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割肉、放血,就是活活憋死。
“隻有花色牌是安全牌。”眾人都明白了過來。
喬弋舟瞧見方焱臉色不對勁,因為離方焱的距離最近,餘光很快就瞥到了他手裡的泛黃的紙,上麵密密麻麻的英文。
喬弋舟看得費力:“最後一個規則,特殊轉換牌,僅有一張,能交換玩家手裡的牌,暗藏在黑色牌當中。”
最後一個規則也被他念出,那張紙很快便在手上燃燒,成了一團灰燼。
眾人嚇得心裡發毛,對‘不幸’兩個字有了具體的印象。
方焱深吸一口氣:“開始遊戲吧。”
眾人抱著恐懼的心情,各自坐到了自己的位子上。
胖子好心提醒:“總共十人,就算拿到花色牌又怎麼樣?若是哪個人操作慢了點,難道還有人可以憋氣三分鐘以上?”
林鴿立馬領悟:“你們動作都麻利點,要是誰拖延了時間,就彆怪我們老人幫你們動手。自己還知道點兒輕重,換我們上就不一定了!”
這簡直是威嚇啊!
新人渾身一凜,紛紛僵硬的點了點頭。
遊戲開始,第一張牌自動發給了新人熊震的麵前。他將牌展現給大家,是一張紅色牌。
熊震麵不改色的劃了自己手腕一刀,鮮血流下,沾染在紅牌上麵。
那張紅牌好似和鮮血融合在了一起,顏色變得更加不祥。
小桌上緩緩浮出一道虛影,他們清楚的看到,那黑色的虛影渾身布滿了觸-須,顫巍巍的吞噬著剛剛染血的紅牌。
紅牌在被細如絲線般的觸-須碰到後,瞬間腐蝕了乾淨。
這是什麼怪物!
眾人心臟狂跳,骨髓都結著冰。
楊逸抽了第二張牌,竟發現自己倒黴的抽到了黑牌!
他緊咬著牙關,手抖到根本不敢下手。
排在第三的玩家胖子已經憋氣良久,瞪著眼看楊逸,此刻的猶豫無疑給遊戲增加了難度,楊逸是在害後麵所有人!
胖子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拍在楊逸後麵的新人更加蠢蠢欲動,想要上去揍楊逸一頓。
楊逸牙齒打顫,隻好用小刀在自己身上下了手。
好痛!
這可是親自對自己下手啊,到底是誰想出這麼惡毒的遊戲!
他割完之後,親眼瞧見虛影吞下了第二張黑牌。讓眾人驚恐的是,黑色的虛影吞噬第二張牌後,那模樣竟清晰多了。
會不會玩完這個遊戲後,他們便能看清虛影的真麵目?
胖子拿出第三張,是張花色牌,他大大的鬆了一口氣,深深呼吸一口。
……
遊戲第一輪已經結束,方焱選擇讓牌全部發放,這樣就能更大程度上的保證呼吸!
疼痛倒是其次的,快憋死了!
隻是這樣一選擇,風險將會增大。
剛才那一輪已經讓他們知道了這個遊戲的厲害。運氣差的,已經有兩個人憋得漲紅了臉,窒息感讓肺部也開始疼痛。
快……!
等發完牌後,眾人手裡便多出兩張牌,有花色牌的幾人才大口大口的吸入一口氣。
喬弋舟低頭看向自己的手裡的牌,三輪遊戲他統共得到了兩張花色牌,一張黑色牌。
而現在手裡的兩張,一張黑牌,一張花牌,最好和最壞都被他得到了。
黑牌背麵一團漆黑,花牌卻畫著十字架。
在輪到喬弋舟時,他正打算先用花色牌時,那邊的楊逸啞著聲音開口:“我得到了交換卡,要和他換!”
他剛剛看見了自己準備呼吸?
唯一的一張交換卡,竟然在楊逸的手上。
喬弋舟眼神微閃:“好。”
他快速的交換著手裡的卡牌:“抽吧。”
楊逸被氣得瑟瑟發抖,一個抽字,令楊逸膈應到了極點。
他明明得了兩張花牌,憑什麼不能讓出來!?
喬弋舟:[爸爸,幫我個忙。]
係統:[隻要你不叫爸爸,什麼都好說。]
喬弋舟:[……]
喬弋舟努力眨了眨眼,濕潤了眼眶:[大腿,你看見了,楊逸要害我。如果我死了,你能量也沒了,上哪兒去附身新的宿主?現在我們是一身同體啊!]
