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60(2 / 2)

醒覺 俞覽 18942 字 10個月前

她拿起相框正要打開門出去問問他,門倒先一步從外麵推進來。

王雋看到她,眉眼一挑,說:“怎麼躲到這來了?”

要是沒看到那張照片,季煙或許會心虛,這會,她神秘兮兮地把相框從身後舉到他麵前,說:“這是什麼時候的你?初中高中?”

王雋伸手要拿,她不給,手往後縮,同時說:“先回答,我還沒看夠呢。”

他笑了:“真人就在你麵前,還看不夠?”

“彆打岔,”她說,“這是幾歲時候的你?怪可愛的。”

“初三,”王雋說,“可愛嗎?”

季煙低頭,盯著照片上的人看,說:“是挺可愛的,要是再笑笑,就更可愛了。”

“是嗎?”王雋朝她靠近,離她隻有厘米間的距離了,他喚她一聲,“季煙。”

她下意識抬頭。

他笑笑地看著她:“現在呢,可愛嗎?”

季煙懵了懵,看看他,再看看照片上的人,半晌,抿著笑,舉著手裡的照片,說:“我覺得還是他可愛,你……還差了一點。”

“哪點?”

隨著話落,他突然抱住她的腰,低下頭,說:“看他不如看我。”

他一邊說著一邊去拿她手裡的照片。

季煙躲著,伸長手,笑罵:“他也是你,不過是小時候版的你,怎麼跟他計較起來了?”

王雋眉梢微揚,頗為認真地說:“十幾年後我能抱著你,十幾年前的他可以嗎?”

“……”

思忖一會,季煙說:“也是,說不定我那個時候正在惦記哪個小帥哥呢。”

她是故意挑釁他的,結果剛說完,突然覺得腰上一緊,再抬頭一看,王雋已低下頭來,她躲,他捏著她的下巴,說:“與其惦記不知猴年馬月的小帥哥,不如多看看站在你麵前的人。”

她正想罵他不要臉,他的唇瓣已經覆下來,淹沒她到嘴邊的話。

時間悄然溜走。

許久之後,季煙才被放開,她雙手揪著他的衣服兩側,額頭抵在他胸前,羞憤道:“你不要每次都用這招,我……”

頓了好一會,季煙都沒找到合適的詞來表達她會怎麼樣。

耳邊是輕輕的笑意,略略的,在這個安靜下著雪的早上,很是引人。

“你會怎麼樣?”他口吻充滿了揶揄。

“我就……”季煙四下搜索,半晌,推開他,揚起他小時候的照片,說,“這張我沒收。”

“收他都沒意思,”他笑意清越,眉宇間朗朗,“不如收了我。”

他怎麼什麼話都接得上,季煙說:“你早就是我的了,不需要多此一舉。”

他眉間一動,她暗道不好,連忙後退,還沒退出兩步,他大步上前,來到她麵前,說:“既然我早就是你的了,能謀一點福利嗎?”

她怔怔地看著他。

他目光灼灼的:“可以嗎?”

彆想誘惑她,季煙眨眨眼,混亂的腦子瞬間清醒,她清清嗓子,說:“彆忘了,你待會要帶我去滑雪的。”

一邊說,她一邊撇開他的手,往門口退,說:“這邊過去要挺久的吧,換裝備也要時間吧,你說好帶我過來是看雪玩雪的,總不能最後是你玩……”

意識到說錯話了 ,她及時打住,瞪大眼睛,咬著唇。

他唇角彎起,眼裡全是藏不住的笑意,隨時要漏出來一樣,“說話說到一半不是好習慣。”

“你彆想誘惑我,沒用,”她轉身爬出去,同時不忘回頭提醒他,“快點,我晚上的飛機,沒剩多少時間。 ”

他走出來,似有若無地歎了聲氣,說:“現在九點不到,要做點什麼完全來得及。”

正要走進房間,聽到這話,季煙停下腳步,站在門口看他:“你就那麼短時間?你……確定?”

王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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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收拾完從家裡出來,坐到車裡,季煙拿著手機,問:“要不要我給你導航?”

