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從何來(65)三合一(客從何來(65)楚氏躲在...)(2 / 2)

“也是大人了!”一副感懷的樣子,“可有小字?”

孫氏點頭稱是,“她父親盼她福壽安康,故而取小字壽安。”

“壽安?”皇後看向北燕帝,“咱們家坐擁天下,得了天下,想的是天下永安。因而,才給咱們家大公主賜永安封號。普通百姓家父母,所求不多,唯願孩兒長壽平安,故而取自壽安。可不論是皇家還是百姓之家,父母之愛子女,心是一樣的,惟願子女安康長壽而已。咱們待永安是如此,正陽對桐兒也是如此,就是母後,也是盼著咱們平安勝過所有的。”說著,就看向太後,“您說是嗎?”

太後深深的看了皇後一眼,慢慢的收回視線,然後垂下眼瞼。皇後這是想說,你要真為了皇上好,現在就該退。

嗬嗬!這是兒媳婦出言逼迫嗎?不是!這是兒媳婦替兒子把話說出來了。

她了解謝流雲的為人,她不是個軟柿子,當年一步一步的謀劃,如今都清晰的在腦子裡。她打心眼裡,是懼怕這個女人的。也正是因為了解她,才知道這個女人不會輕易冒險。今兒敢這麼來,必有依仗和後手。可這個依仗是什麼,自己卻不知道。

而現如今知道的這些,已然叫她沒有絲毫選擇的餘地。

若是今兒不退,明兒滿城都知道自己早已經被廢。

若是今兒不退,自己的兒子繼承皇位非先帝所願,便會傳知天下。

若是今兒不退,那些這些年都沒逮乾淨的餘孽,又會再興波浪。而這次,皇兒不算是名正言順,那那些餘孽,又怎麼能是餘孽呢。

“我退!”太後不敢再往下想,留的青山在,萬事都有可能。今兒要是衝突起來,誰死誰活,難以預料。這個女人是光腳的,自己是穿鞋的,她敢冒險,自己憑什麼陪她冒險。隻要坐在皇位上的是自己的兒子,自己便還是太後。況且,這次的亂子,是因自己而起,都是自己生的這個孽障。

她朝長公主看去,長公主正怒視皇後,張嘴就要說話,太後直接給攔了,“你閉嘴,這裡沒有你說話的份。皇後說的對,你且得記住皇後的話。”

長公主‘哇’的一嗓子就哭,“我才沒了駙馬,孩子都走了……母後你偏來戳我的心窩子。如今你也要走!那我留下來乾什麼?皇兄隻知道護著皇嫂,便是楊氏,也是虎狼心腸。我二哥隻知道和稀泥,您這一走,扔下我怎麼辦?他們都欺負我!”

“住嘴!”謝流雲站在了太後位子跟前,卻沒坐下去,而是嗬斥長公主,“你且好好活著,看在駙馬的份上,無人敢欺負你。”

林雨桐垂著頭,像是走神的樣子,長公主分明是把皇後和貴妃推到了太後的對立麵上,大皇子和二皇子,長公主都沒打算選吧。

一場及笄宴,林雨桐連正主都沒見,就被送出宮來了。她跟孫氏一輛馬車,上了馬車他還朝後看了看,“今日之後,貴妃帶著永安和二皇子,隻怕日子不大好過了。”

還有工夫操心彆人!

孫氏看了自家這閨女一眼,“先說說你,你到底想乾什麼?”

“我沒乾什麼。”嘴硬不肯認。

孫氏嗬嗬一聲,“少在我麵前裝傻充愣,好好說,到底想乾什麼?”

林雨桐‘噓’的一聲,“我家房頂上有鞋印……”

這會子那些人顧不上偷聽,且有的忙呢,你隻好好說話。

說話是吧?行!“我這及笄禮,您跟我爹打算怎麼辦呀?在夫家辦還是在娘家辦?我可等著呢……”

“著什麼急?”