係統:[……]雖然喬弋舟說的都是實話,但他這麼戲精,還演得這麼爛。
對,它最嫌棄的就是喬弋舟的演技。
係統:[大腿給了你太多的寵愛。]
楊逸臉色已經難看至極,將交換卡用出。喬弋舟手裡的兩張牌,令他完全不知道哪張才是。
他已經憋氣憋得疼痛,大腦也來不及思考,隻得憑運氣挑選了一張。
楊逸把自己的紅卡交出後,原本以為就算不是花牌,也不會差到哪裡去。畢竟他仔細觀察了喬弋舟的臉色,人人在抽到黑牌後,都鐵青著,隻有喬弋舟沒有。
在翻開之後,楊逸臉上的笑容完全凝固了。
既不是花牌,也不是紅牌,而是黑牌!!
該死,這可是最差的選擇!
那邊的喬弋舟已經用完了楊逸給的紅牌,在自己的手腕上放了血。
所有人都做完了懲罰,隻剩下楊逸一個人了。
他們虎視眈眈的注視著楊逸,企圖讓他快些進行。畢竟那是最後一張懲罰卡了,完了之後遊戲就能結束!
像運氣極差的眼鏡男已經憋得青筋暴起,他的雙眼都在充血,恨不得按住楊逸,直接給他執行。
“快啊!”沙啞的聲音,無氣無力,卻藏著血腥。
眼鏡男恨極了他,就是這個垃圾,剛剛說不想玩遊戲!分明就是眼睜睜想看著他去死!
這番菜雞互啄,令老人們五味雜陳。
楊逸紅了眼眶,拿起小刀對準了自己的手臂,手抖得不行。
然而耽擱一秒,都會有人窒息。
眼鏡男因受傷而導致無法長久憋氣,他終於忍不住大口呼吸了起來,桌上的虛影像是發現了生人,觸-須如尖銳的小刀一樣瞬間刺進了他的身體。
眼鏡男因為呼吸而泄露了一絲氣息,虛影剛要把觸-須放到他頭上時,胖子便先一步行動了。
新人們奮起,將楊逸按在地上,連忙執行了懲罰。
真是千鈞一發,細絲般的觸-須離眼鏡男的距離已經不足一寸!!
就算沒觸碰到,眼鏡男也更加奄奄一息了。
他們緩緩回望過去,虛影已經顯露出了大部分的臉,竟然是一個紅色頭發的女鬼。因為完成遊戲的緣故,她很快便被牌給扯了回去。
太驚險了吧!
心跳如鼓,快得令人難受。眾人這才聽到門外的神父笑著說:“遊戲結束,晚餐時間到了。”
他們放心大膽的呼吸起來,胖子忽然情緒崩潰的痛哭。
恐懼將所有的理智一並淹沒,對於人類來說,未知永遠是最可怕的。
就算看到惡鬼,看到大蜘蛛,他也沒有這麼害怕。
而如今,卻因為一個小小遊戲,徹底被擊垮。
“這都是什麼事兒,我不要進行下去了。”胖子眼淚橫流的走到楊逸麵前,揪起他的衣領,“都是因為你,是你慢了一步!”
楊逸被連續割了兩刀,手臂上已經出現兩個血窟窿。他狼狽的大喊:“你還要我怎麼樣?你們誰有我倒黴,連續抽中了兩張黑牌啊?”
“你運氣不是很好嗎?唯一一張交換卡都被你抽中了!是你自己要害人,非要跟喬弋舟換!”
胖子終於忍不住一拳打了過去,“呸,自作自受!”
楊逸捂著臉,不可置信的看著眾人:“你們這群瘋子。”
左臉紅腫,那是被林鴿打的。
右臉青紫,那是被胖子打的。
看看傷口,還是胖子更憤怒。
門口的神父默不做語,仿佛早已司空見慣,隻是禮貌的微笑著。
喬弋舟想起自己之前看到的聖經,上麵那句話讓他記憶猶新——神要的人,是經過十字架,受過十字架對付的人。
神父讓他們做這些遊戲,是想挑選什麼人嗎?
他越發懷疑起剛才遊戲的規則:“你們知道有種怪物,會根據彆人的呼吸來行動嗎?”
喬弋舟突然說起這話,令眾人百思不得其解:“你到底想說什麼?”
“剛才的虛影……不就是根據呼吸在判定我們的方位?否則她怎麼會去襲擊眼鏡呢?”喬弋舟沉著臉,一字一句道,“可以呼吸的花色牌上畫著十字架,大概是保護我們,而黑牌和紅牌上根本沒有任何十字架!!!”
喬弋舟語氣微顫,感受到了被人愚弄的恐懼:“我們也許被騙了,就算不用割自己的肉,放自己的血,也能完成遊戲。”
他們所要做的,僅僅是憋氣,可不是割開自己的血肉。
可恨他一時半會兒沒想到這裡,直到看到虛影襲擊眼鏡男,才明白了過來!
喬弋舟直直的朝門口的神父望去,兩人的眼神如短兵在空氣裡交鋒。
他以極冷的語氣道:“神父覺得我說得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