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代人呀(128)三合一(這代人呀(128)周圍圍...)(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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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從何來(98)

董玉璿瘋了。

她不明白這到底是為什麼?

“不是說每三十年就能出現一個跟四海最為契合的人嗎?他能更年輕, 他還能君臨天下……”

她喃喃自語,瘋瘋癲癲,吵著嚷著要見林雨桐, 見到林雨桐的時候她問來問去的, 問的都是這句話。

林雨桐這才明白她的邏輯,“紅娘執行的不是嬤嬤的命令, 是你的命令?”

她好似不明白林雨桐為什麼還在糾結這個問題, 隻看著林雨桐, “你告訴我為什麼?我做了這麼多努力,我能挑起天下大亂,我讓閆家經營了那麼些年,隻要他願意, 文有文臣,我手裡有他們狎J的證據。武有武將, 他們好些人的相好小妾都是出自閆家, 什麼消息我都能探聽的到。便是天廟又如何?汝南王府的王妃程氏, 就是出自閆家。如今,閆家人早把汝南王喬家人救走安頓了,喬家姐妹為我所用!”

是了!汝南王府在大燕朝犯的是謀反的罪,發配途中,大燕朝就不在了。那汝南王府的罪名還在嗎?那麼多事, 這件事不過是最不起眼的一件小事。原來人早就接走了, 而喬藥兒和喬茉兒早已經是董玉璿的釘子。而這倆姐妹,一直是範學監的左膀右臂。要不了幾年,這兩人在坤部的話語權會越發的重, 可以說,董玉璿這一步步謀算的都是極好的。一個動不動就休眠的女人, 操|控著閆家一步一步,不動聲色的做到這一步,很是了得。

這些人平時或許不會叫她們做多少違逆朝廷的事,可一件一件在他們看來都說不上是大事的事,卻也成了一個一個的把柄全攥在了董玉璿手裡。

“乾部呢?乾部……”

林雨桐這話還沒問完,對方就哈哈大笑,“乾部還不都是男人。你呀,還是太年輕。男人這種東西,其實是一樣的。見了漂亮姑娘就走不動道兒,才是他們的本色。這跟學了什麼,崇尚什麼無關!不過是他們更虛偽更要臉一些。他們要的女子不是豔俗的,你得清麗,你得高雅,你得有個可憐的叫人動容的身世,然後帶幾分高傲,卻偏偏為了他們這樣自命不凡的才子落到了人間,這便是紅顏知己。跟老婆不能說的,跟紅顏知己是能說的。若是這個紅顏知己不要他的錢,不求他辦事,偶爾還能為他操心辦些他們辦不到的事,那你說,他哪有不對你掏心掏肺的。你就是把這些都告訴那些臭男人,告訴他們,他們的這些紅顏知己都是騙他們的,你看他們信嗎?隻要女人的兩滴眼淚,告訴他們那都是被迫的,早在相交的時候傾心相許了……你看看他們是信你還是信那些女子?”

林雨桐:“……”這個不用試,她信!所以才說,董玉璿也是個了不得的女人。愣是用這樣的方式,將她的網鋪排的這麼大。在她這網上的任何一個人在關鍵的時候不用做多大的事,比如戰報的搜集,這個小官一點,那個小官一點,整理起來就拚湊的差不多了。再像是驛站的急奏稍微拖延一下下,製造點小的人為的障礙,這邊的消息就沒那麼快,等等等等。彆小瞧小人物,往往他們才能起到至關重要的作用。

試想一下,若真是皇上被刺殺,蔣家不得不反,而後北狄插一手,可以說是瞬間就能天下大亂。這一亂,就給不得不蘇醒的烏四海創造了機會。

她站在她的角度去想烏四海,認為烏四海一個帝王,最想要的不過是這天下這江山,於是,這位美人想方設法的要去幫她心中的英雄,她的神祗。

可她對烏四海並不了解,那個五號嬤嬤更不會把那些更隱秘的事全盤告知她。那嬤嬤找人,並不是要讓烏四海永遠的年輕下去,而是要完全他們的使命。烏四海留著這一口氣,也是為了這個的。

五號嬤嬤對董玉璿乾的事,有些知道,有些應該也不知道。因為對方有要避開董玉璿的地方,而董玉璿正好可以自行其事。哪怕是五號有些察覺,但那又如何呢?與101泄露的毀壞性相比,這些所有的算計都顯得那麼可笑。但她又不得不借助董玉璿操控閆家,來獲取更多的信息。

這才幾日不見,眼前的董玉璿好似老了好幾歲,不是那種心神憔悴的蒼老,而是真的在快速的老去。她微微皺眉,問董玉璿,“這些年,是你跟那嬤嬤共用一個休眠倉的吧?”

