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代人呀(1)加更(這代人呀(1)熱!太熱了...)(1 / 2)

客從何來(59)

老太太太喜歡白白淨淨長的好看的女娃娃了, 尤其是要屁股有屁股,一看就好生養的。她把匣子打開,從裡麵取出來一對老簪, 叫眾人都瞧見是啥了, 然後又給放回匣子裡,“拿回去收著, 收著是個念想!”

林雨桐起身, 趕緊鄭重的接過來了。

這怕是老太太的陪嫁, 卻是祖上傳下來的那種。

彆人還沒說話呢,王氏就先笑道:“我瞧著……”

話沒說完呢,金大就咳嗽了一聲,“爹娘還沒說話呢, 哪有你先說的道理?”

王氏尷尬了一瞬,她隻是覺得祖母這簪子之前給自己的是一套。看起來灰溜溜的, 不鮮亮, 但卻是真金的, 老重了。但這種認親的場合,搶話是不好。忙福了福身,坐在自家男人的側後方不言語了。

楚氏看看對麵的大爺,再看看大奶奶,眼珠子溜溜的轉了一圈, 就又低下頭。她是第二個進門的, 祖母給的是一個嶄新的金鳳釵,重倒是不重,不過是最新的式樣。以金家這樣的家底, 也算是不差了。等三奶奶劉氏進門的時候,她也是親眼看見給劉氏的簪子了, 跟自己的大差不差,比不出來誰好誰壞來。

可到了這四奶奶進門,跟她和劉氏的都不一樣的。

她倒是看不出來哪個更貴重,但這不一樣……就不由的叫人要多想一些。

還有剛才大奶奶沒說完的話,她說她瞧著那老簪怎麼了?是跟她的不一樣呢,還是一樣呢?可惜話沒說完,就被大爺給攔了。

周氏白了老太太一眼,想給不一樣的,不會偷偷背後給嗎?非得這麼著!

老太太心裡有尺寸著呢,兒媳婦對孫子媳婦能一視同仁,但做太婆婆的不行呀,否則,這就是傷了兒媳婦的心了。老二和老三是庶子,對庶子媳婦跟嫡子媳婦不一樣,她就得先做出來叫下麵看著點。對你們一樣好,那是你們的娘疼你們。但你們得知道,你們到底是不一樣的。自家這兒媳婦在幾個孩子的婚事上確實是沒有偏頗。給老二娶的媳婦精,給老三娶的媳婦明,隻老大家的直,老四家的憨。老二老三家的身份上低些,可人能乾。老大和老四家的身份上高些,但人單純。真就是可著鍋找蓋的,都給搭配的好著呢。

林雨桐接了又放在老太太的邊上,“您替我先收著,回頭再拿。這不是得空著手跟爹娘討賞嗎?”

好好好!祖母都給你收著。

林雨桐起身,跟在四爺身後給公婆見禮。金泰安留著胡子,頗有威嚴,看的出來,年輕的時候應該是相當俊朗的。給兒媳婦見麵禮直接給了兩個小小的金元寶。周氏給了一對金鐲子,“你們妯娌四個的都一樣,刻著你們的姓氏,不怕混了。”

楚氏趕緊收回視線,她覺得這婆婆是在跟她說話的。

林雨桐笑著接了。

再親近的便是周二叔和二嬸了,兩人昨晚在老太太的院子裡歇著的,今兒趕上認親。給的也不少!

隨後就是平輩妯娌,是個意思就罷了。

林雨桐給準備了針線,其實她也就縫了兩針,都是家裡針線房的手藝。每人都是皮毛大氅,這個季節穿最好。給老太太用的是貂皮的,給婆婆和嬸嬸用的是狐皮的。給公公和二叔用的是熊皮的,給其他幾個兄弟用的是狼皮的,給妯娌用的猞猁皮的。

還剩下兩件,林雨桐將其交給周氏,“這是給兩位姨娘的。今兒不見姨娘,請娘代為轉交。”

周氏滿意的點頭,見這兩件雖是羊皮的,可也是最柔軟的羊羔子皮,做工配色都好。這不是給兩位姨娘麵子,這是給老二和老三麵子呢。她就接了,“本要來見禮的,可家裡的雜事多是兩位姨娘照管。城外住著族親,昨晚一夜的大雪,也不知道缺什麼不缺,正忙的過問這些事了。以後進進出出的,且有見的時候。”

一說倆姨娘,金泰安就不安,他屁股下麵跟長了釘子一樣,然後輕咳一聲再一聲,“不早了,是不是該用飯了……”

周氏斜了他一眼,這才道:“那就用飯!”然後喊外麵,“擺飯吧。”

老太太的暖閣,男女分席。男人們大方桌上一坐,六個人基本就把桌子占滿了。

這邊是在老太太的炕上,兩個炕桌這麼一拚,這就齊活了。

金家的丫頭都粗壯,兩個大丫頭端著個方木盤,木盤裡該有的都有,湯盆小菜碗碟,一下就上齊了。林雨桐站在邊上一看,哎喲!這叫一粗糙!

