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宵節過後, 季煙突然休閒了下來,這天她正坐在房間窗台,做接下來一段時間的計劃安排表。
要挪出時間參加明景電子的敲鐘儀式, 要分出時間趕赴北廣深辦婚禮。之後還要開始梭巡下一個項目, 雖然過去幾年工作成果很是豐收,但那也隻是一時的,想走得更遠, 她必須得再接再厲,不能落後彆人。
她專心致誌在網上查詢資料,王雋突然從身後抱住她, 說:“24、25這兩天讓給我?”
那兩天正好是周末, 她看了下工作表暫時沒其他什麼安排。
但是私底下卻是另有打算的。
合上電腦,季煙側過身伸出手,環住他的脖子將他往下壓, 王雋就勢跪在榻榻米上, 笑著點了下她的鼻尖, 說:“沒時間?”
他剛剛明明都看過她的工作安排表了,卻還要明知故問地揶揄她。
季煙眯起眼睛,務必認真地看了他下, 然後故作漫不經心地說:“如果真沒空怎麼辦?”
他絲毫沒有商量的口吻,說:“暫時推了, 後麵再補回來了,我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你陪我一起做。”
“霸道,”她問,“什麼事啊?”
“到時你就知道了。”
很是神秘的口吻,季煙突然有些好奇了:“你不會瞞著我做了什麼吧?”
他氣定神閒:“秘密要是現在說出來就沒有神秘感了。”
還蠻有神秘感的,她在心裡笑話他, 卻還是撒了個慌:“那兩天空出來給你,你最好是有急事,我可是留著來睡覺的。”
他突然湊到她耳邊,說:“我現在陪你?”
“……”她指了指窗外,“大白天的,你確定?”
他打橫抱起她,用著無比自然的口吻熟稔地說:“以前做的還少嗎?”
她捶了捶他的胸口,說:“要點臉。”
他卻抱著她往大床走去,想來是不以為意的。
夜幕降臨,王雋親了親她,起身去準備晚餐,季煙拉著被子打了一會滾,半晌,摸到床頭櫃的手機給江容冶去電。
電話一接通,她就趕忙說:“周六周日我臨時有約了,換成下周。”
江容冶說:“正要跟你說,我周末要加班。”
季煙鬆了口氣:“那正好,我不算毀約。”
“馬上就要辦婚禮了,他還沒說要和你去看婚紗?”
“這不是他最近工作忙,還沒三月,時間有的是。”
江容冶嗬嗬笑著:“你就寵著他吧。”
有了江容冶這句調侃,當王雋進來叫她吃晚餐的時候,她對著他劈頭蓋臉地就問:“我寵你嗎?”
他眉梢微揚:“你很寵我。”
她很滿意地說:“你最好周末是有急事,本來我都和容容約好了,正好她周末要加班,不然我會被她罵重色輕友的。”
他突然問:“你們周末打算去做什麼?”
她唔了聲,一下子不說話了。
這回輪到他好奇了:“有事瞞著我?”
“沒有,”她默了默,推開他下床,說,“趕緊吃飯吧,久了又要加熱。”
這事就這麼被忽悠過去,轉眼到了周末,季煙睡到八點,一覺醒來王雋正站在鏡子前係領帶,她一個迷糊,揉了揉眼睛,又拿過手機確認了下時間,確實是周六早上八點。
她赤腳下床,踩著木地板走到他身邊,說:“不是今天要出去嗎?你怎麼一副要去上班的打扮?”
他抱起她讓她踩在他的鞋子上,不答反問:“這套正式嗎?”
季煙拉著他的肩膀身體往後仰了仰,認真地打量了一番,說:“不止正式,還有點眼熟。”
他點點頭說:“這是按你之前給我買的款式,我又讓人做了同樣的兩套,換著穿。”
她捂嘴忍不住笑:“不怕彆人看出來你一套衣服穿一周?”
他甚是認真地說了一句:“除了你,沒人注意我。”
情話高手!
怕他再說什麼情話,惹得她大早上心怦怦跳著,她踩著拖鞋連忙離開臥室去洗漱。
吃完早餐,雖然不知道王雋穿這麼正式做什麼,但畢竟是要和他同行的,她穿著太休閒也不行,為了配合王雋的裝束,季煙換了一套較為正式的衣服。
裡麵是高檔連衣裙,外邊是妮子大衣。
上了車,車子一路朝市中心駛去,不多時在一片工作室商業區停下。
看著外麵熟悉的街道和店麵,季煙突然猜到了王雋要帶她來做什麼。
這邊坐落著深城有名的婚紗工作室,前幾天,她原本打算讓江容冶陪她過來看看,滿意了再叫王雋過來。
她也是第一次經曆這種事,還沒好好想過正確的流程該是什麼樣的。
不多時,車子在一處停車場停住,王雋熄了發動機,解開自己的安全帶,再過來解她的。
這一瞬,他離她特彆地近,兩人的呼吸浸在彼此的臉上,季煙看著近在咫尺的他,聲音都變得輕了許多:“什麼時候在想這件事的?”
“那晚從廣城回來,你半夜起來,手機沒鎖屏,我幫你拿到邊上的時候看到了你在我進來之前在看婚紗。”
她那會趕緊藏起手機轉移話題,為的就是不想讓他知道,不料,他還是看到了。
“你口中的秘密就是這個?”
