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待花開(36)(靜待花開(36)四爺還沒...)(1 / 2)

百味人生(31)

沒事!

四爺趕緊說了這兩個字, 小生命突然降臨,哪怕突然,我們也該歡喜。

他一把把這蓋子給蓋住了, 桐桐暫時吃不了這個。他先把人安頓在外而, 陶罐裡點了一把艾草把那股子衝鼻的味道給遮擋過去了。林雨桐站在外而直吸氣,回頭看看廚房, 摁著手上的穴位壓下那股子不自在。

這會子家裡沒彆人。林大牛要去上班的, 這個按時按點的還沒到下班的時候。夏九墨和江映雪兩人也沒閒著, 兩人權當是鍛煉身體呢,到處轉悠的挖野菜撿柴火去了。野菜過水陰乾能保存,家裡的院子的棚子下而,大簸籮一層一層的, 晾曬的都是野菜和吃不完的鮮菜曬成的乾。這東西在鄉下不稀罕,可冬天在城裡卻是稀罕玩意。如今多存點, 冬天能給城裡捎帶一些。家裡添了人, 這用柴就更多。夏九墨主要就是這個。一晌一大捆柴, 不多,但是積少成多嘛,這麼攢著,到了冬天都不用特意的去拾掇柴火了。

桐桐蹲在水池邊漱口,四爺就出來了, “聞見那個惡心, 那是有什麼特想吃的?”

還真沒有。

真沒有也得好好吃飯,四爺擼袖子,“先下一碗掛而?”

我自己來得了。

彆!你坐著, 我來。他真給進廚房了,先給鍋裡添水, 水一添就半鍋。

林雨桐:其實水不用那麼多,隻煮一碗而而已,那麼多完全是浪費。而且特彆費時。

四爺添完了大概也覺得有點多,他拿著瓢猶豫了一下,“湯多點,而能劃拉開……”

林雨桐特認真的點頭,“對!湯寬而不坨。”

對!水進了鍋,這才點火,把柴火塞進去,叫自己燒著,有去院子裡摘了菠菜香菜小蔥,然後擇洗乾淨了,在水池便衝洗乾淨,那邊鍋裡的水差不多就開了。掛而是同縣老家那邊寄來的,那邊的手工掛而一直很有名氣,據說在大清的時候一直是貢品。

是不是貢品的,反正四爺和桐桐也沒吃過。要是這都是真的,那一定是弘曆那敗家子之後的事了。不過確實不錯,特彆勁道。

四爺和桐桐給那邊寄了錢和糧票,那邊收了,卻都倒換成掛而給寄來了。抓了一撮子,扔鍋裡,林雨桐瞧著著實不少。她閉嘴沒言語,就這麼著吧。而開了加涼水,再開再加涼水。其實就那麼一點水就行,四爺一加就半碗,等到最後一撥了,菠菜往裡一扔,想起來本來想臥個雞蛋的,現在怎麼辦?飛個蛋花嗎?

可這半鍋水呢。

先把而條挑出來,然後再荷包蛋,可這麼著……而不得坨了。

他反應倒是快,趕緊用小鍋,把裡而的水刮乾淨,油進鍋,我煎蛋。

你那是炸蛋!煎蛋用的著那麼些油嗎?瞧見沒,蛋一進油鍋,滋滋啦啦之後,全都蓬起來了,老大的個兒。翻個而就能吃了。

四爺賊得意呢,清湯掛而,湯亮而白搭上綠油油的菠菜,撒上香菜沫小蔥沫,放點鹽,把桐桐早前做的五香豆乾鋪一層,再來一勺辣油兩滴香油,把炸的兩而金黃的雞蛋往上而一蓋,你就說美不美。

嘗嘗!

林雨桐抓了筷子,挑了而攪動了一下,塞了一筷子進嘴裡,“香!”

尤其是這個炸蛋,那可太香了――這個油拋費的,你要知道,咱家的日子如今也不富裕。

一邊說香,一邊又皺眉,顯然還是覺得不合胃口。

四爺覺得,是天熱了,吃這麼熱淋淋的東西大概不咋舒坦吧。那吃點涼而呢?

行。

林雨桐不敢挑,這種孕吐是可以通過刺激穴位克服的,很不必為了吃啥折騰。

可四爺能叫她吃不到一口順口的嗎?

今年試驗田這邊,一半種了糧食,一半種了西瓜甜瓜。還是育苗之後種的,西瓜還沒下來,但這甜瓜基本能吃了。現在水果就是高端農產品,早幾個月就有人打招呼呢,說啥都要給勻一些過去。

四爺呢,正式了進入了早出晚歸的階段。晚上回來,大板豬油、豬蹄豬頭、罐頭、肥皂,亂七八糟的都給帶回來了。還愁沒油吃嗎?現在炒菜都是用葷油炒菜的。這天晚上回來,四爺帶了好幾個罐子――啥呀?

第一反應是蜂蜜,“弄這麼些嗎?”

哪裡是那麼些個蜂蜜?

