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從何來(29)三合一(客從何來(29)眼看過年...)(2 / 2)

楚氏愣了一下,忙笑道:“都不多喝,一人二兩就夠。”

王氏打圓場,“一人二兩哪夠?隻娘怕也是半斤才有那麼點意思。”

劉氏笑道:“我量淺,我來執壺。”

四爺見老二的麵色都變了,想來是猜出什麼了。那就行了,很不必為了這個翻臉。他也笑,“二嫂,博古架最下麵那個白瓷壇子,那裡麵可是好酒。”

林雨桐馬上就道:“哎呀!那可是我的寶貝!”

楚氏隱藏自己的尷尬,“今兒就見識見識弟妹的寶貝。”

然後壇子抱起來一開,酒香撲鼻。楚氏是真驚訝了,“竟是琥珀色的!”

金老三吸吸鼻子,“都嘗嘗,都嘗嘗!”

一家子分了一壇子酒,成了品酒大會了。品完酒,飯也該散了。

楚氏就發現,自家男人走在前麵,再沒回頭看她一眼。直到進了屋子,這男人大馬金刀的往上麵一坐,聲音冷硬:“楚氏!”

楚氏嚇了一跳,成親的時間雖然不長,但這男人還是溫和的,從來都是‘娘子’如何如何,何曾見過這個樣子。

她尷尬的笑了一笑,“夫君,我給你打熱水泡泡腳!”

“不必!”金老二沒看她,隻道:“要麼,你好好的把我要說的話聽完,要麼,這家裡容不下你,想來你的心也不在金家,不是誠心想跟我過日子。那咱們各不相欠,一彆兩寬便罷了。”

竟是動了要和離的心思!

楚氏麵色一白,‘噗通’一下就跪下,“相公,何至於此?我幾時不想跟相公過日子了?我是……我是……”她說著,眼淚就下來了,然後從懷裡掏出一張銀票來,“這是我爹給我的,一千兩!說是事成之後,再給一千兩……咱們的日子窘迫,我是想叫日子好過一點。弟妹若是幫忙了,我便是……”

“你便是如何?”金老二的聲音比之前更冷冽,“你便是把八成給了弟妹也是賺了的?你是這麼想的。”

難道不對?!

這就是做生意人的思維。可你怎麼不想想,“弟妹缺那點銀子?”

楚氏麵色一變,不敢言語。

金老二冷哼一聲,“麵上說的公平,不過心裡還是打著家人的幌子,逼的人不得不答應。你知道人家不稀罕那點銀子,你也知道人情值千金的道理!普通人的人情都能值千金,更何況皇家貴胄!你告訴我,因為你欠了貴人的,你叫人家拿什麼還?你給那麼點銀子,就覺得扯平了?”

不是!我不是那個意思!

楚氏的眼淚真的下來的,“我是聽說,這次女衛可能會交給永安公主,都說公主跟弟妹,相交莫逆!我尋思著,這是朋友……不過是一句話的事!公主也不缺人使喚,女衛裡多我妹妹一個不多,少我妹妹一個不少……”

金老二袖子一掃,桌上的一副茶具全摔在地上。楚氏嚇的尖叫出聲,用袖子遮住了臉。

老三家那邊聽的清清楚楚的。此時,他在泡腳,聽了聲連動都沒動。劉氏就訝異,故意問說,“你不去勸勸?”

“勸什麼?”老三嘲諷的一笑,“彆試你家相公。誰也不傻!要是我是老二,今兒直接就休了,哪裡來的那麼些廢話。”

劉氏心裡一顫,這是在警告自己,叫自己彆犯了楚氏的毛病。自己不是楚氏,也成不了楚氏。自己出門子,爹娘就說了,好好的過日子,娘家的事不是生死大事,都不用管的。兩口子剛成親,她倒是不生氣這份警告。隻是突然發現,好像這個男人在大事上也不是憨憨。

她一下子就笑出聲了,不僅沒怕,還靠過去,試著在他的腰眼上戳了戳。

老三一秒破功,“彆鬨!”

劉氏這才道:“還休我不?”

誰要休你了?

劉氏哼了一聲,“我要是開口求你,必是娘家又過不去的坎了。”

“真有過不去的坎了,不用你求我也會想法子。”老三甕聲甕氣的這麼說。

這不就行了嗎?劉氏就道,“站在平地上非得叫同伴蹲在叫你踩著隻為看看高處的風景,為這個逼人幫忙,這是不講道理。但若掉到坑裡了,求站在平地上的人搭救搭救,這才是情有可原。”

老三的心一下子放在了實處,自家媳婦這個話,才真真說到了正道理上了。親戚之間,能幫忙嗎?能!三親六故,搭把手一塊奔日子,再正常不過了。誰遇到難處了,你有法子但是不幫,這叫不做人。可你好好的,非得叫人扶你上去,憑什麼?

這個楚家,之前一點也沒露過這個意思。對金家都算的上是騙婚了!

