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5. 85 遵命,老婆大人。(1 / 2)

醒覺 俞覽 20636 字 9個月前

元旦放假三天, 工作上暫時沒什麼額外的突發狀況,趕在年末的尾巴,季煙和王雋出發去星城跨年。

下了飛機, 走出機場, 大雪紛飛落下,季煙喜歡雪,卻又怕冷, 她跑出去就要去接雪, 王雋把她拉回來,將她圍巾和帽子戴好, 再檢查了衣物的保暖, 這才放行, 說:“去吧,小心點彆滑倒。”

機場到外邊的路隻有一小段, 季煙穿著雪地靴, 張開雙手,小心翼翼地前進。

她身上穿的都是白色係的衣服, 冬天保暖的衣服又多偏厚重, 這會, 她和漫天的白雪融為一體,王雋走在她身後不遠不近地跟著, 看她像是小企鵝, 笨重地顛簸前進, 嘴角禁不住彎起。

走到了可以叫車的地方, 季煙穩穩當當停下,轉過身,笑著臉看他:“幾年前和室友過來, 也是走的這段路,摔得四腳朝天,這次長記性了,好好地走完了這段路。”

王雋走到她身邊,說:“那這次過來算是故地重遊?”

說到這,季煙仰頭看他:“那晚你還沒回答我怎麼想來星城了?”

“整理你大學和研究生的相冊,看到了不少你過去的痕跡。”

季煙瞬間不好意思,雙手捂著臉,毛絨絨的帽簷下露出一雙明亮的眼睛看他:“你竟然把我以前的相冊都看了。”

他淡淡笑著:“之前你拿了我一張小時候的照片,禮尚往來,我了解下你的過去有何不可。”

兩人沿路走著,攔了輛的士,直奔酒店。

坐在車裡,季煙說:“想看就看,如果看到以前青澀的我,你可彆笑我。”

他握著她的手,說:“我是沒機會親眼目睹以前的你了,不過看看你以前看過的風景這倒是沒什麼問題。”

論說話還得是他會。

季煙滿心歡喜,麵上卻是倔強地說:“便宜你了。不過看在你這麼想了解我的份上,我願意陪你再走一趟。”

剛來第一天,正好遇上大雪,外出寸步難行,他們被困在酒店,無事可做,季煙搬了椅子,坐在落地窗前看雪,偶爾拍幾張照片發朋友圈。

薑燁是回複最快的那一個:【虐狗開始了。】

季煙忍著笑回:【冰箱有大骨頭,自己拿去啃。】

“季煙,過來喝杯熱牛奶。”

王雋跟酒店工作人員要了兩份熱牛奶,那邊酒店人員剛送過來,王雋就過來叫她。

季煙放下手機,走到他身邊。

喝完一杯牛奶,季煙說:“今年來得不巧,第一天就撞上大雪天。”

王雋說:“本來就是過來看雪,在屋裡看和屋外看都一樣。”

想想也是,雪這種東西,身臨其境,對於她這個南方人來說,除了刻骨的冷,再沒有想象中的美好。

季煙拉著他坐在落地玻璃前,兩人各靠在一張躺椅上,共同披著一條羊毛毯,落在他們眼前的是皚皚大雪,造勢凶猛,仿佛要將整座城市都蓋滿白頭。

此情此景,季煙在無數愛情影片中不知看過多少回,可這卻是第一次,她和喜歡熱愛並且要度過餘生的人體驗這種生活場景。

除了圓滿,她還感到了一股迫不及待。

就像王雋說的,以後他還會攜著她的手看她以前看過的風景。

想到這,她轉頭碰了碰他的臉頰,說:“你以前經過一個國家一座城市有留下什麼痕跡嗎?回頭給我,我整理整理,等以後有時間了,我們也去走走你以前走過的風景。”

王雋側過臉,親了下她的臉頰,說:“以前我們去過一次。”

