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作者有話要說: 宋丸子:唉,多了個師父,多了個師兄,還姓宋!
昨晚失約了,一點的時候直接又昏過去了,燈都沒關,基本是個傻子式睡眠。
現在補上了。
大家晚上見,今天調整一下。
立個fg,今晚十點之前不更新這篇文,我就直播吃貓吧。
對了,好消息,進了個作協(昨天忙乎這個去了)。
“您是把您的那什麼道主之位當成了金剛鑽?什麼活兒都能攬?”
侉人骸骨的腳步聲轟轟隆隆, 微予夢看著宋丸子,輕輕笑了一下, 說道:
“所謂六欲天,乃人之六欲關卡, 隻要道主願意,就能使出千般手段去磨礪彆人的道心, 這其中的樂子, 你不想嘗嘗麼?”
宋丸子揮揮手,十丈高的巨大骷髏舉起了手裡的石斧,在她身後,宋歸雪無聲地站著, 一身黑焰明滅, 還有呦叉著腰站在檀丹的身上。
黑衣女修士說:“我一個廚子, 玩兒菜刀都玩不過來,玩兒什麼人心啊?”
四舍五入算是一萬年沒吃飯了, 宋丸子隻覺得自己肚子裡有個洞,一頭犍牛她都能獨自吃下去,三兩口吃完了一碗胸口油,喝一口熱湯,她見微予夢還想說什麼,手指一指她道:
“砍她。”
說完了繼續扒拉儲物袋找吃的。
微予夢側身躲過一擊, 又見宋丸子開始揉麵團了。
侉人能夠橫掃北洲不是沒有原因的,萬年前北洲人族也曾集結無數大能,可照樣被他們殺得屁滾尿流, 因為侉人雖然不能修道法,卻有天生強悍的**,很多五行修士成就金丹,論單打獨鬥都未必比得過一個隻是長了一百多歲的侉人。
“世間萬事都是生意,隻有價碼夠不夠,你讓這些傻大個停手,想要什麼條件儘管說。我隻要兩樣東西,第一,我的六欲天需要這萬年古陣的陣靈,我原本以為是尋常大陣,卻沒想到是星陣,既然你說你是創陣之人的徒弟,我姑且信了,那咱們就談談我請你去馭使陣法,你可願意?又是個怎樣的身價?第二……你就不能讓它先停下麼?”
微予夢淩空而起才避過了侉人骸骨的又一擊,她手指輕彈,一道琴音打在了石頭似的一根腕骨上,隻見那比人腰還粗的骨頭應聲而碎,碎塊簌簌落在地上,又從地上飄起來,重新“長”了回去。
萬年前的陣法被宋丸子重新注了些靈力,就能讓微予夢這樣的高手疲於招架,可見蒼米的才華高絕,陣法之精妙,也更能讓宋丸子想起他曾經是何等用心地想要做自己能做的事情,為了戎,為了他自己,又或是為了侉人和人族的更多人。
“停下來?微大道主這麼厲害,區區幾下亂砍,算不了什麼。”
宋丸子十分記仇,也記恩,當日在宿千行的逆時境裡,是微予夢將她放了出來,這次的事情她們二人各有立場,也犯不上就當對方是死敵,可微予夢這人實在狡猾莫測,哪怕她那句“世間萬事都是生意”實在聽進了宋丸子的耳朵裡,宋廚子先考量的還是要讓她吃點虧才好,不然再好的生意做起來,也礙於兩人的懸殊會讓她蹩手蹩腳。
是的,宋大廚早就忘了自己讓宋歸雪敲了微予夢的悶棍,也忘了自己現在還讓能嚇死人的侉人骨頭追打著微予夢。
還嫌棄人家不夠倒黴。
說到底,還是微予夢讓彆人理所應當聽她的那姿態讓宋丸子很看不順眼。
知道彆人的過去就這麼了不起麼?又豈知從過去推算出的未來都隻是一種可能而已,哪來的那麼多篤定?
