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狐朋狗友也是高中時同住在朧湖灣的好友之一。
從前那群玩伴如今也都已經長大,小時候他們雖然都經常一塊兒,但大家其實都還是怵著顧嶼深的,隻有周越跟他算是真能稱上一句兄弟。
到現在,顧嶼深還常有來往的也就周越一人。
其他這些隻偶爾會在聚會上看到罷了。
一見到顧嶼深,酒吧老板李司然便迎上來:“顧爺,阿越昨個兒跟我說肯定把你逮來我還不信呢,沒想到您還真大駕光臨了。”
周越擺手:“得得得,甭說這些廢話了,沒意思,拿點酒來。”
“那可不,你們今天隨便喝,都算我的!”
顧嶼深跟周越一塊兒進去,轉角卡座這已經坐了不少人,都是些同個圈子裡頭的紈絝子弟,大家見到顧嶼深便自覺紛紛起身讓道,留了中間門位置給他。
周越在其中如魚得水,活絡氣氛。
大家閒聊著,忽然其中一人問道:“對了,顧總,我之前見到黎總,聽說你前段時間門身邊得了個美人兒啊?”
周越愣了下。
心想顧嶼深哪來新得的美人,但見他那副坦然表情便知估計是跟南知一塊兒被黎總看見了。
這話一出,其他人也都震驚了,誰不知道顧嶼深出了名的不近女色。
這麼多年了,傾慕的人倒不少,但沒見他身邊真有過誰。
“真的假的?誰啊?”
“那我可不知道,顧總藏的可好了,就是聽說黎總那女兒可哭死了。”
顧嶼深坐在沙發裡,指尖輕晃酒杯,似笑非笑的,沒多說。
其他人心裡嘀咕著,也覺得的確,哪兒有男人坐到顧嶼深這個位置了身邊連個女人也沒有,估計以前隻不過沒人發現罷了。
沒一會兒,酒吧老板李司然領著個人過來了。
纖腰長腿,身量纖纖,一頭黑長發及腰,清純漂亮的長相。
“瞧瞧,我今兒還請了誰來?”李司然說。
周越一看來人,頓時覺得要完。
——宋影。
李司然剛才不在,也沒聽到他們說的,估計還覺得顧嶼深現在身邊依舊沒人,讀書時宋影喜歡顧嶼深他們幾個就沒有看不出來的。
這還是自作聰明的起了撮合的心思。
之前李司然父親公司的一項新品發布會請的代言人就是宋影,現在還經常能在網絡和商業酒會上見到她。
這群紈絝子弟彆的不會,記美女倒是都會,沒人不認識的。
“這不是宋大美女嗎,李司然這貨怎麼酒吧開業還請了這麼多人來啊。”
宋影笑得溫柔:“沒有,我正好在北京有工作,小李總之前給我介紹過代言,我肯定是要來捧場的。”
“噯,你看你這說的什麼話,咱們這麼多年的老同學了。”李司然又看向顧嶼深,笑道,“你看,今兒可巧,顧爺也在,你們也好久沒見了吧。”
宋影說:“我們前不久在上海遇到過。”
李司然哈哈大笑:“得,這顧爺跟咱們是不一樣,還帶偷偷約會的?”
宋影紅臉:“不是偷偷約會,就是巧合遇到的。”
李司然:“什麼巧合?這是默契!”
其他人看著這場麵發愣,一時也搞不清楚剛才說的顧嶼深身邊那美人兒是不是宋影,不知道該說什麼。
也不知誰又提了一事兒:“對了,前不久我好像還從網上看到宋大美女提到高中喜歡的人,就是咱們顧總吧,你們倆這什麼時候續上的?”
周越不知道這事,問了句:“網上什麼事?”
“好像就是錄一個跳舞節目的時候吧,具體的我也忘了,反正我當時一看就知道宋美女兒說的就是顧總,對吧宋影?”