那要不然呢!之前好不容易找到一個,可是打不開呀!對方隻能打開屬於她的那個,然後兩個女人共用一個。每年都會醒來一次,大多數都是浪費個三兩天,偶爾才會時間稍微長一點。反正這些年,加起來的清醒的時間也就兩三年而已。

那就難怪了!不僅絲毫撐不住了,五號也知道,這麼下去她也撐不住了。兩人公用這麼長時間,頻繁的啟動閉合,還是在能量不足的情況下,能維持到現在實屬不易。

心裡的疑惑解開了,她就看董玉璿,“他或許不是個好男人,但他是想做一個好皇帝的。”最開始,他想做的是救世主。那時候可以稱之為年少輕狂!可真的做了皇帝了,學的多了,思量的多了,慢慢的明白怎麼去做一個帝王了。可很多東西再想回頭去改,難了,“你做的再多,不是他想要的。你便是再好,跟他不是一個世界的人。那天你也在,我們說的話你都聽見了。你若真想跟她重敘舊緣,多積功德,抵消惡業!我想,精誠所至金石為開,真有緣總能相聚的。”

董玉璿愣了一下,“人死了――不是終點嗎?”

“我願意相信,那不是終點。可若是一個上了天,一個入了地,那便真的是生生世世,永不相見了。”

董玉璿看向林雨桐,“天母……她是上天還是入地?”

林雨桐沉默了一下,“無心為惡,其惡不罰。”101泄露,這是突發事故,誰也沒想到的。再就是要修建基地,可在這事上她最多便是一個忠誠的執行者,她有她任務和使命,且堅定的去履行了,雖然出了一些問題,但她稱的上惡嗎?就像是曆史上那一個個忠臣,便是改朝換代的時候抵死不從的,可在新朝還是賞他,且重賞,為什麼的?不過是取其一個‘忠’罷了。況且,“她為女子張目,雖事有不順,然種得善因,遲早能得善果。若天真有尺子丈量,我想,其種下的因足以抵消其無心之過!”

董玉璿的眼裡閃過慌亂,“那……她和四海還會相見,對嗎?”

林雨桐:“……”你現在還在糾結這個?想陪伴君王,你心裡隻有情情愛愛,怎麼行呢?

“我行善!”董玉璿,“我有一個花名冊,在我的琴匣子的暗格裡……”

林雨桐朝外看了一眼,鎮安迅速離開了。

董玉璿,“我有很多金銀,藏在廟學……”

什麼?

“在廟學的山裡!”

林雨桐皺眉,“偷盜京城的事是你做的?”不是雲影衛做的嗎?為的是擾亂京城,這是跟當時的駙馬配合好的。

“是雲影衛做的!”

董玉璿嗬嗬一笑,“可雲影衛裡也沒那麼乾淨,我隻是順手插了一杠子而已。且偷的都是不敢言語的人家,他們的錢來路不乾淨!”

然後偷出來通過廟學裡那貪花好色的,藏在廟學的山裡。

這東西要是弄出來,謝流雲的臉色一定很好看。

林雨桐就看董玉璿,“所以,‘比鐘’不是老太妃給你的,而是你叫人偷的。走的甚至不是密室,而是程氏。”

“是!”

“程氏呢?”林雨桐看董玉璿。“你找閆家要,在他們手裡。”董玉璿嗬嗬的笑,“這個愚蠢的女人,當初還想蹦Q,如今,她的老主子還活著呢,隻問她驚不驚喜?意不意外?”