“哪裡?”她怎麼不知道。

“德國慕尼黑那次。”

季煙好好地在腦海裡回憶了下,這才記起來,那是兩人分手近十個月後,她因為一個項目去德國出差,他正好因公出差也在那。

想起那會她看到他的欣喜和憤怒,她問:“那次你到底是因為出差恰好出現在那邊,還是……”

話語戛然而止,王雋傾過身,吻住她的唇,季煙後半句就這麼淹沒在唇舌的糾纏中。

一個吻完畢,窗外的雪似乎下得更大了些,跟那天他突然出現又突然離開後有得一比。

她挪了挪身,趴在他的身上,親他的喉結,感受他越發沉重的呼吸,說:“回答我。”

他攬著她的腰,輕描淡寫:“明知故問。”

“明明想回頭找我,卻要裝出一副隻是過來看我的樣子,”時隔兩年多,季煙不得不笑話他,“要不是我心裡還有你,要不是我對你一見鐘情,後來你根本追不回我。”

“你說得沒錯,謝謝你手下留情,”他笑著親了親她的眉眼,“不然你就是彆人的了。”

他最後這句話充滿失而複得的僥幸。

季煙點點他的鼻尖,說:“算了,知錯能改善莫大焉,季大小姐就不跟你計較了。”

王雋笑著盯住她看了一會。

起初季煙還能有所鎮定,可在他含情脈脈地注視下,再加上兩人現在這姿勢,她咽了咽口水,說:“我腳好像有點發麻。”

他攬著她坐起來,去摸她的膝蓋,說:“這裡?”

屋裡開著暖氣,兩人身上穿得很少,都是一件單衣外加一件寬鬆的毛衣,是情侶款,淡棕色。

他褲子是休閒的家居服,而她就沒換,還是裙子,不過她嫌棄打底褲的束縛,左右一時半會也出不了門,進門就脫掉了。

這會他手心溫熱,將她裙子往上推了推,觸在她的腿上,季煙一陣沒來由的輕顫。

王雋極是道貌岸然地問了一句:“還麻嗎?我給你揉揉?”

季煙聲音都輕了許多,就跟窗外紛飛的大雪,一粒一粒的,屬實沒什麼重量:“不用了,現在又好了。”

話是這麼說,可王雋的手還是沒拿開。

季煙作勢打了個哈欠,說:“睡個午覺吧,這雪可能要到晚上才停了。”

他笑了笑,低頭湊到她唇間,說:“你在暗示我要做點什麼,對嗎?”

不正經。

季煙掩住他的眼睛,作勢要從他身上下來,王雋不放人,他的眼睛在她掌心下眨了眨,季煙如被烈火灼燙一般,隨即拿開。

他又是露著一雙笑眼,說:“離天黑還有幾個小時,我們一起做點什麼消磨時光。”

一個下午,窗外大雪飄落不散,屋裡旖旎不斷。

-

天黑左右,外麵的雪停了,可季煙也是沒力氣再出門了,王雋叫了餐,兩人坐在酒店房間吃,季煙一邊吃一邊打哈欠,王雋笑,她瞪他。

他說:“吃完休息,明天再出去。”

她從桌子底下踹他:“就三天休息時間,現在倒好,白白浪費了一天,你可恥!”

他伸出手,穿過桌子,摸住她的,說:“外麵這麼冷,我怕你受不住。”

“我帶了衣服的。”

“明天白天再出去。”

他有他的堅持,她有她的困意,小小爭執了下,以季煙要睡覺休息告終。

睡了一宿,第二天清晨,季煙醒來,容光煥發。

正好外邊是個難得的大太陽,她正想告訴王雋,卻發現他早已起床,默了一會,她下床到盥洗室洗漱。

洗漱完畢,她剛從盥洗室出來,外邊的門打開,聽到聲音她看過去,王雋一副外出回來的打扮,她問:“你出門了?”

