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不是, 我怎麼可能喜歡她,不喜歡。”
否認三連。
顧嶼深笑了聲。
那邊宋影跟圍觀的粉絲們一塊兒合了張照,旁邊的經紀人又說了幾句, 大家這才散去, 宋影也找了位置入座,摘了口罩。
宋影現在就好好坐在這兒,有些事避不過去。
南知:“她摘口罩了,你再看看。”
這回顧嶼深覺得眼熟了。
他並不關注娛樂圈, 唯一能接觸到的也不過是身邊狐朋狗友新換了個圈內的伴兒,或是公司新產品發布會上請明星代言坐台。
他輕皺了下眉,認出來了。
那段時間門, 她和他身邊幾個朋友玩得不錯, 不過時間門並不長。
後來也因為高中時的交情, 他某個朋友公司邀的產品代言便是她,半年前那次發布會上他們見過一麵。
叫什麼來著?
顧嶼深還沒回憶起來,一雙纖細白皙的手就越過桌麵,橫亙過來, 兩指擒住他的下巴,把他臉轉回來了。
南知眯著眼,神色不善地看著他:“認出來了?”
“認出來了。”
南知冷笑一聲, 鬆開他下巴:“還以為顧總連舊情人都認不出來了。”
顧嶼深笑起來:“舊情人就你一個, 認得出來。”
南知一愣, 抬眼打量他。
她不想顯得自己太對過去追根究底, 但此刻還是忍不住問。
“那宋影呢?”
“沒有過。”他說。
隻要有一個開端,後麵的一係列事就沒那麼難以啟齒了。
“可是上次鳳佳還跟我說,那段時間門宋影跟你們走得很近。”
“那是和周越他們,不是和我。”
她抿了抿唇:“哦。”
他輕笑了聲, 似乎心情很好,人往後靠在椅背上,修長骨感的手指轉動腕表,悠哉悠哉道:“我看鳳家生意是不想做了,存心破壞我們夫妻感情啊。”
“……”南知無語道,“誰讓你跟人家這麼曖昧的。”
他嗤一聲:“老子活了二十幾年就跟你曖昧過。”
“……”
這話南知答不過來了,她扭過頭,臉頰發燙。
-
吃完飯,南知去上洗手間門,將星黛露的發箍往顧嶼深手裡一塞,裡麵人太多,顧嶼深便到外麵等她。
沒一會兒,身側傳來一道聲音——
“顧嶼深?”
顧嶼深靠在牆上刷手機,正在看剛才南知發給他的那些照片,聞聲偏頭看去,他揚了下眉,看到宋影。
宋影把半截口罩拉下來,欣喜模樣:“這麼巧,你怎麼也在這?”
她剛才被粉絲們圍作一團,都沒注意附近有誰。
顧嶼深還沒說什麼,手機就響了,南知打來的。
他接起來:“喂?”
“你在哪兒呢?”
“在外麵等你,找得到路嗎?”
“不知道,得試試。”
顧嶼深笑了聲:“那我進來。”
“欸——不用了不用了,我看到路標了。”
宋影在旁邊聽到,用力咬了下下唇,幾乎是瞬間門反應過來手機那頭是誰。
她從前真的特彆特彆喜歡顧嶼深,那是她唯一一次喜歡彆人。
但高中時候也和現在一樣,他身邊有南知,她根本沒法光明正大地站在他身邊。
可她親眼看到過南知走後的顧嶼深是什麼樣的。
那個驕傲到光芒萬丈的少年,她看到過他是如何折斷羽翼,如何沉入穀底,如何打碎自己的傲骨和鋒芒,又如何破碎著強裝無事。
明明看到那樣子的顧嶼深的是她,陪著那樣子的顧嶼深的也是她,站在他身邊的卻為什麼不能是她?