林雨桐看了對方一眼,她還真是除了烏四海,什麼也不在意。那些起到很多作用的棋子,她扔起來順手極了。

“本就是極賤之人,扔了便扔了。”說著,就晃晃悠悠的往外走,神情迷茫。走到門口了,她突然停住腳,“我要給四海建廟宇,叫他受香火供奉。”

隨你!

她抬腳要走,又扭臉問道:“這樣,我就還能見到他嗎?”

“有心為善,雖善不賞。”這便是答案。

對方的表情有些僵硬,再也沒說彆的,就這麼離開了。

林雨桐叫人盯著她,防著她麵上恭順,誰知道背後又乾什麼去。卻不想這位在屋裡憋了七天之後,剃掉了一頭青絲,出家了。她吃齋念佛,不問世事,甚至是除了念經,基本不說話,戒了言,自然就不會口出惡語了。隻是她蒼老的比彆人快些。

短短十年,一個風姿卓絕的姑娘,便已是垂垂老矣的老人。

臨終前,她要見林雨桐。

是董清歡身邊的丫頭過來請的。

到的時候她躺在淨室的土炕上,閉著眼睛。一個比當年的董玉璿風姿更勝幾籌的姑娘站在炕邊,見到林雨桐趕緊迎過來,滿臉感激,“郡主,姑姑她……一直喊著要見您。不見您,她閉不上眼。”

當年被帶出來的兩個孩子,一個就是董清歡。兩人沒什麼感情,但董清歡記得若不是這個人將她帶出來,她的命運還不定是什麼樣的。當年閆家被查,受牽連者何其多?有些女子早就進了高門大戶做了妾室,可因為跟閆家有瓜葛,幫閆家辦過事,而被夫家休棄了。又有多少本也沒打算進高門大戶,但因為這樣的身份被人所厭棄,又不願意聽從坤部安排,而選擇屈身嫁人。更有許多容色不錯的年紀尚小的姑娘,被朝廷著人□□養。

但不管怎麼著,沒有董玉璿,她便沒有機會被範學監帶在身邊。若不是在範學監身邊,師父又是吳六娘,她也沒法跟王孫公子一起相伴長大,接受一樣的教養。就更不可能更貴人們有情分,能請的動眼前這位郡主。

林雨桐拍了拍這姑娘,看向董玉璿。董玉璿也看她,“我要走了,會見到他嗎?”

“隻要心裡有,就一定會。”

董玉璿一下子便笑了,“我這輩子比所有人都精彩!”

“是!”跟你同齡的人早去了,隻你活到現在,看到了後世。隻憑這一點,你就比彆人幸運。

可董玉璿的想法是,“就因為他多看了我一眼,我的一生就不一樣了。我本該被姐姐安排,嫁給一個有前程的年輕俊才,而後做個賢妻良母,將來等著子孫孝順,做個老封君。因為他,我這一生都不同了。你覺得我是壞人,可我想了這十年,也沒想明白,我壞在哪裡了?!到現在我明白了,不是我太壞,是你們……把你們自己放的太高了。跟你們比,彆人都顯得卑微。”她嗬嗬的笑起來,“可你們真的對嗎?對嗎?”

太高人愈妒,過潔世同嫌!這話叫林雨桐露出幾分沉思之色,如果四爺對烏四海等人的猜測是對的。也就是說,他們一定是高維度生命體中的佼佼者,他們的功德高,才被選出來的。可選出來執行的這個任務真的就是好的嗎?他們未必就不是出頭的椽子。

那自己和四爺呢?

如果真有一個屬於靈魂的神的國度,連烏四海這樣的人都是出頭的椽子,那自己和四爺是否有回歸的一天。真要是回歸了,兩個功德更盛之人,是否人人都是持有歡迎態度的?

不會!

她回去就默默觀察四爺,心裡猜測,是不是從烏四海等人的身上,四爺窺破了某種秘密?

四爺被她看的發毛,“有話說話!”盯的我心理發毛。

她湊過去低聲將事情說了,四爺就笑,“反應過來了?”

我猜對了?