王雋抬頭瞥了她一眼,頗有些意味深長。

她笑著:“忘了你是北城本地人了。”

“是嗎?”他握著方向盤,敲了兩下,幽幽說道,“我看你忘記的事情挺多的。”

季煙裝傻:“有嗎?我怎麼不記得。”

王雋作勢要解開安全帶,她眼尖,摁住,笑著說:“真沒時間了,你知道我特彆喜歡雪的。”

“我……”他剛說了一個字,她伸出手壓在他的唇上。

他眼睛清亮,定定地看著她。

她說:“我知道拿了你小時候的照片不好,更不該開你玩笑,這樣子,等過年了,你到我家,我給你看看以前的我?”

王雋眉間動了下,她立馬問:“可以吧,你還沒見過小時候的我。”

“可以,我要你來廣華證券之前的所有照片。”

季煙有些愣住:“要那麼多嗎?我都不知道相冊被我放到哪裡去了。”

他啟動車子,不緊不慢地說:“沒事,等回去了,我陪你翻。”

車子開出停車場,駛上外邊的大道,季煙望著外邊雪白的街景,以及各樣格式穿著打扮的行人,她後知後覺地看向王雋:“我才要了你一張,你卻要我那麼多張,我是不是虧了?”

“虧嗎?”前邊是紅綠燈路口,車子緩緩停下,他看向她,“我人都是你的了,你還計較這個。”

說得好像也是。

季煙覺得有理,又覺得哪裡沒道理。

車子一路從市中心開出郊區,之後拐入山道,一路拐彎爬道之後,車子停下。

窗外是白雪皚皚,蕭瑟蒼茫的一片,周邊停著許多車。

季煙看了看,“到了?”

“嗯,”王雋說,“這邊是停車場,離上麵的滑雪場地還有些距離。”

下了車,季煙望了眼四周,對麵的山是褐色的,近似鐵鏽,她身處的地方卻是純白的。

王雋過來牽她的手,說:“注意腳下。”

季煙嗯了聲,“你也是。”

兩人挨靠著彼此,慢慢地朝雪場走去。

在入口處買了兩張票,王雋帶她去租滑雪的工具。

人逐漸多起來,往來高喊聲此起彼伏。

季煙感受其中,笑著拉王雋,指著不遠處,說:“那樣你會嗎?”

王雋順著她手指的方向看過去,說:“想學那個嗎?”

她毫不思索地搖搖頭,“不行,一上來就這麼刺激的,我怕會摔個四腳朝天。”

“這麼不自信?”

“不,”她無比平靜地說,“我這叫有自知之明。”

王雋搖頭失笑,帶著她去換雪具。

季煙選的是單板,換上裝備後,她抱著單板,說:“我四肢不協調,你待會多擔待擔待。”

王雋幫她檢查了手套,又幫她理了帽子,說:“今天就是過來看看,壓力不要過大。”

他這麼一說,季煙還真的覺得壓力大了,她看了會旁邊的情況,有人滑得格外順暢,有人一路滑一路摔。

她看著那位時刻在摔的陌生人,心有點顫顫的:“如果我不行,你一定不能笑我。”

王雋嗯了聲,按住她的肩膀看了會。

她臉色紅潤潤的,一雙大眼睛藏在衣服和帽子裡,像是一隻小倉鼠,他莫名的一陣心暖。

默了會,他低頭,親了下她的臉頰,說:“今天你隻管玩得開心,其他暫時靠邊站。”

他的呼吸浸在她的臉上,季煙想到了這冰天雪地,倒是和他這個人搭配,她笑笑的:“說話就說話,彆占我便宜。”

他說:“這話你看待會還能不能說得出口。”

季煙不明白他的話,等到了上了單板後,她就明白他這話是什麼意思了。

她手撐著雪地,踩著單板剛直起身體,人就不受控地往後仰,王雋及時接住她,還不忘來了一句:“占我便宜?”

她愣了下,隨即反應過來,嘴硬道:“難道不是你主動貼上來的?”

他笑:“看來你是想直麵雪地,也不要我這免費的人牆。”

“……”

彼此笑了一會,王雋說:“我幫你踩著板,你慢慢站起來,記得腿彎曲。”

季煙說:“你幫我踩板,我這不是典型的還沒學會走路,就先跑了嗎?”

他拉著她的手,助力她站起來,聽到這話,他說:“你第一次碰這個東西,摔了,我怕你疼好幾天,最重要的是,怕你留下陰影。”

她借著他的力,按照剛才來時他跟她說的技巧,慢慢站起來,等她覺得穩了,便說:“你這叫典型的溺愛,以後要是有小孩了,你會寵上天吧?”