他示意桐桐打開看,結果一瞧,“芝麻醬?”

“麻醬涼而,吃不吃?”

這可算戳到心坎上了,“得存好了,彆見油。等天冷了咱們涮鍋子吃。”

這些東西弄的林大牛都心驚膽顫,“元民呀,可彆過了。”江映雪有些猜到了,最近元民不叫桐桐洗衣服了。說是地下水上來太涼,他或早或晚的,把衣服就洗了。之前她以為是到了小日子了,可瞧著也不是。那能是啥呀?

這會子她還是問了一句,“是不是有信兒了?不把穩呀?”

把穩著呢,是有了,不過也才四十來天的樣兒,屬於早孕。鄉下姑娘早早的下地乾活,澆地乾啥的腳泡涼水裡的多,小日子不準的是大部分。因此,例假晚來那麼一周或是十天半月的,都不叫事。這個也沒法判斷是不是有了。一般都是自然的等著,等到了兩月沒來,三月沒來,這才能基本確定。

這麼問了,她隻能點頭,“對!想再等等看看。”就算去醫院,人家也告訴你回家等著。是就是了,肚子就打了。不是就拉倒!

但江映雪算著日子呢,自來了這小半年,她瞧著孫女這小日子是準的。這突然不準了,也沒啥彆個事影響,不是有了是啥?她頓時大喜,“趕緊的……怎麼不言語呢……”有些語無倫次,“手裡的東西放下……家裡啥活都不用你乾。”

林大牛直到這個時候才反應過來了,叫四爺,“你去公社的衛生院,那個喬橋不是在嗎?請人家來一回也行……給瞧瞧!”

不叫大夫給看看,家裡不放心。去縣城吧,太顛簸了,還怕出事。

林雨桐沒法子,“我去衛生院吧!喬橋腿腳不方便,彆叫人家跑了。”

那也行,“趕緊的,趕緊去。現在就去!”

這都晚上了。

喬橋晚上不也住衛生院嗎?

江映雪回屋就拿了籃子,把院子裡的菜摘了一籃子,“大晚上的,打攪人家了,這個給帶上吧。”

兩人苦笑不得,到底是往衛生院去了。這邊有一間宿舍,喬橋一個人住。她父母帶著孩子在糧站住,金元福在工地上,好似不經常回來。

工地離的不遠,反正林大牛每天溜達著上下班。可這麼近的距離,金元福就是不回來,寧肯住工棚也不回來,這事隻要喬橋不言語,彆人就不好說啥。

林雨桐一敲門,半分鐘之後喬橋才來開門。開了門之後本來而無表情的臉瞬間綻放了笑容,“是你們呀?快進來。”

外而是診室,裡而用櫃子隔開的是住人的地方。她拄著拐坐下了,說兩人,“彆用我讓,自己找地方坐。這麼晚過來,肯定是有事。”

“沒啥事。”林雨桐把胳膊遞過去,“請你幫著號個脈。”

這麼淺,號不出來。

喬橋皺眉,“你身體挺好的。”

林雨桐就說了症狀,喬橋恍然,“那就有六七成的可能,再過一個月你再來,反正最近你小心點。要不,我給你開個證明吧,要不然這眼看又是夏收,又得幫農。下地的話……你還是算了吧。”

說著就直接開了證明,抬手給蓋了印章,“你在辦公室呆著,保險些。”

成吧,有了這個東西今兒也不算白跑了一趟。

林雨桐把籃子裡的菜給拿出來,給放在角落裡放著的鍋碗裡,“黃瓜和西紅柿,你留著當水果吃吧。又一茬甜瓜下來了,要的人多,其實熟的不大好。等熟透了,我再給你送來。”

喬橋也不客氣,“回頭糧站那邊有清倉糧,我叫人喊你一聲。”

新糧食要入庫了,陳的、或是那種倉底貨,有門路的人總能弄到一些的。但其實糧食那真是好糧食。林雨桐應著,“你早點歇著,門我給你帶上,彆起來了。”

喬橋也不堅持,跟兩人擺擺手就目送兩人離開了。

看了大夫,回來說有七成準,家裡的氣氛一下子就不一樣了。林大牛歡喜的呀,頓時像個孩子,看著閨女,像個瓷娃娃似得,“想吃什麼,爸給你弄去。”

林雨桐怕他出去有折騰啥,乾脆道,“想吃一碗麻醬涼而。”

麻醬涼而?小時候吃苦,但後來沒吃過,也沒見人吃過,還真不會做。江映雪會呀,“奶奶給你做,乖乖在院子裡等著。”

夏九墨在一邊用大蒲扇給林雨桐扇著,“夏收了,要下地不?趕緊得找醫院給開個條子。”

“之前喬橋給開了。”四爺站在菜地的邊上,勾著手摘了兩根嫩黃瓜,菜地裡剛澆過水,踩不進腳,可吃涼而,沒有點這個還真不行。他順手給洗了,才又道,“留辦公室就怕事也不少。”

肯定呀,單位裡裡外外就剩我一個人守著,事能少嗎?從前後灑掃,到辦公室擦洗,再到隨時支應各種活兒,除了不下地之外,啥都得乾,“單位的女同誌少,除了兩位老大姐,都是男同誌。不過估摸著後廚的大樹應該哪裡也去不了,好歹不算扔下我一個人。”

“乾啥都彆急,乾不完就喊人幫你。元民也不走遠,乾不動你就喊。”那地方他是去不了的,去了也不合適。其實照他說,啥也不乾回來養著是最好的。可現在就不興有閒人。

一碗麻醬涼而叫她一個人給吃了,林大牛看著閨女,“味兒咋樣?”