水盆羊肉一大盆,熱騰騰的燒餅一簸籮。油辣子一大碗,生蒜一大碟,不知道啥菜醃的,反正就是小菜兩樣。一人分一個粗瓷碗,一副筷子,這就齊活了!

偶爾這麼吃,林雨桐是可以的!但長期都是這麼糙,彆說四爺了,她都受不了。

從這飲食上看的出來,周氏還是延續了西北那一套。今兒這是個特殊的日子,所以準備的是羊湯,趕明了,估計就是一盆南瓜湯,然後一簸籮的饅頭,幾樣小菜了。

再看金家人的狀態,好家夥,男人那邊一人一海碗,饅頭往裡麵一泡,油辣子來兩勺,抓個蒜瓣,開乾。四爺坐在其中,特彆的‘鶴立雞群’。人家吃的呼嚕呼嚕的,四爺擱在那裡拿著個燒餅掰開,給裡麵抹一層油辣子,塞點小菜,一口燒餅一口湯的就著吃。

周氏就發現,小兒媳不動筷子,老盯著老四瞧。

楚氏噗嗤一下就笑出來了,“彆瞧了,在家裡還能餓著?”

林雨桐朝楚氏笑了一下,“我是想叫他少喝點羊湯,睡炕本就愛上火,再吃油辣子喝羊湯這大熱的東西,更愛上火。”

老太太馬上道:“老四,少喝點,聽你媳婦的。”

四爺巴不得呢!關鍵是這羊湯的味兒當真不成,“牙根子腫著呢,今兒就吃這半拉子燒餅了。”

老三把四爺的湯直接端過去倒自己碗裡,感覺自家這四弟養的吧,跟養了個姑娘似得。本來就嬌,如今娶了個媳婦,這就更嬌了。牙根子疼怎麼了?我的老天爺呀,這個不敢吃那個不能吃的。咱沒事,咱粗糙慣了,就覺得這樣的飯食好的很!

周氏忍著沒說彆的,喊丫頭,“砸點黃連泡一壺過來。”叫你嬌氣!

林雨桐給攔了,“沒事,娘!我出來的時候吩咐丫頭了,屋裡泡了金銀花,還叫嬤嬤在銀銚子上燉著雪梨湯呢。回頭燉好了,我給您也送一壺來。”

周氏:“……”婆婆的絕對統治就是這麼被一點一點打破的。

她看小兒媳,人家正叫邊上的丫頭,“叫後廚切點香菜末來,要是有青蒜也切末端過來……”

這種天,你知道香菜和青蒜有多貴嗎?廚下估計剩下的也不多了,就那麼一小撮估計也是怕有客人留飯,特意留著配菜用的。

林雨桐挨著老太太,給老太太把燒餅掰的碎碎的,“您彆急,多泡會兒,等泡的軟爛了,撒上香菜末青蒜末,那味兒一下子就出來了。”

老太太忙不迭的點頭,“你也趕緊給你掰去!”

然後挺貴還不好買的青菜被這敗家媳婦一頓給糟踐乾淨了。可人家給老太太扒拉了大半,剩下的給婆婆和嬸嬸分了,幾個妯娌都沒有。就連一家子男人都沒份,你能說人家怎麼了?這也不是她自己嘴饞呀!

吃了飯了,周氏趕緊給兒子和媳婦們放假了,回去吧!都回去歇著吧。

一件婚事趕著一件婚事,金家從上到下,就沒有不累的。四爺跟林雨桐要帶許多見麵禮,走在最後,出去的時候其他三房都回了。四爺帶著桐桐把金家大致的看了一遍,誰住在什麼地方,哪裡是乾啥的,都瞧了。遇上下人,林雨桐就叫小桃賞下去。總的來說,金家還行。

四爺和桐桐住在東邊的院子,跟老大這邊緊挨的。

東邊為貴,嫡子住東邊,這也是常理。

進了自家這邊院子,院子裡已經是打掃乾淨了。金家的門第不高,林雨桐這鄉君也不是多高的爵位,朝廷對侍奉的人數都是有規定的。在這個上麵,孫氏從不逾矩,也不叫林雨桐逾矩。就像是貼身伺候的,都是死契的下人。這回就帶了小桃和大嬤嬤,再就是林家四房從來家帶來的丫頭,林雨桐挑了兩個,都隻是老實而已。孫氏承諾將來給陪嫁送嫁的,平時這兩人就聽大嬤嬤差遣乾點雜活。

自己這邊四個,四爺那邊更可憐,隻一個,叫小刀。

如今小刀晚上是住外院的,內院不得允許,不能隨便進出了。

自家這個院子也不大,長不過七八米,寬不過四五米。還是縱深淺,寬度比較大的那種院子。進了院子,一個照壁擋住去路,兩邊是風雨遊廊,地上鋪著青石板。院子裡平平展展的,鋪著大青磚,沒種一棵樹一根草!