這不是明擺著的嗎?當發現你們兩個孫猴子要翻出五指山的時候,要麼去鎮壓,鎮壓不了就流放你們自生自滅。萬千世界,什麼樣的考驗都會有。心善的呢,可能放任你們,等著你們遇到糟糕的情況顧不得什麼功德不功德。若是這些都不能給你們製造障礙,他們未必不會製造點特殊的障礙出來。

什麼障礙?

四爺聳肩,“不知!”他看桐桐,“怕了?”

怕是不怕的,倒是有些好奇。

“你說人間到底是監獄,還是曆練場?”

有差彆嗎?

也是!沒差彆。有收獲了在這人間的經曆叫曆練,沒收獲的人當然覺得這是監獄甚至於受苦受難的地獄。但從跟上說,差彆是不大。

她用手撐著腮幫子看四爺:不管是監獄還是曆練,我們自得其樂,管得著嗎?

“忘了它!”四爺說。

什麼?

就是你窺破的這些秘密,忘了它,隻當什麼都沒有過。

為什麼?

秘密知道的多了,是好事?

不是!

對啊!不是好事。況且,這還隻是咱們猜測的真相而已。這次的事件足以給我們一個教訓,那就是有時候猜測的跟事實還是有些距離的,自以為是是要不得的。無須探知距離你那麼遠的地方,徹底忘掉這些,好好的過往後的日子便是。這些東西,隻是叫咱們有個心理準備,真遇到變故,知道問題出在哪。

忘掉就忘掉,反正我是那種說忘就能忘的人。外麵丫頭們稟報,說是老夫人有請。

老夫人說的是周氏,如今老太太升格為太夫人了。

太夫人身子依舊康健,腿腳也麻利。養幾隻雞,每天還能撿雞蛋呢。這老太太長壽的秘訣隻有一個,那便是不操閒心,不管閒事,不吃過量的飯,不勞過度的神。家裡的是是非非,沒一件過問的。一天天的吃吃喝喝的,身體棒著呢。

周氏叫了,林雨桐過去的時候帶著剛做的奶酪,老太太愛吃這個。

林雨桐進去的時候,妯娌幾個都到了。這些年,妯娌幾個處的不錯。王氏寬和大度不愛計較,頗有長嫂風範。對於金老大照顧下麵這些兄弟的事,她從來也不多言。便是對子侄,向來是一視同仁。又有周氏手把手的教,活脫脫又一個周氏。家裡家外,族裡族外,便是外麵的來往應酬,很是來的了。她沒有歪的邪的,就做到兩個字――實在。有林雨桐在背後,她就是實在也沒人敢欺她,於是,大家越發愛她的人品。這些年,周氏已經很少管外麵的事,對大兒媳大撒手。人家來問她的意見,她會說。兒媳婦采納了,她覺得挺好。兒媳婦不采納或是改動了一些,她覺得也挺好。還跟林雨桐說:“一個人一個想法,一個人一個辦事的路數,我的未必就是好的,她的未必就不行。”並不會在這些小事上跟兒媳婦較勁找茬。

而劉氏呢,把庶子媳婦的本分做的極好。父母長輩加倍孝敬,對子侄疼寵卻從不教訓苛責橫加指點,家裡的事不問不開口。做到了這個份上,這便當真是挑不出毛病了。

楚氏隻守著女兒本分過日子,努力跟老二緩和關係,在長輩的插手下,老二確實是緩和了一些。後又因為女兒的教養問題,兩口子又起了衝突。老二認為,家裡的姑娘就該像是寶珠似得,騎馬射箭蹴鞠投壺,想玩什麼玩什麼,健健康康的這就很好。楚氏卻覺得,姑娘家得養出名門淑媛的樣兒來,如此才能在婚嫁上有優勢。兩口子為這個吵的邪乎的很。老二說楚氏不可理喻,楚氏說老二是嫌棄她沒生兒子,打算拿閨女當兒子,壓根就沒想過閨女一輩子找不到順心親事的苦楚。這話本是說楚小妹的,楚小妹到了如今,也沒嫁人。原本跟著喬藥兒的,可惜喬藥兒之後被謝流雲放逐了,楚小妹就回了楚家。一個老姑娘,再加上心高氣傲,過的很不順心。楚氏是怕閨女走了這條路。可聽在老二耳朵裡,這意思就大不同了。你這女兒家沒能嫁給如意郎的苦楚,說的這般有感觸,什麼意思?嫁給我委屈你了唄!

