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代人呀(78)二更(這代人呀(78)孩子想上...)(1 / 2)

百味人生(3)

家庭複雜嗎?

林雨桐自己都頭疼, 她現在壓根就沒想過跟四爺以後怎麼辦?六|八年到七|六年,也就八年時間。原身才十六,再過八年才二十四。咱們直接往七|九年算, 到那時候也才二十七。四爺也才二十八歲。天寬地闊的, 哪裡去不了。脫離這個家庭的環境也就是了。自己這邊一聾子爸爸隨時能帶走,剩下的人, 她也發現了, 反正就是誰都比原身重要的感覺。

要是能撕扯開這些東西, 有什麼不好過的。

就跟病床前的兒孫一樣,總是不受重視的最孝順。孩子到了那個時候,都在給父母證明我可以,我值得被愛, 可偏心這種東西,勉強得來不?

她心裡盤算好了最後的退路, 可眼前這日子還得過。想想吃穿比想怎麼才能在一起靠譜的多。何況, 就是沒有婚姻的形式又怎麼了?想這些對於兩人來說, 多餘又不必要。你在,我也在,這就好!

在家把藥弄好了,自己的,還有給四爺的。給四爺的沒法直接給, 可兩家也就是隔著籬笆牆。從中找個縫隙塞個紙包過去, 四爺上廁所的時候順道取了就行。她是趁著晚上去塞的,塞了就拿棍子敲廁所頂棚的屋簷,雪壓的厚了, 這麼一敲,雪就下來了。也敲動的響聲也通知了四爺, 叫他出來拿貨。

彆人也不知道這一套流程呀,林姥姥還說林美琴,“你瞧瞧,這丫頭就是管事。啥活都能看在眼裡,不用人說就給乾了。”

林美琴沒接話,打岔的看向兒子,“去衛生站這是好事,跟著多學學。學會打針都是好的,哪怕是能給牲口看病,都不用下苦力……回頭我找大隊去,給你弄飼養場去。”

林尚德輕咳了兩聲,“我知道的。橫豎不急,開春才去的!”

是不急!乾活不急,可這身體不急不行。之前四丫說的對,身體得養。吃不飽吃不好的談什麼養。還得想辦法才行。

金家這邊也因為開春林尚德才過去,因此並沒有覺得金勝利帶著關東出去有什麼問題。反正金勝利沒在家裡多呆,再次出車的時候悄悄的把關東給帶走了。

林雨桐歇了三天又三天,四爺那邊吃了幾天藥,昨兒已經能在外麵轉悠了。林雨桐打算去縣城,問問工作的事。估摸著四爺今兒也能出門了,他要是出來轉,兩人能離開村子在外麵說說話,溝通一下情況。

因此早上吃了飯,她把大衣一穿,背包背上,糧票和錢都裝好,揣了兩個烤紅薯,“今兒我上縣城去問問……”

這是正事!

林姥姥就戳了戳林美琴,“趕緊的……給孩子拿五毛錢……再拿□□票。”

林美琴摸出一疊錢來,抽出了兩張兩毛一張一毛,想了想又把錢塞回去,抽出幾張一分兩分的票票,整一毛。她先把這個遞給林雨桐,又塞了一個蒸紅薯過來,“彆做客運車了,在路上擋個順風車就行,錢省著些用。帶上吃的,也用不上糧票。”

林雨桐乾脆連那一毛都沒拿,轉身就走了。這當娘是真心大,擋順風車?怎麼擋?路上都是拉煤的卡車。有縣裡的,有周邊各縣和地區的,還有外省的。現在這煤可是老大,大單位用煤都得走關係批的。來拉煤的車都是各單位想法子自己弄的。這些司機的待遇特彆好,外快賺的也多。可司機也有好有壞呀,一個大姑娘,搭人家順風車,到路上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真就禍害了你一個大姑娘都不敢言語。

當然了,你要把當媽的往好處想,可能她覺得你一身軍裝,攔車方便,也沒人敢怎麼樣。再就是,覺得當下環境吧,出不了那種壞事。

誰知道呢?換成是林雨桐,她對哪個閨女也沒敢這麼撒手呀!

林雨桐一出去,氣的林姥姥就一巴掌拍在林美琴的脊背上,“你怎麼當娘的!”

“我沒個好娘,沒學會怎麼當好娘。”林美琴說著,朝裡麵去了。轉眼又包了頭巾出來,一副要出門的架勢。

林姥姥氣的直抹眼淚,坐在灶膛前真就覺得眼淚怎麼也擦不乾。、

林雨桐是出來的時候看見四爺在院子裡活動,因此也沒喊,隻抬手指了指,就直接走了。她一直注意身後的動靜,瞧見四爺在後麵墜著呢,她就把速度放慢了。結果四爺還沒追上來呢,就聽到後麵‘叮鈴鈴’的鈴鐺聲,扭頭一看,有人趕著驢車過來了。

她聽見四爺喊人:“鎖子叔,這是上哪去呀?”

