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這年輕男人的記憶中能看到,他愛上了一個叫侯靜的女大學生,侯靜對他也頗有好感,二人經常一起上課,一起上自習,還一起去重機廠打零工賺錢,一起暢享畢業後的美好生活。
可是兩個月前,侯靜突然就躲著不見他了,他去侯靜的宿舍樓下等侯靜,卻聽侯靜的室友說,侯靜已經有好幾天沒回宿舍住了。
係裡甚至還漸漸傳出侯靜在外麵被一個煤老板給包-養的消息。
年輕男人情緒消沉,所有認識他的人都勸他放下,都說侯靜不值得他這麼死心塌地,可他卻覺得侯靜一直都在,他總能隱隱約約在人群中,在樓道的儘頭,在道路的對麵看到侯靜,可不管他怎麼喊,侯靜都不會等他,隻會背對著他,越跑越快,越跑越遠。
他的跑步是強項,之前總帶著侯靜跑,怎麼可能會追不上侯靜?年輕男人心裡也漸漸起了疑惑,可是他實在太想要一個答案了,根本沒多想。
直到有一天,他終於在學校的小湖邊裡堵到了侯靜,他才剛要開口,侯靜就往小樹林深處跑。
他追著侯靜進了小樹林,突然感覺天上的月色都變得黯淡了起來,樹林裡也起了一層白森森的霧。
他拽著侯靜胳膊的那隻手感覺有些不對勁,低頭一看,他抓著的哪是侯靜那白皙的手腕?分明是一個長滿了灰毛的爪子。
受到驚嚇的他猛地一抬頭,他一路追尋著找來的侯靜也終於回過了頭。
那哪裡是侯靜!
分明是一個看起來像是老猴子的紅眼怪物!
下一瞬,那紅眼怪物就張開了血盆大口,露出了曲勾的獠牙,一口咬在了他的脖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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泰山小印傳來的畫麵都是第一視角,謝芸原先還是躺著看的,直到那玩意兒張開血盆大口之後,她嚇得噌地一下就從床上彈了起來,直直地坐著,心臟嘭嘭嘭地跳個不停。
“這是什麼鬼東西?”
“煤校的小樹林裡鬨妖怪了?”
放眼整個蘇北,煤校都是當之無愧的第一學府,裡麵培養的都是高級知識分子啊!
要真是煤校裡頭鬨起了妖怪,這事情可就大發了……誰知道那妖怪會不會哪天就突然跑出來,在整個蘇北禍害了?
謝芸點了點手中的泰山小印,試圖從中再獲取一些更全麵的信息,可泰山小印嗡嗡嗡顫著,丁點兒信息都沒給她,謝芸這下大概明白了,估計真是鬨妖怪了。
如果那猴子臉的紅眼怪物不是妖怪,而是鬼怪,泰山小印裡應當會有記載的。
自個兒的轄區內出現了這樣的事兒,謝芸越想越覺得不踏實,她眼睛一閉,手中的泰山小印朝著前方虛虛一壓,古道洞開。
穿過狹窄幽長的古道,踏上擺渡舟,一槳撐開,兩岸的景色飛快變化。
等擺渡舟停下時,謝芸已經出現在了泰山娘娘居住的大殿中。
一道嬌嬌媚媚的聲音在她身後冷不丁地響起,“喲,什麼風把你給吹來了?我還以為你拿了霧溟靈茶之後就把娘娘給忘了,連聲謝都沒有呢!”
謝芸感覺脖子癢癢的,扭頭一看,一個蓬鬆的白色大尾巴的尾巴尖兒正在她的脖頸上撓癢癢,胡六姐就站在她身側,一臉揶揄地說著話。
眼下的胡六姐和當初泰山大殿裡側立在泰山娘娘身旁的胡六姐相比,除了臉龐一模一樣之外,其它地方半點都不相似。
聽說泰山娘娘坐下的胡仙姑一家都是道行高深的仙家,怎麼這些仙家還有兩副麵孔呢?謝芸心裡不理解,可是她不敢說。
泰山娘娘出現在大殿中,目光溫和地朝謝芸看過來,“可是在陽間遇到什麼疑難的事情了?”
謝芸翻手拿出泰山小印,調出那煤校青年的記憶來,定在那紅眼老猴子出現的刹那,同泰山娘娘解釋說,“我的轄區內突然出現一個被這種怪物害死的魂靈,我未曾見過這種怪物,不知道該如何降服,隻能來向娘娘求助。”
沒等泰山娘娘開口,胡六姐就摳著指甲開腔了,“一個誕生了凶靈的老猴子,站在成精的關卡上了,不過人間帝王早就設下了絕天地通,之前成精的都被限製了在人間行走的實力,像老猴子這種沒能趕在絕天地通布置完成前成精,往後是不會有機會了。”
“就這種一巴掌就能拍死的小精怪,居然將你給嚇得來陰司求助?丟不丟人!”
謝芸並不覺得丟人,還覺得是胡六姐站著說話不腰疼,她說到:“我修為低微,不及胡仙姑能力的千百分之一……”
胡六姐聽著謝芸這話,全身的毛瞬間炸了開來,“你這是諷刺我呢?你的功德已經攢了那麼多,哪怕不去兌換陰山玉這種靈物,直接用功德置換修為,你的修為也快追的上我了,你怕這個?等等,你是不是還不知道你的功德有多麼高呢?”
謝芸眨巴眨巴眼,她是真不知道。