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 票夾 他跨洋過海而來的掌聲和目光。……(2 / 2)

冬夜吻玫瑰 阿薑呀 8855 字 2024-03-26

剛才舞團小姑娘們跟她說下午五點開始售票,南知看了眼時間門,正好到了。

她也懶得從包裡拿自己手機,見顧嶼深手機就放在手邊,順手拿起,解了鎖。

搜索購票小程序,進入。

首頁最醒目的地方就掛著Sherry的演出信息。

南知掐著點點進去,立馬買了兩張前排票,手速一流,成功搶到。

她又點到票夾想看看出票的具體座位,手指往下一滑,卻忽然發現顧嶼深之前也用這個小程序購票過。

底下還有他其他的購票記錄。

沒想到他還有看演出的閒情逸致。

南知愣了下,定睛去看。

卻忽然心跳驟然加速,難以置信地睜大眼,反複確認。

那裡有十幾條過去的購票記錄。

都是她在國外Afir芭蕾舞團的演出。

“這個是……你買的?”南知開口聲音都有些顫抖。

顧嶼深握在方向盤的指尖停頓,側頭看向手機屏幕,喉結滾動,承認了:“嗯。”

她覺得不敢置信,仔細看那些票務信息的演出時間門。

最早的一張是在她大二的時候,表演《睡美人》。

後麵陸續隔三四個月或半年,顧嶼深都會去看一次她的演出。

那時她演出各國跑。

常常歐洲諸多國家輪流演出,顧嶼深也跟著她跑,穿越幾千公裡,一次又一次。

所以……

其實,顧嶼深從來沒有錯過她的成長,即便隻是坐在漆黑的觀眾席一角,無人知曉,但他依舊陪著她,看著她如何一步一步坐上首席舞者的位置。

“你是來看我的嗎”她太震驚,問了個傻問題。

顧嶼深低低笑了聲,揉她頭發:“不然呢?”

她不敢相信,覺得難以接受。

自以為在國外獨行的六年裡,實際上有十數次謝幕致謝,台下就有來自顧嶼深的跨洋過海而來的掌聲和目光。

她以為他們已經六年沒有再見。

她以為他們在北京重逢時顧嶼深那一眼並沒有立馬認出她來。

其實並不是。

顧嶼深來看過她的。

他對長大後的她並不陌生。

“你……你怎麼會過去的?那時候你不是也在國內讀大二嗎?”

他應該也很忙才對。

那麼遠的距離,十幾個小時的航程,他怎麼會,在大二那年突然買了票第一次去國外看她的演出?

顧嶼深停頓了下,而後淡聲:“我大二那年,顧孟靳去世了。”

南知一愣。

“他是車禍死的,很突然,公司上下都沒交接過,那些股東看我年紀輕就動了歪念頭,那段時間門公司挺動蕩的。”

顧孟靳去世,21歲的顧嶼深上位。

他太年輕了,沒有人服他,所有人都已經這座大廈終於要傾覆,員工辭職,股市動蕩,其他股東妄圖操縱公司。

誰都沒有想到顧嶼深真的能夠在那個年紀坐穩那個位置。

他手段狠厲,不留情麵,那些走過歧路的股東全被他打壓下去,自己控股掌握話語權,成功穩住顧氏集團。

現在說來雲淡風輕,但那時候卻是持續了五個月的風波。

五個月後的一次股東大會,顧嶼深終於坐穩這個位置,公司也重新走上正規,直至如今的規模。

在商場上勾心鬥角五個月,顧嶼深回家睡了一覺,精疲力儘。

醒來時天色大暗,偌大的房間門內隻有他一個人,寂靜空蕩,除了秒針轉動的聲音,什麼聲音都沒有。

顧嶼深在漆黑中從床上坐起來,拿起手機,正好推送了一條信息——您關注的Afir芭蕾舞團即將開啟演出預售。

顧嶼深買了一張票,最後一排。

那是他第一次買,終於沒有忍住。

他當時隻是覺得,如果再看不到南知,他就要在這寂靜聲中崩潰了。

半個月後,他坐上飛機,去了有她的國度。

觀眾席中大多是妝容精致、服飾得體的西方人,隻有顧嶼深是稚嫩的亞洲麵孔。

進場時許多人看向他,他獨自一人坐在最後一排。

當燈光熄滅,幕布徐徐拉開,他終於再次看到了南知。

看到她在舞台上熠熠生輝的模樣,似乎和高中時候也一般無二,她好像一直都在那裡,他也好像一直能夠在台下看到她。

顧嶼深坐在漆黑處,看著聚光燈下的南知,無意識地無聲淚流。

演出結束,全場鼓掌。

謝幕後大家紛紛離場,而顧嶼深在坐到周遭空無一人才起身離開。

觀眾和表演者離場的通道不同,不可能碰到南知。

一走出劇場,他接到助理的電話說有事情需要他立馬回去處理。

他眼角仍是紅的,神色卻是淡的,平靜說“好”。

掛了電話,他靠在劇場外的牆邊抽完一整包煙,看到舞者的車從車庫駛出,看到南知坐在靠窗座位和旁邊人說話。

他丟掉最後一支煙,忽然就釋然了,扯著嘴角笑了下,買機票回國。

隻是這種事情有過一次肯定會有第二次,後來那幾年,每當他被壓力壓得喘不過氣,就會去看一次南知的演出。

她就像是他的靈丹妙藥,隻要能夠看她一眼,便能支撐他再去度過一段晦暗無望的日子。

分開那六年,他依舊親眼見證他的女孩兒是如何成長,如何強大,如何笑容滿麵高舉首席舞者桂冠。

而他就這麼坐在無人知曉處,或自豪,或欣喜,或淚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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