這下可完蛋了!一個徹底惱了,一個說完都沒意識到那話叫人誤解。如今孩子也大了,婚事再不定不行了。兩口子的矛盾日益深化。

怎麼說呢?寶華這個婚事呀,不好辦!

按說,以金家現在的情況,真就是可著大漢國的挑,跟誰家結親都成的,配的上的。寶華這孩子大家閨秀的教養,跟寶珠不一樣,但不是那歪的邪的。性情人品相貌,都不錯。

可楚氏看上誰不好,看上了林家的茂哥兒。

對!林家二房的孫子。當時林雨桐沒出閣的時候,家裡就這一個寶貝疙瘩。孩子不好嗎?挺好的!真挺好一孩子。年紀呢,大個幾歲。這不是人家孩子的問題,實在是林家老爺子老太太接連過世了,孩子守孝,錯過了。結果在誰家的喜宴上,白氏跟楚氏說著說著,怎麼就說到兒女親事上去了。白氏是著急兒子這麼大了沒個合適的婚事,楚氏呢,是覺得跟林家結親,這是親上做親。要是兩家都是普通人家,這親事做的沒毛病。林雨桐夫家的侄女嫁給娘家的侄兒,就跟紅樓上的王夫人相似,這種做親真不是弊端。

可問題不就出在,林家不是當年的林家,金家也不是當年的金家嗎?

林嘉錦沒那個意思,林雨權沒那個意思,但是文氏和文家有那個意思,林家宗族有那個意思。因此,這中間的關係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玄妙。

要從關係上論,好似都是至親血脈。可這正用到一句話,那便是:一代親,二代表,三代四代就拉倒。

親疏遠近不是林雨桐這一代可以比的!孩子們各自有自己的想法,各自身後都有利益家族。這不是簡單的一個‘親’能說的清的。

這種事林雨桐和四爺不覺得什麼,便是親兄弟爭起來都有你沒他的,何況是這種老表?

而金家這些年,也不是沒有積攢。小網結成大網,再加上寶昌那性情,早幾年弄了個蹴鞠隊,糾集了幾十個少年,陪他念書訓練,整日裡,寶隆在外麵跟人對賭賭球,寶昌帶著那麼一夥子少年生生是打出了名頭,而後又說什麼要打遍天下無敵手,天南海北的往外跑。一出門,就是見識世情,結交豪雄,拜訪名士,順便還滅了幾股子匪盜。出京的時候那是飛揚跋扈的少年,再度回來便如收斂了鋒芒的寶劍,端是耀眼。

跟林家幾個孩子比,人家養的溫潤如玉,他則如深潭寒泉,叫人心生畏懼。

於是,很多事情就變的尤其微妙,是那種不可言傳的微妙。

在這種微妙的局勢下,楚氏要嫁女兒去林家,這是什麼意思?這不僅僅是結親,這是一種信號的釋放。彆人會以為金家主動退了!

可到了這個份上,寶昌是說退就能退的嗎?金家是能退嗎?金家幾兄弟嘴上不說,可心裡憋著一股兒勁兒呢。這是一家子鯉魚躍龍門的機會。

金老二能答應嗎?彆說楚氏定了這婚事,便是周氏定了這婚事,金老二都不能答應。

這事關一個家族的興衰,不是小事!

事情就這麼卡住了。

林雨桐過去的時候,楚氏正抹眼淚呢,“……話也不會好好說,這親事是定的倉促,可如今回絕,卻也不是好回絕的。定下是錯,可要是退了,更是錯上加錯。在兩錯裡,隻能取其一,那就是將錯就錯!”

周氏揉著額頭,“你彆誣賴我兒子,老二不是老三那脾氣,他講道理。退親這樣的話,不是他說的出口的。他比你懂道理!”

楚氏一噎,抽抽搭搭的,“他說先放著。”

拖著!

這是個法子!不說回絕,但也不積極備嫁!

