說不定你還要等上一個十年。”
小和尚倒抽一口冷氣,不表態了。
沈拂手持剃刀而來,三兩步走到蕭燃麵前,“原本現在你該在敵人手中受儘折磨。”
後半句他沒有說,折磨之後蕭燃會被關在地牢,機緣巧合結識天下第一巧匠,在對方的幫助下逃出生天。
蕭燃:“你究竟是何人?”
“沈拂。”
蕭燃眉頭一緊,江湖上沒聽說過這號人物。
“我一個小人物,蕭教主沒聽過很正常。”
蕭燃眼一眯。
“既然知道我的身份,現在放我離開,這兩天的事情本座可以不計較。”
他很少自稱‘本座’,可見是動了真怒。
沈拂毫無所懼:“天音教行事百無忌憚,黑白兩道現在都掛滿了你的追殺令,保準走出不到百裡,就會死於非命。”
【係統:不要危言聳聽,他的命格掉懸崖都死不掉。】
手指插入黑發,慢慢撫摸著:“你該感激我才對。”
蕭燃從小到大就沒被人這麼碰過,沈拂的剃刀就抵在他的喉嚨,另外一隻手溫柔在發間撫摸,極致的反差下,蕭燃居然起了反應。
兩人離的這麼近,沈拂不可能沒有感覺。
刀貼著肌膚慢慢往下挪:“看來剃這三千煩惱絲前,先要幫你把禍根去掉才對。”
蕭燃一把握住他的手腕,滿目冰冷。
“彆在我這裝傻,把話攤開了說,你想要什麼?”
沈拂一指前麵的大佛:“想要你心向著他。”
咚咚咚。
不輕不重的敲門聲讓話音戛然而止。
沈拂將蕭燃點穴後藏在大佛背後,再去開門。
“是你?”來人有些驚訝。
蕭燃聽出是秦毓的聲音,幾次試圖衝擊穴道,可惜剛一提氣,喉頭就湧上一股腥甜。
沈拂瞥了眼小和尚,他就利索地跑過來:“施主,打尖還是住宿?”
師父說過,借宿是免費的,打尖或者住宿就可以收費。
秦毓嘴角一抽:“佛門聖地,來打探個消息。”
見沈拂微微頷首,小和尚請他進門。
寺廟給人的感覺十分怪異,一共就兩個人,佛像也隻有一座,關鍵住持蓄著長發,目光忽明忽暗,有一瞬間他都懷疑是山間精怪所化。
想了下,用了‘小兄弟’這個稱呼。
“有沒有在附近碰見過什麼人?”
根據情報,教主最後就是消失在這幾座山頭。
“見過。”
秦毓目露驚喜:“在哪裡?”
沈拂:“你往前走。”
秦毓疑惑。
“往前走,佛祖會告訴你。”
莫非出家人都這麼神神秘秘?
秦毓帶著困惑往前邁了一步。
“再往前走。”沈拂麵無表情。
秦毓不信邪,又往前走了幾步。
後背穴位被戳了兩下,秦毓肢體僵硬,渾身隻有一雙眼珠還能轉動。
“我現在就送你去見他。”
明明是很溫柔的一張麵容,映照在秦毓眼裡卻似修羅。
他覺得自己要交代在這裡。
江湖上的暗語,送你去見他等於送你們在黃泉想見。
最後關頭,秦毓心中湧現出的不是對死亡的恐懼,絕望的是教主八成已經喪命……天音教要完了。
“師父,”小和尚激動:“這是我另一個師弟麼?”
“你的師弟隻有一個。”
小和尚扁著嘴,肉肉的手指轉著佛珠,神色很是遺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