“怎麼不著急?及笄了我就能圓房了,我還想趕緊生個小娃娃呢……”

我打死你這個不知羞的。

母女倆一路上插科打諢,孫氏愣是沒從自家閨女嘴裡掏出實話來。

到了金家了,孫氏不好露麵,省的給親家添麻煩。馬車還沒停穩,林雨桐一下子就竄下去了。孫氏壓著嗓子叫她:“站下,我有話沒說完。”

林雨桐隻得站著回頭去看她。

孫氏想說什麼,到底沒說出來了。她像是這麼大的時候,有什麼事是自己不敢乾的?!這孩子正是如今那個年紀,若是本性裡確實不愛摻和這些,也就算了。但既然她老是躍躍欲試,那就隨意好了。再大的爛攤子,自己跟她爹接著就是了。

因此,話到嘴邊變了腔調,“彆擔心貴妃,她比你聰明。太後和皇上惡了她有什麼關係,她什麼也不乾不也一樣不討對方喜歡嗎?她在乎這些嗎?永安許給毅國公府,這就是一層保障。二皇子往廟學一送,保他平安是能的。也順便告訴皇後,她沒有那個叫二皇子更進一步的想法。皇後麵上惡了她,但心裡不是真惡!太後離宮,難道對皇後沒有好處?”

“若是廟學扶二皇子……”

“不會!明顯廟學出身的皇子,廟學反而不會扶持。這是天母娘娘留下的話。”

是怕出現又一個一代嘛!掌權之後的心態會變。製造一個了結自己的敵人,對自身來說,是致命的。

她表示理解這個意思,孫氏也就沒停留,直接往大營裡去了。

林雨桐回來就回了屋子,一個人在案前不停的寫著,一張一張又一張,自己這次,好像是對皇後的判斷有誤。

四爺回來的時候就見桐桐一臉悵然,下筆也比平時重了兩分。

這是怎麼了?宮裡出事了?

宮裡是出事了,但她懊惱的不是這個,“當日我去皇後的寢宮,就像是看見了當日的咱們。”

裡麵處處都是日常的兩口子家常過日子的痕跡,她以為皇後跟當年的自己哪怕不一樣,可差的應該不多。

她跟四爺當年,對孩子繼承皇位這個事,不用提也是有默契的,就好像自然而然,本該就是如此。這根本就不用拿出來說,說了才是糟踐感情。她以為這夫妻二人之間也是如此。

可現在再看,她發現不是!這兩人之間不是說沒有那份情,隻是……這情好似也沒那麼單純。

四爺耐著性子聽著,一邊聽一遍摩挲桐桐的手,“犯傻了不是?”

他從來沒覺得她自己難得在什麼地方。

他把她的手放在唇邊親了一下,有時候傻上來傻的喲!他都沒法說了!把這些字都給收了,問她:“吃什麼呀?光寫字了!宮裡那點破事比你家爺的肚子還要緊?”

可能這次還真要要緊一點,這不,正說話了,外麵就亂起來了,周氏掙著嗓子喊呢:“老四,快些,宮裡的……宮裡的……”

宮裡的誰呀?

宮裡開宣旨了,說是林雨桐今兒救駕有功,升為縣主,封號為壽安。

金家一家子跪在那兒聽的那叫一個認真,後麵周氏就不大聽的懂了,這聖旨老長老長了,說的是啥呀?

楚氏在邊上低聲解釋,“說是咱們家縣主是天下婦人的典範,嫻雅貞靜、溫和賢淑,端莊內斂……反正就是誇的話,說咱們家縣主好呢,說是能相夫必能教子,等閒大門不出二門不邁,謹守女德,堪為閨閣典範……”

周氏都傻了,自己眼瘸就算了,這宮裡的皇帝比自己眼瘸的還離開。

就那跟竄天猴似得,她哪裡嫻雅貞靜,哪裡溫和賢淑了?

“公公……”周氏在那邊宣讀完聖旨之後,林雨桐沒有接旨之前,她大膽的提問,“您是給我們家宣旨的嗎?該不是走錯了吧?”那誇的不知道是誰家的小媳婦,怎麼把聖旨送我們家了。

這公公麵色一變,四爺趕緊塞了一把荷包過去,“鄉野人家,不懂規矩,公公勿怪。”

對方知道不能惹事,咬牙忍了,等林雨桐把旨意一接,他麵無表情的把人扶起來,問說,“縣主還聽明白了?”

“明白!”

“若是有不懂之處,多找些人問問,務必要明白陛下之意,皇後之意。”

“懂了!當真是懂了的。”

那就好!然後人家告辭了。

一家子都是帶著疑惑起身的,老太太還問:“皇家現在誇人都是這麼誇的?”

林雨桐嘻嘻哈哈的點頭,“是啊!宮裡就那樣,您知道是縣主就得了,說點好聽的,麵子上都好看些吧,這要是在聖旨上誇我勇武過人,這也不像樣呀。”

也是這個道理!

是個球道理!道理!

