頹不流是一個控製欲很強的人。
工作中, 他是說一不二的領導者,生活裡,他也能把各項事務處理得井井有條。
至於現在……
哪怕他的小狗已經露出獠牙, 他也沒有半點退縮, 反而產生了強烈的征服欲。
頹不流看著朝自己走來的灰霽,微微揚起下巴:“過來,給我吹頭發。”
灰霽沒有拒絕。
吹風機的嗡嗡聲響在耳邊,頹不流坐在沙發上,任由灰霽手指從他發間穿過。
從他的角度,能明顯地看出灰霽的形狀。但對方動作卻依舊溫和,不顯半點急躁,由此可見他極強的控製力。
這一刻, 頹不流才隱約意識到,灰霽比他外表所展現出來的, 要深不可測得多。
也是,能把季家弄得一團糟的人, 斷然不會是一隻單純的小白兔。在那種複雜的家族環境中布局謀劃,灰霽心思深沉, 可見一斑。
但偏偏在他麵前,裝出一副無害的樣子……
頹不流喜歡這種被取悅的感覺,他撐著下巴, 戳了戳灰霽。
吹風機“嗡嗡”聲停了。
身前的人頓時一僵, 難以置信的低下頭:“你在做什麼?”
頹不流抬眸看他, 一雙貓眼漂亮得不像話:“你說呢?”
說完, 他甚至又戳了一下。
這次他加重了力道,灰霽很快皺起了眉,一雙眼眸變得越來越深。
客觀來看, 頹不流有一雙非常漂亮的手,骨節修長,膚色冷白,和他本人一樣冷淡嚴肅,高不可攀。但是現在,他那白玉一般的手指,卻在碰他這裡。
灰霽喉結微動,頹不流本以為他要求饒,然而下一刻,灰霽突然扔掉吹風機,抓著他的手重重按了下去。
手下的觸感太過鮮明,像是抓住一個跳動的心臟。饒是頹不流做好了心理準備,依舊被這種感覺震驚了。
他的節奏更緩慢,喜歡循序漸進的控製,而不是這種帶著野性的粗魯。
頹不流皺起眉:“鬆手。”
灰霽卻不為所動,反而更加用力地握住他的手。
“感受到了嗎?”男人在他耳邊說道,“它在為你而跳動。”
頹不流挑眉,加重了手上的力道。灰霽悶哼一聲,身體不受控製地顫了一下。
頹不流挑釁地抬起眸:“還不鬆手?”
下一刻,灰霽卻欺身而下,衝撞了他的手。
室內展開了一場肉眼可見的戰爭。
頹不流不認輸,灰霽也不甘示弱。
二人展開戰鬥,仿佛冰與火碰撞,濺起無數的碎冰與火花。
火融化冰,冰變成水,又澆滅火。
然而一塊冰被融化,還有更多的冰堅守。
一簇火苗熄滅,又有更大的火燒了起來。
這場鬥爭持續了一夜,火來勢洶洶,蓄謀已久,最終,堅冰被烈火融化,被徹底吞沒,甚至喪失意識。
然而戰鬥還未停止,哪怕冰化成了水,烈火的進攻依舊還在繼續。
一把火在頹不流的世界中燃燒起來,融化他,蒸發他,哪怕他暈厥依舊沒有放過他。
不知過了多久,頹不流重新找回了意識,然而灰霽還在繼續。
意識到對方在做什麼後,頹不流頓時臉色一沉,冷冷道:“滾下去。”
開口才發現,他的聲音又低又沉,啞得不像話。喉嚨好乾,精神也變得萎靡不振起來。
難以置信,他竟然輸了,還是對方以壓倒性優勢帶來的——慘敗。
頹不流告訴自己這是正常的,畢竟原主身體孱弱,哪怕他過來後鍛煉了大半年,也沒能恢複到原本的體能狀態。
但是他輸了。
迎來了人生中的第一次失敗。
好氣。
頹不流惱羞成怒,狠狠咬了灰霽一口。
火又大了起來,延綿千裡,徹底吞沒了他。
直到次日上午,這場火終於燒儘一切,徹底停了下來。
原本堅硬的冰山被他燒得連一片都不剩,隻剩下一小汪水留在坑裡,委屈巴巴的蕩漾著,彰顯著他的柔弱可欺。
頹不流氣得又踹了灰霽一腳,卻被對方抓住,再次圖謀不軌。
至此,頹不流終於深刻地意識到,灰霽說的一天不夠,究竟代表了什麼。
周五晚上,一直持續到周日早上,這期間,頹不流共吃了4次飯,洗了3次澡,雖然每次沐浴都是以狼藉收場。
頹不流幾乎消失了兩天,手機都要被各種消息塞爆了。秘書甚至上門來找他,又被一臉陰沉的灰霽嚇跑。
事情結束後,頹不流疲倦不堪,一覺睡到了傍晚。
他是被食物的香氣喚醒的。
灰霽不知什麼時候起來了,係著圍裙在廚房裡做飯。
且隻有圍裙。
頹不流:“……”
反正挺一言難儘的。
“醒了?”見頹不流走出臥室,灰霽連忙放下鍋鏟過來。擔心油煙熏到頹不流,他甚至特意洗了手,還解開了圍裙才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