雪這會子還下著呢,兩個丫頭在院子裡掃雪。林雨桐就叫暫停了,“等雪停了再清理,有遊廊不妨礙走道兒就行。”

回了屋子,大嬤嬤把屋子裡整的暖暖和和的,林雨桐就趕緊問了,“大灶上的飯食吃的慣嗎?”

肯定有點不習慣。可吃著吃著就習慣了。

金家不是苛待下人的主家,主子們吃的是羊肉,但下人吃的也不是雜糧窩窩。這不是羊雜羊頭羊蹄子嘛,燉了出鍋,大白饅頭不限量,吃吧!也就自己和小桃不習慣,從晉中來的這倆丫頭可習慣的很呢。從廚房裡要了醋加到羊湯裡,再加上點羊血,好家夥,一人一頓飯吃了五個饅頭。

沒瞧見嗎?主子說叫歇著,兩人也不歇。吃的這麼好,咋好意思啥也不乾呢。

林雨桐就發現,真的!在金家生活可能真沒林家那麼便利。很多事情,估摸著得自己親力親為了。

便是四爺,也不能閒著了。

這以後就是家了,這得拾掇的像個過日子的樣兒。

趁著外麵風大雪大,啥也乾不了。咱商量商量,看這日子以後咋弄。

四爺指了一屋子的擺件,“林家的意思也已經到了,誰都知道你嫁妝豐厚了,所以這些東西就能收起來了!”

是!是得收起來。

擺件重新封箱,箱子放在角房裡一個一個的摞起來。可這空著的什麼也不擺,就顯得空的很。四爺把這些東西早準備好了,在倒座房裡塞著呢,都是搜羅開的各種藤編,或是奇石,或是根雕,要麼就是造型各異的瓶子。

瓶子擺上去,四爺還從柴房裡挑了樹枝過來,林雨桐在那枝丫上,用紅蠟燭給做成一個個紅花苞,跟一支紅梅似得。

大嬤嬤之前還盯著,怕姑娘砸了手。結果瞧見倆孩子玩的不知道有多好,也就退出去不管了。她甚至都覺得,她跟來都是多餘,這姑娘不知道有多省心。

房間這麼一布置,立馬就變的簡樸又清雅。

中間裡是廳,一水的黑漆家具。茶具都換了外麵最常見的。

東邊是臥房,西邊是書房帶四爺的工具房。

兩個角房,一邊留著放東西,順帶給大嬤嬤和小桃住。一邊被林雨桐給改成了茶房。四爺早又預備,叫小刀偷著買了許多個外麵砌的紅泥小爐子,這會子把爐子固定好用轉封起來,就成了大灶了。案板菜墩子鍋碗瓢盆的都能從倒座房裡給找出來,這就是隨時都能開火的呀!

可沒米一樣做不成呀?

小桃興奮的很,跑進來就道:“倒座房裡還有一籠子鴿子,之前還當姑爺養著的玩的……還想著是姑爺怕鴿子凍著給放屋裡了,現在想,怕不是玩的,那是買來吃的!”

四爺就說小桃:“果然機靈!”

行!中午肯定來不及了,晚上吧,咱們晚上喝鴿子湯。

中午肯定沒法湊一塊吃飯了,雪大,都是各院的下人去廚房拎的。好家夥,兩大碗肉臊子湯麵兩個油餅,再加一碟子醬瓜子就是午飯了。

怪不得四爺一直瘦骨嶙峋的,抱著都硌得慌,感情就是吃不順口給餓的呀。

那還顧慮啥,鴿子籠子呢,拿來!

然後王氏才吃了飯,從外麵窗台上拿了凍柿子給泡水裡,就聽見奇奇怪怪的聲音再加上一點點血腥味。

她使勁聞了聞,是血腥味沒錯。在娘家的時候,每年冬天,幾乎是天天的,她都跟著自家娘在廚房殺野兔呢。這味兒她熟悉。

大嬤嬤瞧著自家姑娘乾這個,她也沒法說,畢竟,據說這姑娘是咬死過人的,不怕見血。但是殺鴿子不是這個殺法,因為鴿子血是大補,一般這鴿子應該是悶死,把血留在體內,哪有專門放血的?

林雨桐放血有放血的道理,“這個我要單獨做個血豆腐!”

楚氏半下午上大奶奶這邊來,也想著要不要叫上這個大嫂,上四房看看去。結果才一轉過來,就聞見燉湯的香味了。她先上王氏這裡,王氏這邊隻一個丫頭,不知道上哪去了,她走到屋門口了才搭聲,“大嫂,我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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