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聽灝哥兒生病,秦錚當即緊張的不行。
看著他這樣在乎灝哥兒,丁衡才將灝哥兒怕熱,趁著他們不注意,自己掀衣服,結果生病的事情說出來。
說完這事後,丁衡這才道:“這小子也是個聰明的,自那次被我抱著讓雲兮灌藥後,就怕我,不過他倒是依舊喜歡雲兮,如今都會喚雲兮‘娘’了。”
“喚雲兮什麼?”
秦錚起初以為自己是聽錯了,可丁衡卻很認真地開口重複道:“娘,阿娘的娘。”
聽丁衡說完,秦錚沒有立即開口說話,隻是盯著慵懶地靠在丁衡懷裡的灝哥兒看。
良久,就在丁衡快要忍不住再開口的時候,秦錚長歎一聲道:“這樣也好,年幼時不要告訴灝哥兒他的身世,等他大了,再告訴他。”
丁衡倒是沒有想到秦錚這麼好說話,他原以為秦錚聽說這事後,要生氣的。
畢竟他們幾個人裡,要數和灝哥兒最親近的,還是秦錚這個舅舅。
秦錚說完這話後就看著丁衡看向自己的眼神有著不相信,雖他很快就隱藏起來,但他還是有看清。
“怎麼,是不是不相信我這麼好說話?”秦錚輕笑一聲問了丁衡一句,在丁衡還沒有開口的時候,他又繼續道:“我又不是不明白事理,灝哥兒不到六歲,和他說他的身世他也沒辦法理解。要不是我不想我的妹妹和妹夫以後沒有子嗣祭拜,甚至我會告訴灝哥兒,雲兮就是他的親阿娘。”
如果是這次出門前,秦錚或許還不會有這樣的想法,但是這次出門,他經曆的太多,看透的太多。
雲兮養育才幾個月大的灝哥兒,將他一點點養大,這恩情,可不是用銀錢能還掉的。
灝哥兒喚雲兮一聲‘阿娘’,他覺得沒有什麼。
“嗯,我們也是這個意思,他不像辰哥兒已經記事,說那麼多,他也聽不懂。”丁衡說完這話後,便將視線落在院子裡的騾車上,驢騾的板車,沒有車廂,上麵堆滿了各種皮毛,“這些就是你們帶回來的皮毛?”
聽見丁衡這麼問,秦錚知道他是不願再提灝哥兒的事情,便跟著看向院子裡的騾車,嘴角也立刻露出一抹深不可測地笑,“不,這隻是我們帶回來的十車之一。”
端了一盆麵的雲兮正好從廚房出來,聽見這話,頓住腳步就看向秦錚,一臉驚訝地問,“十車?”
雖說他們出京要偽裝成皮毛商人,但也不用買十車皮毛。
他們就這麼幾個人,那麼多騾車,要怎麼趕路?
丁衡也在想這個問題,皮毛真的太多,他們帶著會很費勁。
江擎文帶著辰哥兒從屋子裡出來的時候,正巧聽見秦錚和雲兮的話,一臉驚訝地看向秦錚,他沒想到自己放在城外的東西竟然這麼值錢。
“那些首飾珠寶,竟然這麼值錢?”
江擎文在離開江家前可以說是五穀不分,到了城南小院後,跟著雲兮和丁衡生活一段日子,如今才能勉強認識些糧食和蔬菜。
他當初離家時,隻是想偷光江家家主私庫,金銀票據他倒是知道價值,都帶在身上,但他還真的並沒有考慮過那些埋在城外的首飾珠寶竟然這麼值錢。
“我用你的那些首飾珠寶換了糜子和豆還有鹽、麻布和一些菜乾去北麵,到了北麵,這些東西比金銀值錢。”
眾人聽見秦錚的話,都麵露驚詫的神情,他們是真的沒有想到,秦錚竟然會這麼聰明。
就是雲兮,她也沒有想到這一點。
萬裡提著雲兮煮羊肉湯的瓦罐跟在雲兮身後出來,看著眾人都驚詫萬分的神情,總算是找到一點平衡。
“這一車是我們自己留著用的皮毛,剩下的九車,秦錚說要在京城賣掉六車。”
萬裡說完這話就走進堂屋將手中的瓦罐放下,而後走到雲兮身邊接過她手中的一盆麵就往桌子邊走。
“而且這一次不止我們自己的十車,秦錚還邀請一個北麵部落的首領帶著二十車皮毛來了京城。”
說完這話,萬裡便給自己盛好一碗麵,白水煮的麵撈到最大的碗裡,再從瓦罐裡用長柄勺子撈出一勺羊肉,撒一些雲兮自己種的,已經切碎的青蒜在羊肉上,最後再舀出一勺濃香的羊肉湯澆到麵碗裡。
萬裡終於不開口,隻顧低頭吃麵,這時眾人也都走進堂屋,看向一直淺笑的秦錚。
“你到底打的什麼主意?”
雲兮看向秦錚問出這話後,丁衡也看著他點點頭。
他所認識的秦錚,可不是個會為了偽裝,竟然真的做起皮毛生意的人。
但秦錚接下來的回答,卻真的讓丁衡驚訝不已。
“自然是想做生意,你們或許想不到,這皮毛的生意,利潤大的可怕。我在城外找了幾個農莊,用首飾珠寶換的糜子和豆還有他們自家織的麻布和曬的菜乾,鹽是我找人托關係弄的,是藏在醃菜的陶罐裡才帶去的。
這些在京城外百姓家都能見到的普通東西,到了北麵的大小部落,都成了最受歡迎的東西,你們可能想不到,一把糜子在北麵就能換一張特彆好的兔皮。”
不做不知道,等真的接觸到這一行,秦錚才知道這販賣皮毛裡麵的貓膩竟然有那麼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