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勝的糾結和蛋.疼,謝芸完全能夠理解。
但她也不是故意的……不知道是不是成為了活陰差的緣故,蚊蟲這些討人厭的東西根本不近她的身,而周勝又是一個天生就不招蚊子叮的人,所以謝芸壓根沒想過自己會做三花五草膏來賣。
現在突然做這決定,完全是被這來買清涼油的大叔給‘趕’了一下。
謝芸拍一拍周勝的肩,安慰道:“不用愁,你先替我跑一趟批發市場那邊,去買三個東西。”
“小姑娘們玩著用的那個塑料噴瓶,能往外滋水的那種,還有和塑料噴瓶差不多,但最上頭是個珠子的那種瓶子,再買點大小和清涼油一樣,但是不是鐵盒子,而是蓋子能擰動的白色塑料罐子。”
“我都把話放出去了,是要漲價的。效果好,但比清涼油和風油精貴,總會有人舍不得買這個,而去買稍微便宜一些的清涼油和風油精,回頭你賣完手頭這些清涼油和風油精之後不再進貨就是了。”
……
得到安慰的周勝欣然跑腿,騎上找周德義老同誌蹭來的自行車走了一趟,半個小時不到就載了一箱子的各種瓶子回來。
謝芸看得眼角直抽抽,“你咋買了這麼多?”
“你做出來的藥膏那麼管用,應該不愁賣吧,我還擔心買的這些不夠用呢!”
周勝說著說著就感覺到了自己的底氣不是那麼足,“反正也不貴,就在店裡放著吧,這玩意兒又放不壞。”
謝芸隻能點頭,“買都買了,就先放到櫃子裡吧……”
她也拿捏不準三花五草膏這些究竟好不好賣,隻能把已經做好的三花五草膏全都裝到塑料小罐子裡,裝得滿滿當當,擰得嚴嚴實實,再用抹布把外麵溢出來的三花五草膏給擦掉,做好的三花五草膏就擺在藥櫃上的第一層。
三花五草油和三花五草膏的配方一樣,但底料用的不是白凡士林,而是膚感更清透的丁香羅勒油。
將搗成碎塊的藥材放在水中煮開,水上麵封一層丁香羅勒油,等底層渾濁的藥湯逐漸褪色,上層清亮澄明的丁香羅勒油漸漸變成青棕色後,三花五草油就算是製好了。
藥材中的有效成分已經被丁香羅勒油萃取掉七七八八,殘餘下的藥渣倒進準備好的鐵盤子裡,放到窗台上晾曬乾後,可以繼續研磨,製成三花五草香,放到香模中壓實,點燃就是一款兼具熏殺蚊蟲和寧靜安神的藥香。
熬煮藥材的藥湯裝進瓶子裡,還能當成驅蚊水來用,謝芸也不打算浪費,全部裝進小噴瓶裡。
三花五草油則是裝進滾珠瓶裡放著,油類物質放到噴瓶裡容易堵噴嘴。
小噴瓶和滾珠瓶都是一樣的容量,謝芸把兩種瓶子都用了不少,才將製好的東西全部裝下。
周勝倒是有閒心,給那一瓶瓶三花五草油和三花五草水排起了方陣,就好像閱兵似得。
他哪裡知道,謝芸這會兒心裡已經打起了退堂鼓,她對三花五草油的效果很有信心,可酒香也怕巷子深……會有人買嗎?
真的會有人買嗎?
要是沒人買,那她不僅白忙活了一陣兒,還得倒貼這麼一筆原材料進去啊!
隻是這擔憂能說嗎?
不能!
說了之後會被周勝笑話的!
謝芸滿臉風輕雲淡地在心裡敲著退堂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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買走三花五草膏的大叔叫王建強。
他媳婦兒三天前在家裡地頭翻地的時候扭了一下腰,本以為歇個兩三天就能好,沒想到第二天卻是連床都爬不起來了,說是下.半.身全部失去了知覺,不管是掐還是紮,都沒有任何的痛感,找來村裡衛生所的大夫一看,說是多半癱了,讓趕緊送到市裡來。
當天就躺在板車上拉到了重機廠附屬醫院,住進了骨科。
拍了片子,骨科醫生說腰椎骨錯位了,還壓迫到了神經,需要做手術把關節複位,這樣才‘有可能’治好。
僅僅是‘有可能’。
一.夜之間,原本不算多富有但溫馨的小家就被愁雲籠罩起來。
王建強陪著媳婦兒住院,家裡地頭的營生全都留給了兒子兒媳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