這分明就是麵上捏著鼻子認了,可警告也給了。叫自己往後就老老實實的做個相夫教子的小女人,少摻和外麵的事。

這回估計是惱的很了,聖旨明發了。

毅國公在西北,但自己也不能太囂張了,要不然人家還以為毅國公想怎麼著呢。

當然了,這也不光是敲打自己,也是想敲打孫氏包括廟學一係。但是孫氏不是那麼輕易能敲打的,今兒謝流雲的強勢叫宮裡也是敢怒不敢言,自己就是個代人受過的,可誰叫今兒剛好在呢。其實今兒出手不出手,回頭都得拿自己說事,敲山震虎嘛。

但這些,金家就不必知道了。

其實兩人並沒有覺得這個有什麼不好,正好,隱在幕後要比走到台前安全的多。至少,彆管將來情況如何,兩人麵上都不想留有自己摻和了的這個痕跡就是了。如今嘛,適當的展露出一點,也好叫彆人知道你的能耐,哪怕是隱在幕後,也心甘情願的跟你合作。

於是,周氏就發現家裡的竄天猴不竄了,是真的不竄了。

每天早起倒是跟著習武,打來打去的,打的都是那麼一套拳法。然後就親自下廚,不管長輩會不會去吃飯,都照樣,下廚自己做飯。吃了飯老四不是出門就是在家裡另外辟出來的院子擺弄石頭,這媳婦呢,拿著針線活在陰涼的地方做針線。然後她就發現,老四家常傳的,從裡到外,都是這個竄天猴親手做的。針腳細密,穿著合體合身。平時裡若是家裡來了客人,不拘是出身什麼樣兒的,人家說能不能拜見一下縣主,她是來者不拒,隻要跟家裡有交情的,都會見的。待人和氣又知理,客人走的時候像是宮裡的樣式點心,都給帶一些。要是誰家有個難處,給府衙遞個話之類的,能出麵的時候絕對不推脫。

之前不熟悉的人,這會子沒有不誇的。都說之前光聽在外的凶名,定是被誤會了。這傳謠言的人真真是該殺,這麼好一姑娘,一小媳婦,招誰惹誰了,怎麼能那麼害人家呢?

周氏一臉的牙疼,她自覺從西北走到燕京,也算是閱人無數了,可這回卻在這裡生生的打了臉。這又悍又會做戲的,可怎麼整?

她現在擔心呀,“自家老四也不知道背後有沒有被欺負。”

今兒老四在家呢,剛好,老大家媳婦拉了這個竄天猴去她的院子,妯娌倆不知道關著門商量啥呢,趁著竄天猴不在,她趕緊溜到兒子乾活的院子。

四爺正在算賬,背後那麼大的產業,分分鐘都是銀子。結果聽到有人來了。他從裡麵出來,作為石頭邊上,這是一塊新開的翡翠原石,顏色不錯,像是二月裡的柳條,透著鮮嫩。這塊他不打算賣,開出來給將來的閨女留著,這玩意就小姑娘戴著好看。周氏對這些東西不敢興趣,隻對換來的金銀熱情一些。這會子掃了一眼就懶得管,跟做賊似得偷偷摸摸的,“老四,你媳婦不在,你偷偷的跟娘說,你媳婦欺負你了沒有?”

啊?

四爺被這跳脫的腦回路問的,暫時沒反應過來。

這孩子,怎麼傻不愣登的呢?就是問你:“她有沒有打你?誤傷也算?”比如,你想親近人家,人家不樂意,隨便推了你一把,然後你……

不能想啊!越想越覺得有這種可能。

四爺的表情堪稱是豐富,他特彆認真的回答這個問題,“沒有!怎麼會有呢?我親近她她巴不得呢。”

你說的我怎麼這麼不信呢!

周氏正要說話呢,聽到院子的大門被推響了,踅摸著是小媳婦找來了。沒處躲去呀!刺溜一下鑽裡麵了。

進去了,反應過來了,我是婆婆,我為啥要躲她?

可能是懷疑人家了,所以心虛了。

桐桐是真沒想到婆婆在的,她找四爺是有事。結果進去的時候四爺扭著脖子朝一邊看,她就問:“怎麼了?落枕還沒好嗎?”她過去,手起針落,紮脖子上了,這玩意不疼,關鍵是他一個動作這麼坐半天,頸椎是不舒服的!這一針緩解疲勞而已。她過去給四爺揉著脖子,然後笑道:“大嫂怕是有喜了,你怕是得去喊大哥回來……”

周氏一聽大兒媳有喜了,這個樂啊,從屋裡一出來,就瞧見竄天猴掐著兒子的脖子,那脖子上還有根針,顫顫巍巍的,可憐的就像是自家一直孱弱的老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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