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 晉·江唯一正·版 疼不疼?(2 / 2)

或許是他提及葉雲歸時的語氣出賣了他,又或許是聽到皇後聊起葉雲歸兒時的趣事時他表現地太過入迷,又或者是他看向葉雲歸的目光……

他不知道皇後經曆過怎樣的心路曆程,大概也有過震驚,不安甚至排斥。

但最後,她還是選擇接納了岑默,將那對玉玨給了他。

“殿下,這玉玨……是不是我們該一人拿一塊?”

岑默這句話應該是準備了很久,他問出來時儘管語氣已經儘量平淡了,但略有些發顫的聲音,還是出賣了他。

葉雲歸看向他手裡的東西,開口道:“你先保管著吧。”

岑默目光一黯,知道對方這話應該算是拒絕。

他沒有多說什麼,將兩塊玉玨重新包好,放回了貼身的衣袋裡。

“等開春以後,這東西應該就能用上了。”葉雲歸道。

“殿下這話是什麼意思?”岑默問。

葉雲歸看著窗外的煙花,用一種閒聊似的語氣道:“你是不是已經猜到,我之前說的蠱蟲的事情,是在開玩笑?”

“我想過……你的肚子一天比一天大,這不像是蠱蟲在作怪,倒像是……”

“像是婦人有孕,對吧?”葉雲歸打斷他道。

“是,可殿下是個男子。”

“你一定覺得我很奇怪吧?”葉雲歸一手按在自己小腹上,“一個男子,竟會有了身孕。”

岑默一怔,半晌沒回過神來。

他曾經不止一次地懷疑過此事,卻都打消了那個猜測。

葉雲歸是個和他一樣的男子,這一點他十分確信。

可一個男子是不可能有孕的……

“殿下,你又在說玩笑話吧?”岑默問他。

“你夜裡應該摸到過他們的胎動吧?”

岑默擰了擰眉,沒有做聲。

他承認,自己夜裡確實會經常偷偷摸葉雲歸的肚子。

這倒不是什麼奇怪的癖好,他隻是在擔心。眼看著對方肚子一天天變得越來越大,他怕葉雲歸會有危險。

“岑默,這次沒有騙你,我肚子裡並不是什麼蠱蟲,而是兩個正在慢慢長大的胎兒。”

岑默抬手關上了窗戶,看著麵前的葉雲歸,眼底滿是震驚和不安。他第一個念頭不是欣喜或高興,而是害怕和不安,擔心這又是對方想出來的拒絕他的借口。

“你又在哄我吧?”他問。

“信不信由你,反正我已經告訴你了。”葉雲歸道:“但有件事情我必須提醒你,你不可以追問關於這件事情的任何問題,我也沒辦法朝你解釋。如果你逼迫我,或者暗自揣測此事……我會陷入很大的危險。”

葉雲歸最終還是沒有冒險告訴他滿月的事情,而是將這件事情的後果,扯到了自己身上。

他相信,岑默會因為顧忌自己,而放棄對這件事情來龍去脈的追問。

隻有這樣,他才能既告訴對方孩子的事情,又保住滿月。

“是……什麼危險?”岑默下意識問道。

“我會死。”葉雲歸道。

岑默聽到這三個字後,心臟猛地一跳,瞬間恢複了所有的理智。

直到此時,他才慢慢反應過來葉雲歸話裡的意思。

對方不會拿這樣的事情開玩笑。

更重要的是,葉雲歸一直以來的反應和身體的變化,都與有孕無異。

若非對方是男子,他早在許久前就會想到這些了。

“你……”岑默看向他隆起的小腹,仿佛短暫地失去了語言能力一般,“我……”

“什麼都不可以問,偷偷想也不可以,不然我真的會死。”

岑默呼吸一窒,連自己都沒意識到自己的眼眶已經紅了。

他單膝跪在葉雲歸腳邊,一手撫在對方的小腹上,看起來有些無措。

“是……”岑默想問,這是他們的孩子嗎?

但他先到葉雲歸的警告,便急忙打消了這個疑問。

他不可以問,連想都不可以想。

葉雲歸仿佛看透了他的心思,帶著點輕微的惱意,“你是想問孩子是誰的嗎?這大半年的時間,你日日與我在一起,這種問題你都要問?”

“我不是這個意思……”岑默幾乎不知道該哭還是該笑。

這太突然了,突然到他滿腔的情緒全都堵到了一塊,一時竟是不知該如何排解。

葉雲歸拉著他的手示意他起身,然後慢慢抱住了他。

岑默不敢使勁兒攬他,隻能將他虛圈在懷裡。

“你會覺得我像怪物嗎?”葉雲歸問他。

“不會……我隻是不敢想……”

岑默連葉雲歸的心都不敢奢望,又哪裡敢去奢望他們還能有共同的孩子?