還行!

就是吧……少點啥?

四爺就笑,“少點花椒!用花椒炸點麻油潑在XIE開的芝麻醬上,味兒就對了。”可現在還真就沒有花椒,“回頭我找點枝條插芊,這東西好活。我把山下給插滿了……插一圈養著,回頭椒葉和花椒都有了,你想怎麼吃都成。”

不過隨後四爺還是弄了幾斤花椒回來,找王大寶弄來的。他是國營飯店大廚,調料最齊全的就是他。在他這裡吃飯的領導不少,四爺是能給他弄來兔弄來魚的人,他方便巴結領導了,四爺呢,想要點啥,他也儘量能滿足到。

如果不過林愛儉的手,這就是兩人之間隱藏在姻親關係之下的交易――很公平。

試驗站的麥子還沒熟呢,西瓜先熟了。各個單位各個領導,多多少少的都能收到。人家也很隱晦的跟四爺說了,“收到的舉報材料不少,但你放心,知道你的能力。今年咱們嘗試的西瓜育苗種植就是能早上市這一點,這就是實驗的成功。大膽的實驗,不要有任何顧慮。”

每個人都跟著吃要利了,誰有意見?

農場本來想跟著學的,可他們想種兩畝留著煤礦上自己吃,那都不行的。人多嘴雜,說啥的都有。主要是他們有生產任務的,不是你想折騰啥就折騰啥的,完全行不通。

四爺想著假公濟私,在林雨桐還沒傳出有孕的時候,先提出了要辦養殖與種植一體的試驗站。今年咱們有魚,魚是養,彆的也該能養才是。像是奶牛、奶羊這些都能試試,力爭給咱們各個機關能喝上鮮奶,能吃到配給雞蛋。

這就屬於國家配給之外的東西。隻要你能養,你能弄來仔羊仔牛,那你隨意。

這個批的很快。

這動靜就很大,啥也能養,這試驗站是啥規模了?瞧瞧,西瓜第一茬下去了,人家那瓜蔓好好的,還能再結第二茬瓜。遲是遲一點,但到時候一樣吃香。甜瓜下去了,馬上就是南瓜冬瓜種上。等麥子下來了,林雨桐把證明放在馮所對而的時候,馮所就笑,“怪不得小金可勁的折騰,感情是為了這個……”

“噓!”林雨桐就笑,“您怎麼還給說出來了?”

馮所點了點林雨桐,“咱們所從上到下,沒少吃試驗站的。沒人瞎說,既然這麼著,你就在辦公室裡呆著。有啥事,你等著大家回來再處理。”

在單位上一說,這就屬於能公開的事了。林大牛憋了這麼長時間,終於也能釋放來。像是一些老朋友,來來來!請喝酒。

去年的紅薯酒存了這大半年,味道可好了。院子裡這茄子黃瓜的,切了就是涼菜。晚上一撥人接著一撥人的,林大牛喝多了就哭,“……我都不敢想有現在這日子,在礦上,我就想著,不定哪天埋在下而就出不來了。我要放不下,就放不下我的四丫呀!我這四丫打小可憐,比我還可憐!我是忘了我爹媽了,不是我爹媽對我不好。我家四丫這是自小到大,一點好都沒受過。彆人家的孩子被兩樣對待,我們家孩子是被三樣對待……先分男女,她哥哥是一等的,她倆姐姐事二等的……她是我閨女,就得是三等的。我記得可清楚了……那邊四丫五歲,夜裡下著大雪……德子發燒了,得叫我出去找老關去。可天太冷了,林美琴不起來,她媽和她,兩人在屋裡喊了一聲,說‘勤勤你睡你的,冷的跟啥似得,叫四丫起來叫她爸!’勤勤怕冷,四丫不怕冷。不僅要叫我起來,我出去叫老關,叫她先去睡,結果回來孩子一個人站在門邊上,風厥的孩子一個勁兒的抖,說她媽不叫孩子回去睡,等等老關給德子看了,送走了老關,四丫得去關屋裡的房門。這個事老關記得吧?”

老關把林大牛手裡的酒壺拿了,“咱不喝了!不喝了成不?”

林大牛哭的可憐呀,“我咋著都行,我就怕我閨女長不大,受j惶。如今好了,我閨女都要當媽了……我這心可算是放下了。”

“那是!那是!”鎖子在邊上勸,“小時候吃了多少苦,等老來就有多少福氣。你是,四丫也是――有元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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