若是知道楚家有這意思,母親絕對不會定下這種門第的姑娘進門。楚家――偏還就不能叫它起來了。這種人家要不摁死了,真叫胡亂的折騰,那得拖累死人的。

而四爺在送走客人之後,先是老大去而複返,跟四爺在門口道:“楚家……得想法子打下去!但彆因為這個跟你二哥生嫌隙。”

不會!

老大剛走,老二就又來了,“本來沒打算言語,想自己辦呢。結果家裡那個被豬油蒙了心了。今兒走老丈人家,我那老丈人話裡話外就有給他引薦承恩侯府的意思,我正想著……怎麼叫楚家服帖的事。”

四爺站著沒動,“你想怎麼辦?”

老二袖手站著,“本來想叫江湖上的朋友劫楚家的貨,或是乾脆放把火,把火燒上兩回,傷傷楚家的元氣!”

彆!乾過就留把柄。

老二也是這麼想的,“後來想想,是不是能找個楚家的對頭……”

這個法子摸到點門了!但楚家的經商頭腦還是要用,如果你沒打算就馬上休了楚氏的話。

兩人嘀嘀咕咕在外麵說了好長時間,回來的時候林雨桐就說了,“其實楚氏之前挺好,這就是她娘家上門之後才開始作的。成親時間太短,跟夫家人沒建立起更深的感情。再加上最近這事一件連著一件,日子過的明顯不如在娘家好。聽娘家人攛掇而已!”

這楚家,上進是沒錯的。可惜找錯了合作夥伴,兩家都其實都想著用對方一把,現在隻看誰更棋高一籌了。

至於楚氏,她怎麼想的,金老二現在不會去關心了。好似她的想法,現在一點也不重要。

這種冷待還沒完,等輪到在老二那邊吃飯的時候,家裡的長輩,包括金老二的親娘大姨娘,都不吃一口楚氏做的飯菜,隻把其他三房送來的菜分著吃了湊活了一天。男人也在邊上陪著,也沒碰她做的飯菜。

是!她做的不好吃,甚至夾生。但是之前誰都沒嫌棄過。婆婆還總誇,說這次比上次的好了。可是現在,她全然感覺不到一點熱乎氣。

長輩要是不在這邊吃飯,自家男人一早到晚不知道在忙什麼,但從不回來吃飯,也不給她一句交代。

她惶惶不安,她覺得症結還在四房。她得去賠禮道歉,然後回頭看看能不能消氣。

出了門,路過三房的時候朝院子裡看了一眼。男人站院子裡劈柴,女人站在邊上翻騰晾在外麵的豆腐乾。誰都沒說話,可她就覺得瞧著怎麼那麼好,叫人突然的鼻子就酸了。

從正院路過,大門開著。在外麵能聽見公婆的說話聲。公公說,“人家鏢局本身就有貨,你拿這麼老些就過分了。二弟兩口子還在滄州呢,還能虧待了二丫頭?”

“這不是還有給孩子他們二叔二嬸的東西嗎?帶上帶上,順手的事。”

“你這個人!”

“二妮才嫁過去,我不放心。沒回門,過年也沒能來……”

……

說的都是家裡的事,她感覺到了。隻有她在的場合,氣氛才會壓抑,其實在自己看不見的地方,彆人家過的都很平靜。

繞過去又路過大房,能聽見王氏在跟婆子說話,“蛇膽彆給我扔了,我要泡酒的。你放那兒……那是好東西,嫌棄醃H你彆碰,塞罐子裡也行……”

感情惶惶不安的真的隻有自己。

剛要往前走,卻見老張頭的孫子急匆匆的跑進四房的院子,“四奶奶!四奶奶!貴客來訪,就在門口,這是帖子……”

今兒太陽正好,四爺和桐桐在院子裡擺弄那些石頭呢。四爺之前就弄了許多小原石在家裡放著的,這會子見桐桐對開石頭有興趣,反正大正月裡也沒事,兩人在太陽下麵觀察呢。以前見過的都是人家開出來的,倒是賭過一次石,還是蒙的。但看人家那些個專家,戴著白手套,拿著手電筒,又是皮又是蘚的研究。可兩人蹲在這裡把這堆石頭扒拉了半天了,舉在手裡這麼看那個看,也沒看出個所以然來。

一聽貴客,林雨桐就回頭,然後伸手接了帖子,再說這孩子,“自己進去,從桌上拿一碟點心,端回去吃吧,甜甜嘴兒。告訴你祖父,你當差當的好,賞你的。”

這孩子最愛給四房跑腿了。因為跑腿順便把飯都吃了!每次給給好吃的!上回還得了一雙靴子,可暖和了。

他響亮的應著,顛顛的去了。

林雨桐掃了一眼帖子就起身,“永安來了!”

四爺跟著起來,“我不愛見她,去外院木工房了,你應付她吧!”