王雋點點頭,一邊換鞋一邊說:“你換下衣服我們出門吃早餐。”

早餐在一家本地簡陋的粉店解決。

星城的早餐多種多樣,其中讓季煙最為惦念的就是粉,兩人各點了一份,季煙吃了兩口,問他:“你怎麼那麼早起床?”

王雋說:“工作上有點小問題,出門了一趟。”

“嚴重嗎?”

“小問題,正好負責人在這邊出差,當麵談比較方便,出門見了一麵。”

“解決了?”

“嗯,本來就不是什麼大問題。”

他都這麼強調了,季煙放下心。

從早餐店出來,兩人按著之前規劃好的線路開始遊玩,由於時間有限,明晚就要回去,兩人主要以享受美食為主。

有之前的教訓在前,季煙避開了網紅打卡點,專門找那種當地小店老店下手。

一路吃吃喝喝倒也愜意,到了第三天下午,馬上就要離開這座城市,她們沿路散步回去,拐進一條相對幽靜的街道,季煙說:“這邊比較安靜。”

話落,正經過一處大院,院子裡傳來一陣歡聲笑語,一下子打破了先前的安靜。

打臉來得如此之快,季煙頓時尷尬。

王雋笑而不語。

兩人繼續往前走,經過拐口,走出一段路,又是一陣歡聲笑語從旁側的鐵藝欄杆傳出來,季煙看過去,正巧是剛才經過的大院。

這會,大院裡正在辦酒席,準確點說,是一對新人的酒席。

季煙晃了晃王雋的手,說:“你看。”

王雋看過去,後院的一對新人正在家人的見證下,交換戒指。

季煙說:“大戶人家啊,一個院子能裝下那麼多桌。”

王雋適時說:“現在辦婚禮一般是分三個地方辦。”

看了會熱鬨,兩人繼續往前走,季煙問:“怎麼說?”

王雋沉吟了下,說:“一般男女雙方老家各自辦一次,兩人工作所在的城市辦一次。”

這些季煙知道,家裡親戚,部門的同事,高中和大學的同學辦婚禮都是這麼一個流程,隻是她實在好奇,一個從來不願意結婚的人,這會怎麼突然知道得這麼清楚。

她挨靠他的肩膀,神秘兮兮地問:“老實說,你怎麼知道的?”

他不以為然:“這事與我息息相關,我問了一圈周圍結婚的朋友,都是這麼辦,我們的婚事就快定下了,作為主人公之一,我必須提前了解了解。”

還挺有自覺,也知道主動了。

季煙很是欣慰,同時也甚是愉悅。

她說:“那我們也是辦三場?”

他想了下:“看來是這樣了,廣城和北城有父母在,她們那一輩人的思想向來看重婚姻,擺桌宴請必不可少,在深城我們可以從簡,隻請關係較好的朋友和同事,這樣我們都自在些。”

看來他是充分考慮到了,並且想法也和自己的一致,季煙說:“過年把叔叔阿姨接過來,看看她們長輩怎麼說。”

正好要過馬路,離綠燈還有幾秒,王雋握住她的手背,低頭親了下她的臉頰,說:“遵命,老婆大人。”

!!!!!!

他能不能每次都這麼出其不意。

季煙瞬間臉紅得不成樣子,和旁邊的指示紅燈都快差不多了,她握緊拳頭,捶了他一拳。

衣服厚,加之她並沒有使力氣,王雋很是受用,說:“早晚的事,現在先叫著,提前熟悉下。”

這是能提前熟悉的事嗎?

