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煙睜大眼睛看他,他朝她笑了笑,說:“不過幸運的是,小煙不嫌棄我。”
季硯書看向季煙。
季煙不知如何作答,一旁的沈寧知忙出來說:“你看你,怎麼就那麼喜歡聽人家談戀愛的細節,這情侶分分合合不是挺正常的嗎?”
季硯書說:“你就不好奇?”
“……”
四人沉默地喝了一杯茶。
季煙把茶杯放在茶盤上,緊了緊手,決定順著王雋的話往下說:“媽,我們公司明確不許內部談戀愛,我和他吵架的原因就是為了這件事。這種事被發現了,走的人隻能是我,是他決定他走,我不同意,所以我們才吵了一架。”
沈寧知說:“男人是要有擔當,小雋,這事你做得不錯。”
王雋驚訝地看了眼季煙,然後恢複神態,說:“這事一開始是我不對,明知道我們都在同一個公司,卻還忽略公司規章製度,讓小煙和我一起犯錯。”
沈寧之聽得高興:“這男女之間門一看對眼,哪裡還顧得了那麼多,我們懂。”
見兩人都有意給對方找補,季硯書知道是問不出什麼了,不管事情真相到底如何,兩人現在對彼此都很在乎這就夠了,她也不再問。
之後,就是聊了些各自的家裡人情況。
下午四點,季硯書終於放人,說:“坐了一下午了,小煙,你帶小雋出去走走。”
季煙就等著這句話,忙帶著王雋出門。
季硯書在後麵笑:“跑那麼快不怕摔倒。”
季煙沒回頭,抬手揮了揮:“外邊這會人少,我帶他好好逛一逛。”
走出一段路,看不到家的位置了,季煙鬆了口氣,說:“就和你說我媽不好對付吧。”
王雋說:“父母關心子女,詳細詢問子女的對象情況是正常的。”
“是嗎?”季煙想起他剛才說的話,不免逗趣道,“我怎麼不知道我們吵架過?”
王雋說:“我怎麼不知道我們吵架的原因和公司製度有關?”
提到這個,季煙可有得說了:“要不是溫老大和我說,公司發現我們戀情被你壓下這件事,你是不是想著瞞我一輩子?”
王雋歎氣:“溫琰這人不會藏話。”
“你不要轉移話題。”
“他什麼時候告訴你的?”
季煙愣了,兩秒後,她反應過來,說:“要不要喝港式奶茶?這邊有家很有名,我帶你去嘗嘗。”
王雋握緊她的手,說:“小煙,不要轉移話題。”
小煙?
季煙忍不住笑:“你還是叫我季煙吧,小煙太奇怪了。”
王雋拉住她的手往前一拽,在她靠在自己身上的時候,他攬緊她的腰,低下頭,低著聲音說:“是不是那晚你突然去北城找我那次?”
季煙盯著他胸口前的紐扣看,不作聲。
他嗯了聲,說:“是那次嗎?”
他至今好奇,明明那會她才剛原諒他不久,時間門再往前推幾天,他正好趁著她回家來接她去深城,要說兩人也才剛見過麵,他不明白,她為何突然大晚上一個招呼都不說就跑去北城。
實在不符合她那會的性格。
今天由她的話,他終於想清楚了,那晚她為何會問他有沒有事瞞著她,後又說他是個大傻子。
恐怕那會她已經知道了他離職的一部分原因。
季煙沒說是,也沒說不是,她隻是問:“這個答案對你很重要嗎?”
王雋湊到她耳朵旁,反問:“那對你又是重要的嗎?”
季煙不說話了。
王雋親了親她的臉頰,她躲開:“不說了,都是過去的事了,現在和以後更重要不是嗎?”
顯然,她想揭過這一頁。
王雋順她的意,說:“去喝你說的港式奶茶?”
季煙求之不得:“就在前邊,我帶你過去。”
她牽著他的手,走在前麵,王雋看著,心裡有種沉靜感。
她的母親話裡話外顯而易見察覺了什麼,甚至對他們這段關係存疑。王雋已經做好了會被指責的準備,可在那個緊張的處境裡,季煙卻主動出來為他脫罪。
不管過去,還是現在。
她都堅定不移地站在他這邊。
王雋想,他確實是幸運的。
他從來都是被她堅定不移地選擇,一直沒有變過。
這種他曾經寄托於家庭的溫暖,他的父母吝嗇給予,季煙卻是毫無保留。
不多時,兩人就到了奶茶店,是間門很小的店麵,十平米都不到,生意卻是出奇的好。
季煙說:“有好幾種口味,你想喝哪種?”
他看了眼菜單,說:“跟你一樣。”
除了咖啡,就沒見過他喝過什麼飲料,想來這個問題著實難住他了,季煙說:“你在這邊等著,我去買。”
她走過去,和店老板說了什麼,沒一會,她掃碼付錢,等了三分鐘,她一手拿著一杯奶茶回來。
季煙把左手的那杯給他:“這杯沒放糖,口味比較接近咖啡,你喝喝看。”
王雋喝了一口,確實有種咖啡的味道。
她眉開眼笑的:“像吧?”
他嗯了聲。
兩人一人拿著一杯港式奶茶,朝來時的路往回走。
季煙吸了口奶茶,把自己那杯遞過去:“要不要試試我這杯?”
王雋側目看了她一眼,目光有些意味深長。
季煙晃了晃手裡的杯子:“不要?”
他搖搖頭,說:“要的。”
她眉一挑,再次把杯子遞到他麵前。他沒接,而是說:“還有一種方式可以嘗。”
季煙傻傻地問:“什麼方式?”
他唇角一彎,低頭,貼住她的唇瓣。
晚風輕輕從他們身邊拂過,街上來來往往的人,還有此起彼伏的輪胎聲和鳴笛聲。
似安靜卻又熱鬨的一條街道,因為唇間門的糾纏,季煙心突突地跳著。
王雋和她纏綿了會,壓低聲說:“很甜。”
她拽緊他的衣角,臉漲紅,說:“在街上呢,都是人。”
他輕輕一笑,又貼了下她的唇角,感覺到她的顫栗,他把她擁進懷裡,無比誠摯地說:“季煙,謝謝你。”
她啊了聲,是有些意外的,正想問他怎麼突然說這個,下一刻卻聽到他低沉的聲音在她耳旁響起。
“季煙,我愛你。”
不論過去,還是現在,他一直愛她。
也許途中有過困惑,但這件事從來沒變過,就像她一直毫無保留地選擇他。
他愛她,她愛他,從始至終都是毋庸置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