林雨桐心裡透亮,八成四爺腦子裡還是有些原主的記憶的。這個鎖子叔她知道,聽過聲沒見過人。這會子果然就聽到那個聽過的聲音說:“上縣城去!元民呀,你這是?”

“去縣城問問分配的事。”四爺這麼答。

“那上來吧!”這人吆喝著馬車,又喊道:“前麵是四丫不?站著彆走了,順腳捎帶你們。”

林雨桐就停下來了,去縣城是方便了,可自己跟四爺說話,是不方便了。

得!就這麼著吧。

她也就站住腳,應了一聲,在路邊等著。

驢車上啥玩意沒有,也猜不出來人家上縣城事乾啥的。

鎖子叔還問呢:“也是問工作的事?”

“是呢!”林雨桐應著,“提前去問問,先看看情況。”

“那是!姑娘家找個輕省的,離你爸近點的,你爸也放心。”

林雨桐看了看驢車上滲入木板機理的黑,怕是這驢車沒少去礦上乾活。她就順勢道:“叔,您下次去礦上,順帶捎我一程。我去瞧瞧我爸去!”

“成啊!再過兩天吧,還得給鎮上送十幾車煤。”

有一搭沒一搭的搭話,背著趕車的鎖子叔,兩人把對方都打量了一遍。

四爺現在的形象,就是瘦!瘦的顴骨高聳,眼窩深陷,這不僅是大病初愈,還是營養不良。但總體來說呢,瘦高的身形,五官輪廓分明。而桐桐呢,也不矮。不算是胖,但大骨架的姑娘瞧著特彆撐衣服,穿的跟熊似得,頭上戴個帽子放下兩邊的帽簷,隻露出一張臉來,能看清五官,濃眉大眼的,跟精致不沾邊。

因為兩家相互之間不說話,因此一輛車上坐他們,人家鎖子叔不得不分彆跟兩人說話。多是四爺在問,變相的打聽周圍的情況,林雨桐順便聽一聽。

路上隔半個小時,就能路邊一輛拉煤的卡車,車走的不快,大雪之後路滑,真特彆考驗技術和勇氣。這不,走了一個多小時,前麵停著一輛車,顯然,這是壞在路上了。這會子鎮子已經路過了,距離縣城還遠。最近的村子距離大路也得四五裡路呢,兩個人圍著車前後轉悠,有車路過總有熱心的下來問問,可問題要是解決不了,人家還得走。這種天,這車熄火了再想打著火也不容易。

鎖子叔到了跟前,也停下來問了,“兄弟,咋的了?要搭把手不?”

“不知道哪的問題……知道哪裡有懂修車的不?”對方趕緊過來,摘了手套就掏煙。

鎖子就扭臉看四爺:“你爸在不?”

“出車了!”四爺沒接對方遞過來的煙,“我去看看!”

對!四爺會修車。

他也不沾手,隻叫對方發動聽聽聲,然後打開引擎蓋,指揮著人家,問哪裡是怎麼著了,前後就耽擱了半個小時,好了!

這可是幫了大忙了!

這些人不缺東西的,多拉點煤在路上跟人換東西誰也不能知道呀!人家這會子二話不說,從車上拎下來一個小布袋,裡麵有兩三斤小米。

四爺接了,轉臉看見駕駛室上放著的幾塊黑石頭,石頭上星星點點的,他指了那東西,“師傅,那玩意給我一個成不?”

司機就笑,“小兄弟,那不是金子!那是我帶回去哄孩子玩的,你要想要,都給你!”

四爺挑了兩塊,“這是黃鐵,我知道。”

煤礦裡麵的伴生礦,有些會混雜一些金光閃閃的東西,這玩意也叫愚人金。現在這條件也沒有說把伴生資源充分利用的條件,四爺要這個也不知道要乾啥?

給人修了車,換了兩三斤小米兩塊破石頭,耽擱了半個多小時。等到縣城的時候都晌午了。肚子早餓了!

鎖子說到縣城也不說是乾啥的,隻說:“你們去忙你們的,彆管多晚都在這裡等著,我今兒肯定回,捎腳就把你們捎回去了。坐驢車可比坐汽車安全。”

那是!

四爺拎著小米去一戶人家換了一兜子窩窩頭,他自己拿了幾個,塞給桐桐幾個,剩下的都給鎖子叔了。

“你這娃,咋這麼能糟蹋糧食呢!”

