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頹總,”灰霽摟著他,聲音又低又啞,“我來履行義務了。”
“你來早了,”頹不流整理淩亂的衣服,儘量讓自己保持冷靜,“時間在明天。”
灰霽:“可我等不及了。”
頹不流:“……”
灰霽垂眸看他,明明才做了那種事,可此刻他的眼神卻清澈又真誠,仿佛十八歲的少年,第一次向心愛的人表露心意。
“你不知道我有多期盼這天,從你秘書聯係我那天起,我就沒睡過一個好覺。”
“我想你想得快瘋了。”
“讓我親親好不好?”
頹不流:“……”
“你愛留就留,”頹不流最終還是心軟了,隻是警告道,“但是不要出現在公共區域,頹音周末會回家。”
“不會,”灰霽卻搖頭,一臉狡黠地說,“我送了她兩張七月天演唱會的票,這個周末家裡隻有我們兩人。”
頹不流挑眉:“蓄謀已久?”
灰霽:“比你想象中還要更久。”
頹不流輕笑一聲,揚起下巴吩咐:“幫我把衣服脫了。”
因為參加了一個國際會議,頹不流今天穿了一套很正式的西裝,黑色西裝、白色襯衫、配深灰色條紋領帶,正式得幾乎有些古板。
但配上頹不流此刻緋紅的臉頰,微微濕潤的眼眸,卻產生了一種誘人墮落的禁忌感。
灰霽非常喜歡這種反差,頹不流越是一本正經,越是令人想弄臟他,再讓他在自己手中淩亂不堪。
灰霽按下腦海中的幽暗,一粒粒幫他解開西裝紐扣,然後取下彆在襯衫縫隙中的領帶夾。
他站在玄關,雙手握著頹不流領帶,卻沒有進一步動作。連他自己都沒有意識到,他不僅不想解開,反而想……
心中的怪物再次叫囂起來。
頹不流是你的,捆住他,讓他隻屬於你藝人。
剝奪他的呼吸,讓他連呼吸都隻能受你支配。
入侵他的思想,讓他整個人徹徹底底屬於你。
灰霽呼吸微滯,仿佛受到蠱惑一般,無意識地拉緊了領帶……
“灰霽。”
然而下一刻,頹不流微涼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你在乾什麼?”
灰霽垂下眼睫,隱藏目光中的晦暗:“你喉結真好看。”
“等會兒給你看個夠,”頹不流揚起下巴,輕聲命令,“先給我解開。”
灰霽溫馴地點頭,動作細致地替頹不流解開領帶。
解開領帶後,他卻沒有鬆手,而是把領帶一圈圈纏在掌心,領帶另一頭,還掛在頹不流頸肩,無聲地催促著他用力拉扯。
可是不行。
這樣會嚇到頹不流的。
頹不流看起來遊刃有餘,但在這方麵其實相當保守。他是個防備心很重的人,隻有在絕對安全的環境中,絕對信賴的人麵前,才能夠交出自己的全部。
馴服一隻貓咪需要一周,一月。
而馴服頹不流,可能需要一年,甚至是一生。
現在已經很好了。
不要再得寸進尺。
貿然行動隻會嚇到他。
灰霽站在原地,死死克製住自己腦海中的瘋狂念頭。
頹不流有些古怪地看了灰霽一眼,但並未過多評判,越過對方赤腳進了浴室。
頹不流一向惜時如金,但這一次卻洗了很久。足足過了四十分鐘,他這才打開浴室門出來。
他穿了一套藏青色滾白邊真絲睡衣,頭發濕漉漉的搭在額前,眼眸水潤,目光比平日裡柔和了幾分。
灰霽坐在沙發上,直勾勾地看著頹不流朝他走來。仿佛是野獸巡視自己的獵物,在評估要從哪裡下口。
頹不流垂眸掃過了他一眼,淡聲道:“你去洗。”
灰霽“嗯”了一聲,過了好幾秒才收回視線,越過頹不流進了浴室。
門外,頹不流心跳有些加速。
他自詡無所畏懼,但剛才被灰霽盯著,卻幾乎有些招架不住,甚至本能地產生了恐懼。
恐懼,卻帶著前所未有的興奮。
頹不流從來不是會被恐懼打倒的人,越害怕、越不安,越是會令他迎難而上。
他喜歡行走在懸崖邊,在極致的危險中,掌握一切的行為。
他知道灰霽不似表現中那麼善良,但他並不介意。
小狗主動示好雖然可愛,但帶來的滿足感不過爾爾。隻有征服一頭野獸,才能令人心潮澎湃,靈魂戰栗。
不知何時,浴室淅瀝的水聲停了。
頹不流抬起頭,看見灰霽走出浴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