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大姑舉報了金保國,說是金保國欺負她了。害的金保國沒法上學了,然後你媽為了跟金保國一塊,也沒去!”
“不上就不上,過唄。環境好了,日子自然就起來了。”放棄是她自己的選擇,不至於為了這個受刺激。
“所以說是命啊!”盧淑芬眼淚都下來了,“兩人在一塊,挺好,誰看了都說般配。剛結婚不久就懷孕,之後生了個孩子……可誰知道是什麼溶血症,沒了!可不疼死人呀!大夫也說,不能生的個個都是這樣,總有一定的概率,誰知道……誰知道又生了一個,情況差不多……三年折了兩孩子,就是再好的感情,那日子過的能痛快?說什麼的都有。你媽當時的精神就有點不大好……你大姑呢,因為舉報了人家的事,一直也沒個對象,腦子也有點受刺激,整天逢人就說,她不是瞎舉報的,金保國就是把她怎麼著怎麼著了,跟你媽結婚那就是喜新厭舊。說你媽跟金保國兩人在一塊沒孩子,金保國遲早還會回去找她去。那是不要臉麵,在哪都說。你媽呢,本就是受了刺激了,再被你大姑不分場合的說,說的可詳細,好像真跟男人怎麼著了似得……鬨的你媽跟金保國的日子也過不下去了,再加上金保國那媽,老太太想抱孫子……兩口子也不是身體有問題,就是他倆在一塊不能生,生了八成不行,那老太太肯定就不樂意,也跟著鬨,剪刀抵在脖子上逼著金保國離婚,金保國跪在雪地裡一天一宿,沒用。這哪裡是逼兒子,這分明就是逼你媽先提離婚……這日子沒法過了。就這麼離了。
離了,你姥爺把你媽接回家,你媽三天沒吃飯,再出來就瘋了,神誌不清楚了。你爸是押著你大姑上咱家道歉來了,結果你大姑跟你媽說啥?說金保國另外娶媳婦了,就是金家隔壁住的那個郭家,郭家的兒子才死,就急著把郭家的寡婦,帶著個拖油瓶的女兒娶進門了。你媽徹底就瘋完了……你大姑怕咱們家找她的事,跑了。你爸呢,被你爺奶逼的呀,四處找你大姑。那回巧了,你姥爺病了,絞腸痧,都顧著你姥爺,沒管你媽,你媽也跑出去了。結果被你爸找到了,他不是到處找你大姑嗎?你媽長的好,又神誌不清,差點被人給欺負了,幸好你爸給救了,她就信你爸,不回家也要跟著你爸。你爸呢,他前頭那老婆死了也快一年了,就這麼地,你爸跟你媽就成了個家。直到成婚一年後,有了你了,你一哭,胳膊腿可有勁兒的在你媽懷裡一撲騰……我就覺得你媽當時神誌就清楚了。人看著木訥,但絕對不是個瘋子。再後來有了橋橋,你媽看著跟正常人就沒啥不一樣的。這些年,我也提著心,因著你大姑一直沒找到,你奶對你媽一直不喜歡,我還怕跟當年在金家一樣……誰知道這麼些年,雖說婆媳不和睦,但到底是沒怎麼著……如今你們大了,過去的事總會過去的。你跟橋橋站在人前,體體麵麵,有出息了,到哪都有人把你媽敬著,有多少不平氣,日子過順了,也就平了。你不知道,你媽這人其實一直心氣高,長的好,學的好,挑男人的眼光也好。但造化弄人,能怎麼著呢?”
這事出在那個年代,就不算奇怪。
這裡麵要說壞人,那就是林大姑。她自說自話的說這些說那些,就是為了不叫人知道她是誣告。這事說起來是林家的不對。
林大姑在之後就失蹤了。那是七幾年的事了,一個什麼東西都沒帶的姑娘不見了,生死不知。遭遇到好事的可能性很小。
林雨桐沒有原主的記憶,也是這次的陳述了她才知道,哦!林家還有一個大姑。
如今嫁出去經常補貼兩老人的是小姑。
反正過錯方因為大姑的失蹤,叫人找不到罪魁禍首。要遷怒林家吧,又陰差陽錯,林大誌救了盧淑琴,帶著一個瘋子回家照料,林家二老也因為女兒辦的事,彆管怎麼說接納了神誌不清的盧淑琴。
那麼這中間的恩恩怨怨,就是一肚子的火氣,你都找不到發泄的地方。
精神正常的盧淑琴,未嘗不是因為太憋屈才過不起那個坎。
該愛的沒法愛,該恨的又沒法恨。周圍的人呢,心善的願意拿她當個正常人,刻薄些的未嘗不在背後嘀咕她是瘋子。甚至更過分的,得說她是為了金保國瘋了的。
這樣的日子一日煎熬似一日,她要過這個坎,就得叫她在一片,把麵子給一點點撿回來,得叫人說:看!盧淑琴人家當年那麼著,也沒錯,過的不比誰強?
也許,隻有如此,她的心氣才能平。
盧淑芬說著就帶著幾分教導林雨桐的意思,“這有時候,各方麵都太好的男人,再好也彆碰。你媽就是個例子。那金保國,到現在都招女人眼的很。上我們村收果子的時候,有的是人往上湊。就是如今她那老婆,兩家當年門挨著門住著的,那楊寡婦第一個男人挫氣的很。她要不是個有心眼的,能這邊離了沒多久,她立馬進了門?指不定早就瞄上了。如今看看人家那日子,再看看你媽的日子。幸而是你媽有你跟橋橋,你們都懂事出息,這日子終歸是熬出來了。”
林雨桐心裡苦笑,一個真的瘋過的人,那是真得小心翼翼才行。
她側身能看見聽了個全程的四爺:你就說現在這狀況怎麼整?
麻爪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