“換吃的了,不叫糟蹋。”

縣城就一條街道,找安置工作的地方,相隔肯定不遠,兩人鐵定是同路。

這才有時間說話,走的不快,相互把情況都說了一遍。跟桐桐的想法一樣,結婚這樣的事,現在不去考慮。誰放在現在的環境,都是生存,儘量舒服的生存。然後你在,我在,這就夠了。其他的先不去想。

四爺現在的這個情況,其實找分配工作就是自討沒趣。

他還不去了。他甚至都不去GE委會那邊露麵,乾脆把組織關係糧油關係直接落戶如今所在的生產大隊拉倒。在生產大隊找個輕省的活是一樣的。原身這個出身最好叫彆人忘了,越折騰越完蛋。

林雨桐一尋思,這倒也對,那就這麼著吧。

四爺在外麵等著,林雨桐自己進去了。如今是軍人很受優待,拿著證明材料一打聽,人家特熱情的告訴你找哪裡找人。

安置辦公室就一間屋裡,裡麵一個正在織毛衣的大姐。林雨桐把材料遞過去,人家一看,“還是受傷複原……立功了呀!遇到啥事了?”

好打聽的人!

“舊營房,雪大,壓塌了。那地方是澡堂子,戰友都在洗澡,眼看要塌,我這不就衝進去了嗎?”

舍己救人呀,“傷的怎麼樣?”

林雨桐把右胳膊往前遞了遞,“不是太靈便,但不影響生活。頭上的傷比較重,腦子嗡嗡嗡的,有些東西都忘了,也沒敢跟人說!”

哎喲!這當真可不輕。

才十六歲,還是個孩子。

“來來來……小姑娘,你過來自己瞧瞧,有沒有想去的地方。咱們縣裡單位還不少,食品廠、屠宰場都缺人,還有供銷社的庫房……這都是好一些的單位。也就是瞧你不容易,一般人想進可進不去!”

這話是真的!雖說你立功了,回來也該是能享受到這樣的待遇,可這人家要真設置一些障礙,你不也沒法子。她進來帶著糧票,就是為了疏通的。

結果直接給省下了,她把桌子上的冊子翻了一遍,什麼郵局之類的,都在其中。林雨桐翻到最後,發現筆跡尚新新添了兩行字:

平河煤礦農場。

平河鄉礦區派|出所。

林雨桐指了指這兩個,“大姐,這是……”

“煤礦農場,來年就得建!到時候這礦場和農場挨著,農場和周圍的十多個村就都挨著了。這職工跟周邊的百姓,最愛生摩擦。這不,礦區派出所開年也得過去建了。那地方,四六不靠的……”她說著反應過來了,“你是平河鄉的?哎呦!小姑娘,你可彆犯糊塗!如今這工作安置,就嫁人是一樣樣的。到了好單位呢,福利好。到了差一些的,辛苦就不說了,彆的也跟不上。像你這樣的小姑娘,留在縣城,在單位找個對象,雙職工,這輩子就齊活了!”

但林雨桐還是考慮回去,一則,若是在礦區派|出所,這完了找找關係,看看能不能把林大牛從礦井下麵調上來。那耳朵聾的,他發生意外的可能性要比彆人高的多。這事很緊迫,比彆的任何事都要著急。二則,這地方距離村裡不會太遠,但又相對獨立,自己跟四爺單獨見麵的機會多一些。

村裡距離縣城以現在的交通條件,實在是太遠了。

林雨桐利索的很,就點了這裡,“謝謝你,大姐。就這裡吧,離家近。”

“你這姑娘,怎麼不聽勸呢。”

“我爸耳朵不好,也在礦上。我哥身體不好,一年裡有七八個月下不了床,家裡倆姐姐,也都要出嫁了。隻我姥姥和我媽在家……”

哎喲!這個家境還真是。

可就是怪可惜的,“不跟家裡再商量商量?”

不了!“要是商量了,他們一定叫我來縣城。”

成吧!

利索的給開了派遣證,蓋上印,這就成了。林雨桐給人偷偷的給留下一張兩斤的全國糧票,這才走了。她走的快,估摸著對方得追出來。果然跑出來的時候聽見那大家在門口喊呢。象征的喊了兩聲,林雨桐找她擺擺手,就直接跑出去了。

關係嘛,最開始是善心,而後多少有點利益瓜葛,相處的時間長了,自然就有了關係了。

出來的時候四爺正等著呢,林雨桐把東西遞給他看,“正碰上個好茬口。”

挨著農場的派|出所,挺好!裝好,咱走。

去哪呀?

四爺拉著桐桐往最北頭走,“之前聽金元福說,最近縣城來了個慰問演出隊……”

看演出去?現在這些演出都是那老三樣,你都看過的呀!

看什麼演出呀!?走走走!去了就知道了。

這路不是去劇場的路,走了有個十幾分鐘,發現這是到了招待所和國營飯店的外頭。這兩家麵對麵開著,中間隔著一條馬路。

林雨桐身上帶著糧票呢,“去吃飯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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