可楚氏又不能答應這法子,她怕耽擱她家閨女的婚期。

見林雨桐來了,楚氏就起身,“四弟妹,這事是我糊塗。你也知道林家大嫂的,那不是個心裡有多少算計的人。兩個孩子都跟你親生的沒什麼不一樣,這事你說怎麼辦,我都聽你的!”

這就是無賴了!非賴著林雨桐來處理!

一直躲在屏風後的寶華從裡麵出來,噗通跪下,臉漲的通紅,“四嬸,我不著急。在家裡陪著我娘,挺好的。再說了,我們這一房就我一個,您就說,是我不懂事,我想坐產招夫。”

孩子是懂事的孩子!楚氏卻隻揪著帕子不撒手。

林雨桐要扶寶華起來,這姑娘卻死活不起來:“四嬸,這事隻推我身上,說我不懂事便罷了!”

楚氏差點沒給氣死!

林雨桐還沒說話呢,寶昌和寶隆從外麵進來,身後還跟著一身男裝的寶珠,嘻嘻笑的把寶華給扶起來了。

寶昌過去扶了楚氏,“二伯娘,您坐著。二妹的婚事,我去大舅家說去!您放心,您看好的女婿,跑不了。”楚氏頓時大喜,上下打量寶昌,“你?行嗎?”

寶昌又一副吊兒郎當的樣兒,“要是跟咱們家不成,那跟誰家也成不了。心放肚子裡得了!”

其他幾人都變了臉色。周氏急著要攔,林雨桐一把給擋住了,“娘,您安坐著。叫寶昌陪我回娘家一趟,不是什麼大事,這事我去處理。”

周氏再不看楚氏,隻起身拉了寶昌的手。

寶昌跟周氏低聲說話,“祖母,您老放心,孫兒知道怎麼辦呢。前麵的景兒再好,可要犧牲手足,便是再好的景兒,沒人陪著欣賞,也是無趣;前麵再是艱難,可若是我們手足齊心,便是再大的坎,也總有邁過去的時候。”

周氏一把抓著了寶昌的手,難得我家的皮猴子竟然懂這個道理了。

寶昌摟著祖母的肩膀,“這是祖母教我的呀!您養大伯二伯他們,向來不曾有偏頗。天大的事情,您總是得叫兄弟之間有手足之義。正因為咱們家的家風好,我外祖母和外祖父才將我娘嫁給了我爹。如今,也不是多大的事,可咱們不能把咱家最寶貴的東西給先丟了。若是失了這個本分,還剩下什麼?這都是您老教我的,不用任何一句話,您所做的,就是最好的示範。孫兒不笨,學會了呢。”

好!周氏的手抬起來拍在寶昌的肩膀上,“我孫兒頂天立地,是個男子漢的樣兒了。”

出門的不止林雨桐和寶昌,便是寶隆和寶珠也擠上來了。周氏目送這母子幾人離開,立馬去了四房。自家這兒子,還是一副文弱的樣兒。拿著幾本像字又不像字的書,不知道在那看啥呢。這些書是謝流雲知道乾部和坤部的事跡情況之後,從廟學的藏書裡挑出來的。說是烏四海和天母娘娘所留,如今沒有能看懂的人。這些東西放在廟學不保險了,倒不如擱在他們的手裡,許是更有用也不一定。

然後這麼多年,四爺其實一直在研究這個東西。眼看這又一個三十年在眼前了,四爺對這個東西便研究的更多了些。反正一般都是他研究,然後有了結論了再跟桐桐討論。最後兩人大致一對照,覺得差不多了,就先這麼定了。桐桐一直就是那個撿現成的人。

可周氏卻不覺得兒媳婦哪裡不對。家裡遇到這麼大的事,兒媳婦出門了,自家這兒子還在這裡抱著天書看呢,看什麼看?能看出花不!?

果然!一輩子都沒啥出息,也就是當年撿便宜娶了個好媳婦。

“還不去接你媳婦去?!”

去哪了?

感情還不知道呢?

周氏憋了一肚子對於楚氏的不滿,這會子趁著這個機會,全部倒給兒子了。

四爺聽完了,就起身,“那我去接。”

“我叫人套馬車!”

“騎馬吧!馬車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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