細想想,宋丸子這半輩子仿佛是憑空生了一根反骨,凡是認為她應該跪下、應該低頭、應該退步的人,俱不是她喜歡之人,前有明宵、宿千行,甚至讓對她說“人力有儘”的明於期,後嘛……還有無爭界和玄泱界的天道,再有那個要命器師陳硯,還有眼前這個六欲天的大道主。
微予夢看她垂著眼不慌不忙將一塊平整的石板架在火上,隻能接著說:
“第二,我自千年前接管六欲天,便有心使世間修士再不會死於進階時的心魔,可舌身二道從不服我,先代道主死之前還弄了個指定繼承,朱宏和段襄抱殘守舊不知變通,隻一心逞道主的威風,少做道主該做之事,我有心換了他們,也是真將你看作接替朱宏的不二人選。”
手裡的小麵團醒好了在揉上了勁兒,宋丸子斜眼看了看微予夢道:
“微道主真看得起我這個深有殘疾的倒黴廚子。”
“倒黴”二字,宋丸子咬得清楚,把一句好話生生擠出了多番意味。
“”您不說我還忘了,你是六欲天的大道主,本該約束好六欲天中諸人,可朱宏以人血洗鍋未見你阻攔,等我攪了他祭天的場子,你卻一副收拾殘局的樣子出現。我想了想,你既然看朱宏不順眼,自然就樂得看他作儘惡事,引得眾人不滿最好,但是萬家點點又做錯了什麼?朱宏用她的血,還想行其他齷齪,你呢?大道主?你也對她物儘其用,把她當成了爭權奪利的一枚棋子,又跟朱宏有什麼區彆?”
“你說朱宏道主該做的事情不做,難不成你們這種不把人命當命的做派就是道主該做的事兒了?”
宋丸子的話,讓微予夢竟然有些語塞。
她沒想到,自己會聽見的竟然是這個。
六欲天盤踞東洲,以一群散修的勢力能與中洲各大宗門平起平坐,這幾年在她的謀劃之下更是聲勢赫赫,在中洲也風頭無兩,這其中有多少手段、多少犧牲和妥協,又有怎樣的場場爭奪,一路走過來的微予夢自己都說不清楚了。
那個萬家點點修為淺薄,除了是純陰之體之外也沒有什麼過人之處,更因為體質原因,身有一股鬱鬱之氣,平時就是個寡言又寡淡的姑娘,總是無聲無息地跟在人們後麵。
可今天,就有人願意為這麼一個姑娘來質問她,還真的將她問住了。
站在這樣一個女子的角度,她和朱宏又有什麼分彆?
“我……”
“微道主,我也喜歡跟人做生意,可我這人吧,餓著肚子的時候就特彆沒有談價碼的心,要不您先忙著,我吃完了骨湯泡餅咱們再聊?”
宋丸子的話音一落,侉人的巨斧又砸了過來。
微予夢深吸一口氣,心中萬般思緒先放下,雙手十指儘出,如浪花般翻滾不休,那個侉人的遺骸被幾乎徹底擊碎,卻又搖搖晃晃地站起來。
宋丸子回頭看看宋歸雪,輕聲說:“要不你先回來?我有我師父的陣法庇佑,不會出事的。”
居然還真把侉人密藏裡絕世陣法當成了她“師父”的東西?
宋歸雪看了宋丸子一眼。
她現在本就是一道黑色的魂魄虛影,眼中有兩團暗紅的火焰,是沒有什麼眼神之說的,可宋丸子就覺得自己是被白了一眼。
黑色的業火漸漸回攏,最後縮成一團,連著宋歸雪的魂魄一同回了鸞羽之中,宋丸子一手將斑斕的羽毛攝到手上,另一隻手接住了要往地上倒的“雪中梟”。
褪去了汙泥之後,雪中梟白色的槍頭潔白如雪,仿佛從不曾被放置千年。
宋丸子把它收回了自己的儲物袋裡,又小心地將那團鸞羽重新編回自己的脖子上。
“你還說你不常用它,真看見了不是立馬就上手了?口是心非。”該收的收好了,宋丸子在心裡叨叨宋歸雪。
宋歸雪照例是不理她的。
宋丸子又說:“這陣法是萬年前一個叫蒼米的星辰陣修所造,跟我確實是一脈相承,我從他那兒學了幾百年的星辰陣修之法,喊他一聲師父應該沒錯吧?”
昔日種種儘成雲煙,無論是驚才絕豔的小結巴,還是那個在部族前程與私交情誼之間反複權衡的戎,無論是侉人的那一排帝字頭,還是為了蒼米報複侉人遺族的宋玉晚,無人能逃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