正巧綠燈了,季煙撇開手,放開他,自顧自地往前走。

今天沒下雪,但地上還有雪粒子,王雋從身後追上來,攬住她的肩膀,擁著她過馬路。

季煙裝模做樣地推搡了下,見他抓得緊,側臉覷了他眼,見他眉目朗朗,好不自在,然後想到剛才他的那句‘老婆大人’,心裡甜滋滋的。

就像遠處還未降落的太陽,讓人在這寒冷冬日裡感到一陣溫暖。

索性也就隨他去了。

-

從星城回來,周一正式恢複上班,季煙又開始忙碌起來,之前她負責的明景電子過會了,她們要開始準備正式上市的招股說明書定稿,而且另外一個項目——合眾科技的問詢也在這個期間下來。

季煙忙得腳不沾地。

王雋看著也無能為力,這個行業就是這樣,一個項目從開始到結束,沒有一刻不是忙碌的,尤其其中涉及的眾多資料,錯一個標點都夠嗆,更不用說那一遝遝能堆成山的資料。王雋能做的就是照顧她的生活起居,不讓她因為工作忙得有上頓沒下頓。

如此忙碌了近一個半月,轉眼新年在即,明景電子的路演在春節之前完成,資本市場部那邊將股票發行價的資料準備過來,季煙潭門開始填寫招股說明書正式稿。

合眾科技的問詢反饋有江烈和施淮竹負責,季煙隻負責回答一些比較簡單的問題。

就這麼到了春節,回深城的那一天,季煙還有些懵懵的。

王雋說:“你先回去,我在這邊等爸媽,到時開車載她們過去,我們明天見。”

季煙說:“我好緊張。上一次緊張還是去年你要去我家的時候。”

王雋笑著說:“雙方父母都見過了,現在不過是兩邊見麵談論我們的婚事,有什麼好緊張的。”

“可能第一次結婚吧,”季煙說,“好緊張。”

“第一次?”王雋低下頭,極為認真地盯著她問,“你還想多次結婚?”

好吧,最近忙糊塗了,說話又開始不經大腦了,季煙說:“對不起,我對我們的婚姻還是抱以最佳期待的,這種事當然一次解決最好了。”

他聽得滿意,摸了摸她的腦袋,說:“我也是這麼想的,回去開車小心些,不用緊張,沒必要。”

她覺得還是有必要的:“萬一她們見麵對彼此都不滿意怎麼辦?”

王雋想了下,說:“以後要過日子生活的是你和我,她們的意見不重要,就算不用她們參與,我們也可以自己把婚事辦了。”

大逆不道。

季煙覷他一眼,說:“我可不會在我媽反對的情況下和你領證。”

他忍不住笑:“你現在這叫婚前恐懼?怎麼全往壞處想。”

季煙也覺得自己是有點婚前恐懼,她說:“真的是第一次結婚第一次麵對這種事,這比我拿項目做項目還嚇人,還要讓人緊張。”

他伸出手將她攬進懷裡,說:“我會處理好,明天你要是不知道怎麼說話怎麼麵對她們,你就笑,其他我來。”

她貼在他的胸口,感受他胸腔的震動,說:“那就靠你了,你可不要讓我失望,這次能不能順利結婚就看你了。”

他嗯了聲,下巴低著她的頭頂,說:“放心,你給了我這麼大一個誘惑,我不會讓你失望。”

季煙回廣城了。

今年她照舊和江容冶一起回去的,兩人各開一半的路程,送江容冶到家,季煙開車會到自己的家。今年沈儒知手上有兩個實驗同時進行,忙不過來,過年沒放假,要等到明年才能出來,對於季煙要結婚一事,他傳達祝福並送了禮金。

晚上飯桌上,談起沈儒知送來的禮金,季煙有些猶豫,說:“爸媽,弟弟這錢我是不是不收比較好?”

季硯書說:“收吧,我看指望他結婚是沒希望了,隻想著研究研究,這錢就拿來培養了你以後的小孩了。”

季煙說:“八字還沒一撇呢。”

季硯書說:“明天這不就撇下了。”

季煙臉紅,一旁安靜了許久的沈寧知說,“結婚是會緊張,我和你媽要結婚那會也是跟你現在一樣,口是心非,過幾天就好了。”

原來這叫口是心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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