“疼不疼?”他問。

意識到自己問了問題,他又忙改口:“我不該問。”

“不疼。”葉雲歸窩在他懷裡道。

岑默吸了吸鼻子,忽然反應過來了葉雲歸先前為什麼讓他把玉玨收起來,還說明年開春能用到。

那不是拒絕,而是讓他留著這對玉玨,送給他們的孩子。

怪不得先前葉雲歸與他玩笑時,會說等蠱蟲長大了就不舍得除掉了,還說養大了要朝他叫爹,原來一切早就有跡可循。

當夜,岑默受到的刺激太大,一整晚都像是打了雞血似的。

他一會兒高興得兩眼放光,一會兒又愁眉不展,一會兒抱著葉雲歸不撒手,一會兒又站在窗邊長籲短歎。

葉雲歸知道,對方應該既高興,又忍不住擔心。

偏偏他說了尋根究底會害死自己這樣話,岑默便什麼都不敢問,甚至每每開始忍不住琢磨時,都會及時克製住追問的念頭。

岑默這樣的情緒持續了好幾日,才慢慢恢複正常。

也就是在那個時候,京中傳來了對郡守的處置。

郡守被判了斬立決,所有家產抄沒充公。

據說薛城的人從他的彆苑中弄出來了不少好東西,其中光是金銀都拉了好幾車,其餘的玉器珠寶更是不計其數。

那日不少百姓前來圍觀,一邊看著一邊罵郡守。

到了行刑之日,百姓紛紛上街觀刑,朝著郡守扔東西的,吐吐沫的,攔都攔不住。

葉雲歸對此事倒是沒有什麼特彆的情緒。

他此前並未料到皇帝會派薛城來,還以為這郡守得再耽擱些時日才能被處置。

但如今薛城親自把事情辦了,也還算圓滿。

“還有件事情,我覺得應該告訴你。”岑默擺弄著自己從城中回來時隨手置辦的撥浪鼓和布老虎,朝葉雲歸道:“城中有個話本先生編了個話本子,說你是因為查郡守的事情才被害了,百姓都很感激你。後來有個土財主心血來潮,張羅著要給你塑像,好讓百姓供奉。”

葉雲歸:……

看來這幫百姓是覺得他已經無了,連塑像供奉這樣的事情都能想出來。

還好如今他下落不明,皇帝隻顧著擔心,還不至於為此不高興。

若是換了他好好的時候,有百姓為他塑像,皇帝肯定又要難受。

其實仔細想來,葉雲歸的失蹤還是有不少好處的。

不僅暫時保全了自己的皇帝心中的地位,也間接穩固了江峰年在鎮北軍中的勢力。因為他下落不明,皇帝心存內疚,連帶著對江峰年也照顧有加。

葉雲歸不傻,當然不會讓塑像的事情成真,便讓岑默派人去帶了帶節奏,就說二殿下隻是失蹤,終有一日會回來。百姓若有心,可以去寺裡燒香為他祈福,但塑像這樣的事情就算了。

後來,這件事便不了了之了。

倒是北郡城外的寺廟裡,多了不少為葉雲歸而點起來的長明燈。

日子飛快,很快就到了三月。

這個季節若是在京城,天氣早已暖和了。

但北郡氣候嚴寒,哪怕到了這個月份,也還是要穿著厚衣服。

葉雲歸有孕已七月有餘,但因為是雙胎,看著便如要臨盆了一般。

岑默自從知道真相後就開始焦慮,經常緊張地半夜都睡不好覺。

一開始葉雲歸還會安慰他,後來勸說無果便由著他去了。

“你之前讓我找的那個大夫……要不要讓他看看?”岑默小心翼翼問道。

彆的問題他不敢問,但對於葉雲歸的生產方式,他還是放心不下,總想提前做點準備。

“不必讓那個大夫插手,到了快生的時候,我身上會開個口,你幫我把孩子從肚子裡取出來就行。”葉雲歸語氣很輕鬆,那神情不像是在說自己的肚子,倒像是在說西瓜一般。

岑默一聽這話,臉都白了。

他看著葉雲歸的小腹,心道好好一個人,開了口還能活嗎?

葉雲歸看他這副模樣,以為他是害怕,便道:“你要是不敢,就找栓子來幫忙,或者把墩子接過來,他膽子大,肯定不害怕。”

岑默:……

這聽著也太兒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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