他嗯了聲,臉上露出少有的不好意思,說:“這種事我也是第一次,問了周圍的朋友,說當天最好正式點,希望今天沒讓你失望。”
難怪明明是周末,他卻平白無故地要穿西裝打領帶,她撐著中間的置物台,仰起臉,親了他下,說:“我很滿意,謝謝你。”
王雋唇角彎起。
兩人牽著手走進婚紗店。
提前打過招呼,王雋報了名字,工作人員帶著她們進VIP室。
婚紗好幾款,季煙看著一架子,轉過頭看著王雋:“這麼多?”
“婚禮隻有一次,走紅毯、敬酒,每一次都要換,三個地方,都備幾套,以後等老了,我們再重新拍一次。”
她抿著唇笑:“都想到老了的時候,你可這會暢想。”
他牽著她的手走到一條法式拖尾婚紗麵前,說:“我是奔著和你過完餘生出發的,你彆老了嫌棄我,把我踹了。”
說這話的時候,旁邊的工作人員忍著笑,季煙不好意思,其中一個嘴甜的工作人員說:“二位踏入暮年也是一對金童玉女,何來的嫌棄之說,我們羨慕還來不及。”
季煙被說得低下頭,手揣在大衣的口袋裡,盯著光潔的地板看,不作聲。
王雋知道她這是害羞了,跟工作人員點了下頭,說:“試婚紗我們自己來。”
工作人員麵麵相覷,還是那個嘴甜的工作人員說:“穿戴有些麻煩,您確定不需要我們幫忙嗎?”
王雋搖搖頭,說:“來的時候我已經和設計師聯係過,知道這些婚紗怎麼穿,暫時不麻煩你們。”
大約是第一次見到準新郎幫準新娘親自穿婚紗,三位工作人員一臉不可思議地離開了。
季煙同樣震驚:“不是才幾天嗎?這些你是定做的?”
王雋攬住她的腰,說:“去年就聯係設計了,我在國外讀書時認識了幾個婚紗設計師的同學,同學走個後門,沒問題。”
原來這麼早。
她複雜地看了看他,說:“你怎麼每次都想在我前頭,這讓我很沒有……”
他一手攬住她的肩,一手挑起她的下巴,低頭吻住她,說:“這種事情一個人來做就可以了,是我迫不及待,你坐享其成就好。”
她垂在身體兩側的手禁不住捏緊,說:“好歹我也是主人公,你讓我參與一些也可以的。”
他抱住她,說:“你的參與就是試婚紗,時間還有20來天,先慢慢試,有問題再讓他們幫忙改。”
婚紗總共包括西式和中式,季煙在王雋的幫助下,一套又一套地上身,如王雋所說,他每一套怎麼穿都會,季煙低頭看著潔白垂地拖得長長的婚紗,說:“彆人都是坐在那邊看雜誌,等準新娘穿好了,看看瞧瞧再說幾句讚美的話,怎麼到你這裡就親力親為?”
“那是彆人,不是我,”他把她拉上背後的拉鏈,戴上頭紗,認真地看了看,說,“很漂亮,比我想象中的還要來得漂亮。”
沒有人被誇好看是不歡喜的,尤其這個人還是你即將要牽著他的手踏入神聖的婚禮殿堂。
季煙踮起腳尖,勾住他的脖子,說:“你的呢?趕緊換上,我們拍張合照給她們看。”
王雋從旁邊拿出了一套黑色西裝,兩人在一起後,她沒少幫他置辦衣物,對他的西裝熟稔於心,她說:“這個款式……”
有點熟悉。
她想了一會,再看他今天穿的,終於知道那股熟悉感來自哪裡了。
他像是知道她所想,說:“我穿你送給我的和你走紅毯。”
“這麼正式,你……”
他說:“隻是款式相同,這是新定做的,我覺得很適合。”
他都這麼說了,她再沒其他話。
兩人婚紗試了兩天,第一天上身,第二天讓工作人員幫忙登記需要修改的細節。
試完婚紗,季煙累得不想動,一回到家,她就趴在沙發上,哼哼了一會,回頭看他:“試婚紗都這麼累了,到時舉辦婚禮不得更累。”
他脫下西裝外套和領帶,坐在她身邊,沙發由於他的到來慢慢地往下陷,季煙趴在他腿上,他說:“到時太累了,我給你打掩護。”
季煙笑:“你怎麼打掩護。”
直到婚禮當天季煙才知道何為掩護。辦完北城和廣城的兩個,最後一個是深城,前來參加的人都是這些年工作往來的同事和商業夥伴,大約是都很意外王雋竟然悄無聲息地結婚了,個個毫不客氣地灌他酒。
季煙幫忙擋,那群人說:“彆急,待會就輪到你了。”
季煙說:“說得你們好像不結婚似的,下次到你們婚禮了我一個個灌過去。”
眾人知道她酒量好,但今天難得開心,也沒把她的話放在心上,說:“我們還早著呢,今天先把你們灌醉了再說。”
他們灌完王雋又來灌季煙,酒還沒送到季煙麵前,就被王雋擋了去,他說:“今天大家給我個麵子,我老婆的份我來喝。”
王雋難得有所求,眾人麵麵相覷,都知道今日要是不聽他的話,按照這麼腹黑的一個人日後指定要在其他地方算計回來。
思慮一番,大家不約而同地把灌季煙的酒拿去灌王雋,季煙想幫忙,那群人攔得比王雋還要積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