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喜歡這個係統,或者說是十分厭惡。於是他沒有再心軟,修長而骨節分明的手指落在了洛黎的額上,輕輕地一點。
係統猝不及防地被一個未知的力量給拉出了洛黎的腦海。
它還沒來得及反應過來,就被毫不客氣地握在了掌心。
數據流發出滋滋的怪叫,係統的警報拉長了聲音。
對方隻是懶懶道:“吵死了,閉嘴。”
係統被迫啞火了。
它驚恐地發現,這一次的啞火並不是自己沒有能量了。
而是被一種奇異的力量控製著變成了啞巴。
隨後它被一隻冰冷的手搓圓捏扁,對方唇角噙著微笑,眼睛裡是滿滿的饒有興味的惡意。
係統遲鈍地開始嘗試脫離他的手。
然而他就這樣抓住一團空氣,像孩子玩著積木一樣自顧自地玩耍著。
他這樣的玩耍對係統殺傷力極強。
係統不斷掙紮,填補數據,卻無論如何都無法逃脫。
這個NPC未免有點太離譜了!係統叫苦不迭。
早知道投放到深海都這麼不安全,還不如就投放到大陸上呢。
但是現在已經來不及了,係統已經確認了他能夠聽到自己說話,隻好求饒道:“請你放開我。”
對方卻沒有像聽見洛黎的話那樣聽它的話,隻是笑盈盈問道:“為什麼?”
係統卡頓了一下,隨後道:“我是洛黎的係統,對你沒有惡意。”
“但是我對你有。”他的笑意分毫不減,“是不是很驚喜?”
係統一點都不覺得驚喜。
與此同時,他的手指猛地一收,係統發出一陣尖銳的警報。
洛黎隱隱約約皺起了眉頭。
他捏住係統的手指微微一鬆,隨後又道:“閉嘴。”
係統又被強製性禁言了。
他又問道:“你會死嗎?”
這個問題突兀又危險。
係統警覺起來:“我被抹殺了,被我捆綁的宿主也會受到精神傷害。”
他挑了挑眉,覺得有點遺憾:“真可惜。”
係統覺得真好。
然而對方又說了第三句話:“她在做什麼任務?”
在言靈的驅使下,係統將一切都和盤托出了。
聽完這一切,他若有所思地思忖了片刻。
隨後他含笑道:“沒必要把梨梨再送到另一個世界,有我在,那個珈藍會乖乖死去的。”
係統雖然沒有背,但是還是覺得脊背發涼。
它嘗試著和他溝通:“你不能主動參與這個劇情線,一切隻能交給宿主處理。”
“我沒有乾涉的意思,”他一臉無辜,“我隻是想,現在的梨梨怎麼會抹殺不了一條平平無奇的人魚。”
係統想說那個反派絕對不是平平無奇,相反,他是個很厲害的人,但是想到這裡,和麵前的人比較了一下,係統突然覺得無力反駁。
和他比,珈藍似乎卻是普通了一點。
而洛黎喝了他的血,也超出了原本的計劃擁有了靈力。
但是係統的流程不允許這樣不專業的事情發生第二遍。
它冒著被抹殺的危險否認了他:“宿主如今隻是有靈力罷了,要學會如何運用還是要到另一個世界去學習。”
他不置可否,隻是問道:“所以梨梨就要離開嗎?”
他明明是笑著問,表情十分柔和美好,但是係統就是沒忍住覺得有點危險:“是。”
他表示了深切的遺憾:“是這樣嗎......”
不過確實,他不能教梨梨控製靈力。
他不會這個。他的靈力與生俱來,祟氣邪氣也與生俱來,天生就知道如何使用。
他很快又想到了係統剛才說的第二個任務,唏噓道:“梨梨要改造那樣一個壞東西啊。”
係統覺得改造那個壞東西恐怕都比改造眼前這個來得簡單。
眼前這個十分唾棄珈藍:“他真是條壞人魚啊......”
係統想到,再壞恐怕也沒有你壞了。
“可以直接殺掉嗎?”他笑著補充道。
係統覺得他過分危險,一點都不想和他與虎謀皮:“不可以。”
他又露出個遺憾的表情。
“所以按照你們的任務標準,他會纏著梨梨很久嗎?”他有點惆悵,“那我就是一個人了,真不公平啊,梨梨是先遇到我的,怎麼能再去馴化彆人呢?”
係統不明白他這個邏輯,但是卻找不到理由反駁。
他和係統商量道:“不如你把人選換了,換成我吧。”
係統覺得匪夷所思:“怎麼可能?珈藍是有能力和傾向去毀滅世界的反派大boss,才會有這種任務,你......”
對方莞爾一笑:“你是覺得我沒有這種能力嗎?”
係統語塞。
對方歪了歪頭,笑盈盈道:“還是覺得我不會做這樣的事情呢?”
“我之前在深淵裡無聊的時候,就常常想,出去找點有意思的事情做。”他瞬間變臉,歎了口氣,“覺得出去之後就去放鬆一下。”
“毀滅世界會紓解煩悶心情嗎?”他溫柔地谘詢道。
係統連忙否認:“當然不會!”
“愛護世界,環抱低碳,這才會紓解煩悶心情!”係統補充。
他不知道有沒有聽進去,隻是若有所思。
隨後他開口道:“現在沒有什麼比我更有意思的了。”
係統不太理解他的話,但是鬆了口氣。
他聲音溫柔:“在梨梨身邊的我,真的很有意思。”
係統覺得自己要是有寒毛一定毛發倒豎。
他卻道:“我會和梨梨一起完成她有趣的任務的。”
“不會乾擾劇情,我隻陪伴她。”
係統不明白他這是什麼意思。
但是很快它就明白了,他笑得毫無溫度:“我會陪她的,你該沉默,就沉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