珈藍身上濕淋淋的,像是剛剛在水裡過了一遍似的。
洛黎蹙了蹙眉,隨後伸手去觸碰他的額頭。
觸碰到額頭的一瞬間,她幾乎是一瞬間就縮回了手。
簡直是燙的可怕。
他臉上泛著不正常的潮紅,一雙眼睛灼灼地看著她,低婉又哀憐地喚她:“梨梨,我們進房間吧,我好困。”
洛黎察覺到了他的不正常,握住他的手,帶他進了房間。
在被洛黎握住手的一瞬間,他激烈地打了個顫。
洛黎困惑地回頭:“珈藍?”
他垂下眼睫,咬緊了嘴唇,就連指節都染上了一層忍耐的紅。
他近乎貪婪地抓住她的手指,壓抑忍耐道:“我有點難受。”
洛黎想起這幾次他連續的發燒,也擔憂起來了:“你等等,我去浴缸放水。”
他待在浴缸裡會更舒服。
就在洛黎去浴室之後,他緩緩躺倒在床上,用被子死死裹住了自己。
鼻息之間都是她的氣息,他的焦躁被撫平,但是眼眸不斷轉換變色。
他控製不住自己的發色瞳色了。
渾身虛脫但是又詭異地充盈滿了能量。
被帶著她氣息的被子接觸到的皮膚甚至開始更加滾燙。
洛黎放好了水,就看見他縮成一團在被子裡。
洛黎嚇了一跳。
之前雖然發燒,但是也沒有燒到這個程度。
她想要掀開被子但是卻不能掀開,珈藍在裡麵不願意出來。
她試探著問他:“珈藍,你冷嗎?”
裡麵少年的聲音聽上去陌生又熟悉:“是的,我冷。”
那聲音痛苦又忍耐,像是經受酷刑一般。
洛黎更擔心了,她從房間裡找不出更厚的被子,就從行李箱裡取出自己帶來的外套,一層層蓋在那繭一般的被子上。
珈藍死死咬著唇,沒讓自己的呻/吟傳出去。
渾身滾燙,骨節裡都像是有一團火在燃燒,但是又覺得冷,皮膚渴望著帶著她的氣息靠近撫慰。
但是她一旦靠近,那就無法克製了。
現在還不是時候,她還有事情沒有處理完......
那團繭一點點鬆弛下來了。
洛黎眼看著金發少年昏睡潮紅的麵容出現,咬著牙,像是初見那樣,將雙臂交在他兩脅下,拖著他進了浴室。
發燒的珈藍需要躺在水中。
他是一條魚,在陸地上總會更加脆弱。
將他放進浴缸,他舒適了許多,緊皺的眉頭也舒展開了。
洛黎正要起身,就被他一把抓住了手臂。
實話說,這抓住她的強勢動作一點都不珈藍,讓洛黎都驚訝了一瞬。
然而回頭看見他一雙脆弱水潤的眼睛,她看懂了裡頭的哀求“彆離開”。
洛黎其實也不敢離開。
珈藍今晚這次發燒和以往都不同,看上去嚴重許多。
不能離開的話.....洛黎思來想去,還是在門上畫了一道靈符。
這樣一旦有什麼危險,她會立刻醒來。
珈藍像是患上了皮膚饑渴症一樣渴望著她的觸碰,手指與她的手指交纏。
洛黎輕聲撫慰著他,哄他睡覺。
他實在睡不著,但是在她擔憂的神情下,隻能閉上眼睛裝睡。
隻有他知道這樣的忍耐又是另外一層酷刑。
發/情/期是無法控製的。
過了今晚,還有明晚。
不知道安撫他了多久,洛黎自己都快困得睡著了。
被係統折磨得昏昏沉沉的,她確定好了門口的符表示一切安全,就倚靠著浴缸小憩了一陣子。
聽見她的呼吸慢慢變得平穩安靜,珈藍的眼睫微微一閃,隨後睜開了眼睛。
一片漆黑中,一雙海底浮遊生物一樣發光的猩紅眼睛。
*
洛黎被潮濕的水汽喚醒了。
她迷迷蒙蒙地睜開眼睛,恰好對上透明的魚尾巴。
隨後,她眼看著那條透明漂亮,脆弱如同水晶的魚尾,長出了一根尖刺一樣的新的鰭。
洛黎懵了。
而下一秒,一隻冰冷而骨節分明的手托起她的下頜,隨後她額頭上就落下一個滾燙的吻。
那個吻一觸即離。
她隨意搭在浴缸邊的手指間滑過絲滑如綢緞的黑發。
洛黎看見了一張陌生又熟悉的臉。
像是珈藍,但又不完全是。
他輪廓更深,不像珈藍雖然骨相深刻,皮相卻細膩東方。
珈藍的美麗更加無害柔弱,而他的美麗如同冰冷漆黑的刀鋒。
那是一種帶著優雅的野蠻殘暴氣質。
他的麵容上掠過一絲無助,隨後將美麗的臉龐貼在洛黎掌心,像隻大型犬一樣蹭了蹭。
他聲音低沉,天生優雅,帶著冰冷金屬的質感:“梨梨,好難受。”
而洛黎清楚地看見了他一點閃著寒光的尖利牙齒。
這是珈藍。
係統說話了:“宿主不用慌張,這是因為他進入成熟期了。”
“成熟期?”洛黎冷靜地在腦海裡敲了敲係統,“你管這叫成熟?不是說是美人魚嗎?”
“為什麼變成了鯊魚?”
係統難得立即回複了:“這是因為宿主您檢錯魚了呢。”
隨後係統滴滴一聲:“不過宿主您的任務已經完美完成,命運軌跡完全改變了,恭喜您!”
“係統所剩能量不多,現在開始與宿主解除綁定!”
“宿主,祝您生活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