為什麼他還是要重蹈覆轍,又一次選擇了南知。
憑什麼。
憑什麼是南知不是她。
但她現在什麼都說不出口。
在這樣的場合,她不能跟異性待太久,身後經紀人叫她了,宋影最後隻跟顧嶼深說了聲“再見”,便轉身離開。
-
元旦那天南知和顧嶼深一塊兒看了一整場的煙花。
第二天繼續去錄製,正好顧嶼深在上海去見了個合作夥伴,也沒回去,等南知錄製完,兩人坐當晚的航班回了北京。
從首都機場出來,乾燥的冷風鋪麵而來。
在上海那樣濕冷的環境待了幾天,南知反倒有些懷念北京的冬天了。
在家又休息一天,元旦最後一天假期結束,南知便回了舞團。
《腳尖的藝術》再下一期錄製要等到一星期後,布置給參賽舞者的下一個任務是分組排練一支有一定難度的芭蕾舞劇,需要一周時間門練習。
所以南知也就得到了在北京一周的空閒。
舞團在接下來的春節也有幾個劇院活動要出,因為時間門衝突,留給南知一起排練的時間門少,所以這次交到她手上的是一支獨舞。
這支舞她從前也跳過,但次數不多,比較陌生。
回北京後的前三天便一直窩在舞團裡練習。
等練到終於像樣後才約了鳳佳一塊兒去外麵吃飯。
“你跟你的新目標進展怎麼樣了?”南知問。
“一切都在正軌上呢。”兩人坐在清吧裡,鳳佳叫了瓶青梅酒,淺酌一口,“就是我元旦不是跟他一塊兒去聽音樂會麼。”
“嗯,怎麼樣?”
鳳佳撇了撇嘴:“挺無聊的。”
南知笑起來:“你沒睡著吧?”
“勉強沒有,完全是靠看著他那張帥臉撐下去的,你說你們這群搞藝術的怎麼能聽下去這麼無聊的東西?”
“音樂會我也不愛聽,跟你那位搞的不是同一種藝術。”
鳳佳很苦惱,“嘖”了聲:“不說我了,說說你和顧嶼深吧。”
南知抬眼:“我和他有什麼好說的。”
“拜托!你倆都一起去迪士尼了欸!”鳳佳誇張道,“一男一女去迪士尼的你說哪對不是熱戀中的啊?”
“我倆那是都在上海,順便去的。”
鳳佳一臉揶揄,還陰陽怪氣地模仿她說的“順便去的”。
南知打了她一下:“你煩不煩人。”
“算了算了,不鬨你了,你們有拍照嗎?”
南知把手機相冊翻出來給她看。
“還真拍了啊!”鳳佳吃驚,立馬湊過去看,“彆說,就你和顧嶼深這個臉,絕,是真的絕,不拍下來都可惜。”
她翻到其中一張兩人的合照,被拍照小姑娘說靠近一點之後,顧嶼深手摟著她肩膀,南知倒在他身上,另一隻手高舉著,將米奇發箍橫在顧嶼深頭頂,而自己頭上戴著的是星黛露。
“你們這還不叫熱戀中?!”
南知:“……”
鳳佳更好奇了,湊近她,眨巴眨巴眼:“噯,滋滋,你給我說說唄。”
“……”
南知歎了口氣:“我也說不清楚。”
鳳佳拍拍胸口:“說說,讓我這個戀愛小專家給你出謀劃策。”
“……我剛和顧嶼深領證那段時間門和他相處都會覺得很彆扭,很尷尬,這也是我後來為什麼接那擋節目的原因,但是最近不會了,最近——”
南知回憶著,舔了下唇瓣,“最近我們相處的還不錯,他,也對我很好,但現在的狀態也不是說在談戀愛,跟我們高中時候不一樣。”
鳳佳:“你們都長大了,談戀愛的形式當然和高中時候不一樣了。”
“不是那個意思。”
南知托腮,蹙著眉,認真措辭,“我就是覺得,對於分開的那六年,我們都有芥蒂,我是,顧嶼深也是,但這個芥蒂並不會因為我們現在結了婚每天|朝夕相處而消失。”
這個芥蒂一直存在於那個總是下著暴雨的北京的冬夜中。
被水汽泡了六年,誰都不知道該怎麼割下去第一刀。
所以即便他們現在擁抱,這個芥蒂都會橫在兩人之間門。
就像他們剛剛重逢後的那段時間門,他們倆都在暗自較勁,誰都不願意去承認自己還沒忘記對方的事實。
-
另一邊。
南知提前給顧嶼深發了信息說自己今晚不回家吃飯,顧嶼深便也沒回去。
臨近下班時周越來找他,正好一狐朋狗友的酒吧新開業,兩人一塊兒過去,算是捧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