在外麵聽的清清楚楚的楚氏,趕緊退回去跑大房的院子裡了。原來不僅是小妯娌跟公主熟悉,便是這個小叔子,跟公主都是極為熟悉的。要不然,不會說出這麼大逆不道的話來。

四爺和林雨桐往外走,到了外院四爺就止步不去迎了,桐桐卻迎到了門口。永安正站在那兒,看著這小小的一扇門戶裡出來的人,然後輕哼一聲,“這就是你千挑萬選出來的男人家?”

林雨桐站在門檻處都邁出一隻腳了,可又縮回來了!她陰陽怪氣的,“小門小戶,不敢接待貴人。”說著,扭身就回。永安就笑,追了兩步攆上來,挎著林雨桐的胳膊,“還生氣了呀!我說的不是實話?”

“我樂意!”林雨桐懟她,懟完了就斜眼看她,“大過年的,你不在宮裡呆著,跑出來乾嘛?今兒毅國公府待客?我告訴你,你可彆拉著我去,死活我也不去的。我不愛見那我舅母!”

“知道!知道!”永安哼笑一聲,“這個點還早,我去的早了彆人不自在,這不是沒給你拜年嗎?這不,我來了!給你拜年來了。”

林雨桐一副敬謝不敏的樣子,“您給我拜年?”她又陰陽怪氣,“那可不敢當!折壽呀!”

“還沒完了是吧?”永安拉著她回頭看,“你瞧瞧!你瞧瞧!你個沒良心的,我這出來給你帶了多少好東西!”

她隻給林雨桐遞了帖子,這就是不想驚動人,因此林雨桐誰也告訴。宮裡的人,說出來玩的,那必然不是出來玩的。她沒那麼閒工夫!尤其是女衛還在城外,亂糟糟的沒人接管的情況下,她更不可能有那閒情逸致。要賞誰恩典,打發人送下來就成了。叫人家屈尊降貴的跑一趟,自己還沒那麼大的臉麵。

烏雲帶著人,果然帶了好些個。又是搬又是抬的,沒一車的東西也差不多。

林雨桐就笑:“知道我這小門小戶的日子不好過,您這是雪中送炭呀!”

“少油嘴滑舌。”永安往前瞧瞧,“你相公呢?怎麼不見?怎麼說也是熟人,關係非同一般,他倒是躲了個徹底。”

“不是他躲了!”林雨桐拉著她走,“主要是我發現我相公太好了,怕你跟我搶人,叫他躲了。你以後也彆找他,有事你就找我。你要是找他叫我誤會了,彆怪我咬你。”

“惡心勁兒的!”永安說著,就跟進了院子。這麼小的院子,院子裡這裡一堆石頭,那裡一堆石頭的,也不收拾。一個伺候的也不見!

跟到裡麵,還得她親手奉茶。

永安在裡麵打量了一番,“怎麼想也沒想到,你過的是這樣的日子。”這話感慨的特彆真誠。

“白菜豆腐,小菜白粥,吃著保平安。”林雨桐請人坐了,倒了茶,這才問候宮裡人。

“皇祖母還是老樣子,不過如今人和氣多了。”永安似乎有些感慨,“母妃和皇後娘娘走動的多了,我覺得母後人還不錯。”

聽話聽音,這是說太後不怎麼插手管事了,退居二線了。皇後和貴妃結成了聯盟,如今合作的還不錯。

這像是皇室達成一致,一致對外了。

果然,外部出現矛盾的時候,最容易整合內部分歧。

林雨桐點頭,表示明白。

永安看向林雨桐,“我跟你之間,我就直言不諱了。我這次來,不單純是給你拜年的。”

知道!

就聽永安道:“女衛的事情,皇後提議由我接管。而喬藥兒忠心可嘉,被安排做了我的副將。此人……我信不過!不僅信不過,我還得防著背後有人捅刀子!我想請你幫我,左將軍給了她,右將軍之位,我想請你出任。也隻有你出任,才是爭議最小的一個任命!”

也就是還有不止一方想要這個位子。

那我又何苦去做這個礙人眼的人呢?還得每天生活在烏雲的眼皮底下?

我瘋了?

林雨桐勾手叫永安過來,“我告訴你一個悄悄話。”

永安湊過去,聽林雨桐要說什麼。

林雨桐神神秘秘的,趴在永安的耳邊上:“我有喜了。”

永安愕然:“你們不是沒圓房嗎?”

林雨桐睜著眼睛,圓溜溜的懵懂狀,一副你這個沒成親的姑娘知道什麼?她又低聲道:“他都親我了,我怎麼可能沒懷上?你彆咒我!”

永安:“……”她竟然看不出來林雨桐是真的不懂還是故意這副樣子耍她呢!突然間,乾巴巴的她不知道該說啥了,隻得道:“那……恭喜?”

林雨桐坦然接受,“等生下來,我給你報喜。”

永安很懷疑她又在裝傻充愣,心說:還生下來?

生個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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