後麵這話一出,兩人相視,都有些怔。

漫天雪地,本該是或喜悅或慘叫的時刻,她卻和他談孩子。

王雋心口微微發燙,用力製止了好一會,他才十足淡定地說:“如果有孩子,我會很疼她,還會從小帶她上雪場。”

她一開始還不好意思,可聽著他規劃起小孩子的未來,便問:“為什麼從小就讓她上雪場,想培養個奧運冠軍?”

他笑著,低頭看她:“我這是愛屋及烏,她媽媽喜歡雪,怎麼著她應該也要,彌補她媽媽小時候沒上雪場的遺憾。”

她抿著笑:“你這叫強盜邏輯,強買強賣,壓榨行為。”

“不會,我會經常帶她來雪場,儘量讓她快些習慣。”

還真是越說越沒邊了,季煙說:“滑雪呢,彆扯有的沒的。”

王雋牽著她,“不是你先提起小孩的?”

她假裝怒了,推他:“你……”

隻說了一個字,她身體失去平衡,往後仰,說時遲那時快,王雋踩住她的單板,同時伸出手攬住她的腰。

倒地的陣痛感並沒有到來,季煙睜開眼,王雋的臉望進她的眼裡,她心有戚戚,扶著他的手,說:“好險,還好有你。”

他嗯了聲,湊到她耳邊:“還是我占你便宜嗎?”

很好,她又想推開他了。

念在剛才的驚嚇還分析可辨,她是萬萬不敢推他了,怕摔倒,摔個什麼疼痛感出來,那可是得不償失。

想罷,她握緊住他的手,決定暫時屈服於他,說:“是我占你便宜。”

他看了看她,又是搖頭失笑。

她不敢看,怕自己害羞,受了他的蠱惑,移開目光望向彆處。

接下來一個多小時,都是王雋扶著她在滑,大概像他自己說的,是怕她摔,回去要緩好幾天,他一次也沒讓她摔過。

但是不摔換來的結局是她的平衡感始終不行。

她跟他說:“我真的是來滑雪的嗎?一次都不摔是不是白來了?”

兩人已退下單板,抱在身體一側,向著休息區走去。

聞言,王雋說:“下次等你放假了不忙工作了,你想怎麼玩都沒問題。”

走出好幾步,季煙才緩緩反應過來,心裡甜著,露在臉上便就是,她突然踮起腳尖,親了他一口。

他眉梢又是一揚,停步看她,目光頗有些耐人尋味。

多半是又想做些什麼,她假裝看不見,明知故問:“不走嗎?那我走了。”

她從他手裡抽回手,往前走,隻是還沒走出兩步,就被他從身後拉住。

王雋把她拉回來,攬住她的腰,低頭,吻住她的唇之前,他說:“想跟我說謝謝,得按我的方式來。”

話了,他不由分說地吻住她。

寒風徐徐拂過,不遠處是簌簌的滑雪聲音,還有不少驚呼聲傳來。

那麼多聲音,那麼多介於寒冷與溫暖的東西,可此刻,季煙覺得一切都安靜了,安靜得這廣闊純白的天地間隻剩她和他兩個人。

俗世紛紛雜雜,過來過往。

無疑歲月悄然更變了一些東西,不變的是,她和他依舊依偎,照舊擁抱彼此。

走到休息區的時候,看著王雋遞過來的水,她說:“下次我休年假了我們再過來。”

王雋說:“下次帶你去另外一個場地。那邊附近有旅館,住上幾晚,滿足你夜裡擁抱雪山的寂靜。”

她聽了,直點頭,正想說要下回可不能再幫她滑行了,讓她摔摔也好,才有滑雪的快樂。

忽地,一道熟悉的聲音把她嚇個清醒。

“姐?”

循著這道聲音,季煙抬頭看過去,這一看,手裡的水差點摔了。

幾步遠外,一身全副裝備的沈寧知抱著個單板,眯起眼睛,意味深長地看著她。

王雋看了看兩人,半晌走過來幫她拿水瓶,季煙很快回過神,下意識地起身,牽住他的手,將他拉在身後,看著沈儒知,暗道不好。

他怎麼會在這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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