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陽已經擺好了大湯碗,胡秀利索地調好味道:“彆燒火了。”
“這把燒完就沒了。”舅舅拍拍手從灶台前站起來。
連湯帶水五碗麵,陳陽和陳立都不去堂屋,端著碗蹲在屋簷下,稀裡呼嚕就給解決了,吃的一頭大汗。
“真香!”
“要說味道,還是豬油比菜籽油香。”
“那可不!”
陳立揚起腦袋:“表姐,下次姑姑中秋節回來的時候也帶肉唄,等我們過年大隊上分肉了,我還你。”
“行呀,到時候給你帶大肥肉。”
陳立嘿嘿地笑:“表姐真好。”
“蹭你姑姑家的肉吃不如你自己爭氣,進了廠捧上鐵飯碗還能缺你的肉吃?”這個時候胡秀都不忘督促兒子。
“哎喲媽你彆念叨了,我和我哥都知道,你放心,我們肯定好好讀書行不。”
“知道就好。”
張惠喝了口麵湯,不由地感慨,這個年代真是又貧瘠又充滿希望。
“惠惠今天上山挖什麼了?”陳覺問道。
“幾斤野山藥,咱們明天炒著吃,煮稀飯也行。”
“煮稀飯吧,撒一點毛毛鹽,香糯又好吃。”
“聽舅媽的。”
吃了飯洗漱完,張惠躺在床上,腦子裡還在努力回憶那張舊報紙。
為了能走得遠一些,張惠跟舅媽說要進山去挖黃連,中午不回家吃飯,懶得走路。
黃連這個藥材還挺常見的,胡秀也沒有多問,早上多煮了兩個雞蛋,又蒸了一根手掌大的紅薯叫她帶上中午吃。
“水壺彆忘了。”
“哎!”
今天張惠早早上山,昨天那幾個知青今天也分到在那個山坡上乾活兒,正好看到張惠上山。
“打聽到了,那是誰?”
“不知道,我們昨天下工累得跟狗一樣,誰有空去打聽?”
“快點下雨吧,等下雨了咱們才能休息。”
“這破鄉下,連休息都要看老天爺臉色。”
今天張惠走的遠了些,繞到後山上,站在高處看,有好幾個地方都像報紙上那個配圖,記不清楚了,隻能一個地方一個地方地去看。
等到半下午,時間不早了,張惠才打道回府。
今天沒有野山藥,運氣好碰到一個陷阱,撿到一隻奄奄一息的野雞,為了配這隻野雞,張惠勤勤懇懇地撿了半簍蘑菇。
至於黃連麼,也就三兩塊。
張惠趕緊著下山,她下山的時候還沒下工,她就先回去,燒水把野雞毛燙了,收拾出來,放鍋裡先燉上。
等野雞燉得差不多了,張惠又蒸了一鍋紅薯多米飯少的乾飯。
陳陽和陳立回來,離家還有幾十米,陳陽吸了吸鼻子:“好香!”
“雞湯的味道!”
“雞湯的味道!”
兄弟倆異口同聲,撒開腿馬上往家跑。
一跑回家,喲,還真是!
“表姐哪裡弄來的雞?”
“山上撿的唄。”張惠揭開鍋蓋調鹽味:“你爸媽呢?”
“我媽在後麵呢,我爸也該回來了。”
去保管室還了農具,胡秀和幾個關係好的婦女走在回家的路上,雞湯的香味太饞人了。
後山這個方向就三四家人,味道飄來的方向,胡秀一猜就是自己家。
胡秀趕回家,陳立急得很:“水打好了,媽快點過來洗手。”
“著急乾什麼,你爸還沒回來。”胡秀一邊洗手一邊問:“惠惠燉雞湯了?”
“那可不,表姐在山上撿到的野雞。”
“那咱們今天可有口福了。”
陳覺回到家,雞湯都不燙口了,陳立一口氣喝了半碗,爽!
“嘗嘗菌子,雞湯燉的,香得很。”
陳家人有說有笑地吃飯呢,卻不知道幾個知青從他們家後頭轉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