提及“跳舞節目”時,顧嶼深才略抬了下眼皮。
宋影覺得有些難以啟齒,咬了咬唇:“沒有沒有,主持人問得突然,我隨口說的而已。”
隻不過她臉都紅透了,目光還時不時瞥到顧嶼深身上。
心事一覽無餘。
那人笑道:“行,宋大美女臉皮薄,我不提了。”
李司然也跟聽樂嗬似的,還攛掇:“那你們還不趕緊給宋大美女讓座,都愣著乾嘛呢。”
其他人哄笑著起身,想讓出顧嶼深身旁的位置。
宋影攥緊裙擺,剛提步想走過去,顧嶼深終於出聲了。
“李司然。”他口齒清晰,語速平緩,甚至還帶著點捉摸不清的笑意,但卻讓人感覺到警告的力度。
顧嶼深傾身將酒杯放到茶座上,人懶散著,語調也是散漫的京腔,“有點眼力見兒,甭亂點譜。”
頓時,眾人停了動作,一時不知該不該坐回去。
宋影臉上紅白一陣,在燈光下映得更素淨。
“沒事的。”宋影說,“我坐在這邊就好了。”
她在一角落座。
女人纖長的睫毛都顫著,乖巧懂事,更顯楚楚可憐。
周越往顧嶼深這掃了眼,這人壓根沒看一眼,也壓根不覺得剛才自己在那個當口開口有多不給人麵兒。
不過顧嶼深從高中就是這德性,眾人也沒太在意。
酒吧開業李司然請來不少人表演。
大家閒聊過程中顧嶼深沒怎麼說話,不過這好歹是一群老朋友的場,不像各類商業酒會應酬,他人也懶散放鬆,不知不覺間門喝了不少酒。
周越期間門側眸看了他一眼,不經意看到他手機屏幕裡的內容。
「顧嶼深:回家沒?」
「南知:沒呢。」
顧嶼深拿著手機,起身往外走。
周越問:“乾嘛去?”
“打個電話。”
周越:“……”
行吧。
已婚人士就是不一樣。
-
顧嶼深走到外麵給南知撥了電話過去。
“怎麼還沒回去?”
南知也聽到他這的聲音:“你不是也還在外麵麼。”
“你回我就回了。”
南知嘁了聲。
“待會回的時候給司機打個電話,彆自己開車。”
“知道了。”
三兩句掛了電話。
顧嶼深收了手機轉身剛要走,便發現宋影也出來了。
很明顯是來找他的,顧嶼深揚了下眉,算是無聲詢問什麼事。
他少年時就已經足夠光芒萬丈,足夠吸引人,如今長大,有了權勢地位,更成熟,氣場更強,如今整個人被酒精熏陶,慵懶散漫,卻也高高在上。
宋影想沒有哪個女人會不心動的。
“顧嶼深。”宋影走上前,“剛才不好意思啊,大家都在打趣我們的事。”
他淡勾唇,很不在意:“沒事。”
“我在上海錄節目的時候看到南知姐了,是我們的評審,她什麼時候回國的呀?”
她說話時盯著顧嶼深的表情,看不出來到底怎樣。
他抽出支煙,咬在嘴裡:“就前兩個月。”
說完他又拿出打火機,點上煙,雙頰微陷,抽了口,又呼出一口煙。
宋影記得顧嶼深高中就抽煙,那時候她還很不習慣,又怕他不喜,忍著嗆意,經常憋得臉都通紅。
如今這麼多年過去,她也早已經摸爬滾打地很適應煙味了。
宋影輕聲說:“回來了就好,我還擔心南知姐真的不打算回來了。”
顧嶼深靠在牆上,彈了彈煙灰,沒說話。
宋影:“對了,上次沒來得及問你,你現在耳朵聽力都還好嗎?”
顧嶼深拿煙的手一頓,眉間門微皺,似是被她這句問話勾起了曾經不好的記憶。
宋影也沒再開口,看著他指間門的煙不斷燃燒,煙灰被風一吹,夾雜著火星砸落在地。
過了片刻,顧嶼深邁步走到她麵前。
他個子高,光是站著就極具壓迫力,而後微微俯身,動作和模樣都是懶散的,可眼睛卻直視她,帶來濃烈的壓迫感。
“宋影。”他叫她名字。
宋影不由站直,緊了呼吸。
心臟也逐漸加快,像是要從胸腔跳出來。
她“嗯”了一聲,但因為太緊張,聲音沒發出來。
可顧嶼深張口卻是說:“你差不多得了。”
說完他便重新站直,走了。
他那話裡的諷刺沒有掩飾。
宋影站在原地,被他一句話弄得無地自容,因為羞憤漲紅了整張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